12. 她见过
“热死了，这天气搬什么教室啊？”云渌半坐在桌子上吐槽着，又抬眼看了看挤得像是早市一样的走廊，叹了口气，拧开矿泉水瓶往嘴里灌着。
半瓶水下去后，环绕在周围的热汽才消散了点儿，身侧人的话语幽幽传进他的耳朵里。
“不搬教室，你继续回去学电路吧。”
“......”云渌想了想，猛猛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
云渌冲刚刚说话的人道：“对了，徐绥，你让让，让我先进去，我跟春大人说好了，要第一个进班跟她们坐一起的。”
“春大人？”徐绥笑了下，问道。
“邓夏平时不把他妹妹带出来，你才回来几个月，课都没上几天，没见过正常。”
云渌嗓音带着少年气，声音昂扬，朝前面的人扬了扬下巴，道：“春大人，是邓夏的妹妹，邓春风。”
徐绥“啧”了声，面上不动声色，脚却抬了下，挡在了云渌桌前：“不跟我们坐了？”
“诶，你这人怎么明着坏啊。”云渌扬着眉，朝另一个方向挤挤眼睛，挤兑着徐绥。
“你们？只有你，们在哪？人家邓夏走得比我还急呢。”
邓夏偏头往回看了眼，颇为淡定地点了下头：“我跟我妹坐一块，你们自己找位置吧。”
“我也要跟你妹坐一块！”云渌举着手高喊着。
话音落下，邓夏猛地太阳穴一跳。
徐绥看着邓夏这一副妹控的样子，嘴角没忍住勾起一抹笑。
紧接着，前面班级门口传出一道昂扬女声来，清亮干脆。
“去六班的站左边，来七班的站右边，大家别挤，七班前后门都开着，都可以进，位置空出来了，大家进来后先随意组合坐下，听我——”
这人话音顿了下，好似是有人扯了下她的衣角，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
几秒钟后，那女孩又改了话口：“奥对，听班长崔竹指挥！”
宋揽扯着个嗓子喊了半天，才从第一排的板凳上下来。
崔竹朝她竖了大拇指：“你这嗓门赶上广播了。”
徐绥眸光闪了下，视线没从那人的身上移开，只是歪头靠近云渌：“这女孩你认识吗？”
还不等云渌说话，就听见一道更为嘹亮的声音。
“干嘛呢！垃圾给我捡起来！个子不高毛病不少，扔垃圾桶里去！”
这女声，果敢中带着勇猛，凶神恶煞中带着一丝正义凛然。
秦时一脸无语，随手捡了起来，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吵死我了。”
云渌后知后觉地回答徐绥的话：“啊，刚刚那个吗？宋揽啊，跟邓春风玩得特别好。”
徐绥拖着长长的尾音，“哦”了声。
“宋揽啊。”
云渌哈哈一笑，像是刻意给徐绥展示与宋揽、邓春风之间异于常人的熟悉似的，冲两人招了招手：“宋揽！春风！我在这儿呢！”
话音落下，前面不少人都回身望过来，和云渌站在一起的徐绥也被迫接受了一场注目礼。
当然，他很乐意。
因为宋揽，也看了过来。
从云渌到门口大概有四五米的距离，但这么望过去时，众人的长相好似都模糊了，宋揽循着声音望过去的时候，直直对上了那人的视线。
那硬朗到带着攻击性的熟悉眉眼，漫不经心的视线，还有略显骄矜的气场，都在提醒着宋揽。
这人，她见过。
宋揽有些许愣神，直到下一秒，那人懒懒扬了下下巴，嘴角勾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于人山人海中，慢慢抬手冲她摆了两下。
“......”
大概半小时后，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满了人，有的人从前就认识，直接坐在了一起，有的人自来熟，也很快找到了同桌。
云渌虽然话语中挤兑着徐绥，但还是拉着他坐在了邓春风和宋揽身后的位置。
但云渌没能抢得过邓徐两人。
最后就是邓夏和徐绥同桌，前面是邓春风和宋揽，后面就是秦时和云渌。
没一会儿，老师就来了，按照规矩，根据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排座位，他们是文科班，排位置的根据是他们的文科成绩。
徐绥前排女孩的马尾很长，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头发贴着后脑勺，又堪堪搭在脖边，垂在右侧。
“徐绥。”
身后有人叫他名字。
徐绥的视线冷不丁一顿，而后偏过身去，冲着一脸奸笑的云渌，话语没什么温度，有种被打扰的躁意：“干什么？”
“你这成绩，等会儿就只能坐——”
云渌嬉皮笑脸的声音忽而被人打断，徐绥听见前排一道带着奇怪语调的声音陡然响起：“谁是徐绥？”
盛夏时节，苍南枝繁叶茂，窗外的树叶随风飘动着，又裹着金光，像一片暴露在烈阳下的绿海。
听见这道声音时，徐绥眉心一动，面上敛去了对云渌的不耐，露出了一道恰到好处的笑，偏身回去：“是我，怎么了？”
宋揽眉心蹙着，扬着诡异的尾音：“你就是徐绥？”
“......”
许是听到动静了，邓春风也偏头，看着这边。
徐绥“嘶”了声，整个身子回正，单手支在下颌上，眸中闪着些兴味：“你这副样子，是觉得我不该叫这个名字，还是叫这个名字的人不该长这个样子？”
“......”宋揽唇角微张着一条缝，没能说得出话来。
下一秒，徐绥扬了下唇，眼睛微微眯了下：“嗯，宋揽，你不记得我了。”
“OMG！”
邓春风十分夸张地往后排靠，那一瞬间，邓夏默不作声地伸手抵住木头桌边，稳稳接住了邓春风的手。
她狂拍着邓夏的胳膊：“哥！你看见了吗？”
邓夏的视线垂在小臂那只细长手掌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道：“我听见了。”
宋揽“额”了声，撑起一抹笑：“呵呵，我记性很好的，在阅览室见过，对吧。”
徐绥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大家坐好了，老规矩啊，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吴优，教地理，我沾了名字的光，包括当老师后，都没什么烦恼在，希望这个惯例别在这一届打破。”
“行了，都走到后面去，现在换位置。”吴优扯出来一份成绩单，道。
刺耳的椅子拖地声混杂着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响起，邓春风和宋揽一块走到后面时，程万里也站在身侧，正偏头跟崔竹说着话。
“老规矩，不许占位置，开始了啊，崔竹——”
“程万里——”
“邓夏——”
“......”
名字大概念了有八九个时，吴优喊道：“宋揽。”
宋揽拍了拍邓春风的手，坐在了靠门边的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
里面那个位置太刁钻了，一般应该没人会坐。
差不多到二十多名的时候，宋揽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邓春风心慢慢稳了下来，又警惕地环顾了四周，瞧见女生大多都已经坐下了，便彻底放下心来。
一直到下一个人坐下前，她都还是这么想的。
吴优抬起头：“徐绥。”
徐绥从人群中走出去，吴优又随口道：“转回来的？”
“嗯。”他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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