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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23. 第 23 章

青苔湿滑,石阶年久失修,也早已松动。

她踩中一块不稳的窄阶,身子不由得歪了歪。

“姑娘小心。”身旁人握着她小臂的手又紧了紧。

南琼霜一笑,装着羞赧偏开脸去,“无事,公子不必担心。”

路已走稳了,顾止握着她手臂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被他握着的地方,带着掌心的温度,一种安心的热。

他越界,她默许,一种默契的心照不宣。

明明中午见他,还那般凉薄冷淡,眼看着她在石桌上小憩,都不来提醒一句。

竟然只是被李玄白一激,形势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南琼霜笑意浅浅,顺手摘了一片伸到面前的花瓣。

“姑娘跟他出门,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不看她,神色只是淡淡的,仿佛随口一问。

“不曾。”她笑。

但不再往下深说任何。

顾止住了口,两人沉默片刻。

南琼霜噙着笑等着。

“那……今日姑娘可开心?”

“开心。”

又陷入一阵难捱的沉默。

南琼霜只是笑意深深。

以他那般分寸得当的性格,照常来说,不该他问的事,他自然不会问。

何况,他本不必在乎。

但是,他如果不问,她不会多说一句。

想知道今天她同李玄白出去,相处如何,只有他来开这个口。

又往下走了六七个台阶,虫鸣阵阵,归鸟入林,一片嘈杂鸟啼。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沉默着下台阶。

顾止垂首认真看着脚下山路,忽然轻描淡写似的,来了一句:

“姑娘和他去哪了?”

南琼霜心里一动。

到底还是开了这个口。

她如实道:“凌绝阁。”

“那凌绝阁地势高绝,不是一般人上得去的,姑娘不通武功,他竟硬将姑娘带上去了?”

她道:“我原也担心。不过李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我都没看清,一眨眼人就站在门外了。”

凌绝阁入口在悬崖底下。不消她细说,他也猜得到,是李玄白将她抱在怀里,带上去了。

抱。

顾止仍神色平静如水道:“几时去的?”

“大约……申时。”

“眼下已经酉正。”他望了她一眼,“两个时辰。姑娘去了这么久?”

竟然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南琼霜装着心虚,垂首,眼睛眨得像错愕扇翅的幼鸟。

“公子的意思是……我不该去?”

她语气那般惊惶,竟像做错了事似的。顾止语气倏地软了下来,愕然发觉自己似乎在对她发火。

他自问,你气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他淡淡道,“玄白师弟功力深厚,他欲带你在山上走一走,也定能护姑娘周全,这没什么不好。”

“只是……”

话转了一半,半天没等到后面的说辞。

她养伤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好得差不多,日日关在院中,也确实闷。李玄白也确实练得好,带她出去,至少安全无虞。

“只是”什么?

连顾止自己也接不上。

“只是,姑娘受了伤,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末了,他如此说。

“好。”她乖顺点头,仰起头来,笑得如一朵迎风绽蕊的迎春花,“那么,等我再好些了,再去求他带我。”

顾止点头:“嗯。”

握着她胳膊的五指却用了力。

顾止低首,长发如泼墨丝缎垂在肩上,披络发间,瞧不清脸上神色。

只看到一对羽扇般的长睫,如落了雪的伞面,出神地往下压着。

他不说话。

山路尽了,那摇摇松动的石阶终于落在身后,顾止牵着她,一路走到了花丛繁茂的暮雪院门前。

推开门,阿松行礼,连带着竟也对她客气颔首。顾止理也不理,推着门犹自问:

“姑娘到他那儿做什么了?”

门在身后悄然合上,一院子的人见了顾止无不肃立行礼,他只是牵着她小臂,一面走,回首等她回话。

“在他那……下了会棋。”

这般连珠炮般的诘问,是当真反常了。

虽然他面上不显。

但既然面上不显,她就足可以装傻。

南琼霜顿住脚步,不再同他往前,笑了笑,“公子就送到这吧,天色晚了,我也回房,不叨扰公子。”

说着,拨去他握着她的手,转身欲走。

却被他一把又抓住了。

她错愕回身。

落花片片,顾止神色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垂着一双蝶翼般的长睫。

“姑娘出去这许久,这就要回屋了?”

不等她答,径直将她引去中午小憩的那张石桌旁,将桌上落花一拂袖扬尽了,对身旁的侍仆道:“拿张棋盘来。”

自顾自在石凳上坐下,仰头对仍立在石桌旁的她笑,“早就想请姑娘下棋,今日不知姑娘可否得空?”

“又下棋?”

顾止微笑着,“同师弟下过了棋,却不愿同我下,这是什么道理?”

她一时语塞,失笑,“并不是不愿……”

无奈摇摇头,在顾止面前落了座。

顾止:“阿良,去给姑娘拿个软垫,石凳凉。”

阿良领命,诺诺跑开。

院中人手上忙着各自职责,看着一派有条不紊,实则暗地里全在注意这边动作,无不拿余光偷瞟。

这女子当真是得了少掌门欢心了,连软垫都替她想着。

顾止又道:“取些桃花酿来。”

南琼霜一愣:“要喝酒吗?”

顾止:“姑娘不必,我今日想用些。”

二三盏纸灯笼被摆在石桌脚边,错落荧荧,桌上摆了一支白釉莲瓣烛台,侍仆们端着棋盒无声跑来跑去,一樽酒坛子被搬来搁在两人脚边。

火寸条一擦,一星燃烧的火苗,照亮顾止隽雅眉眼,他手掌拢着火,将蜡烛小心点燃。

“姑娘想要黑子白子?”

“白子。”

顾止将装着白子的棋盒递过来,指间执着黑子,在棋盘边敲着。

“姑娘先吧。”

南琼霜一笑,拢袖拈了颗白子。

顾止待她,还真是跟李玄白不一样。

李玄白那厮,为人欠儿得不行,非得针锋相对争个高下不可,越能跟他叫板的,反而越得他高看。

顾止却是不同。

谦和温柔翩翩君子,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只要安心受他的好便是。

纸灯笼柔和亮着,映得棋盘光洁如新。

她笑着“咔哒”一声在棋盘中央落了子,道,“其实我并不怎么会下棋。”

顾止挑了挑眉,却没说话。

不会下棋吗?

那还在李玄白那待了一下午。

他面上不显,笑道,“那么,我让姑娘三子吧。”

南琼霜愣了一瞬,拣了三颗白子,搁在棋盘上,支颐笑看他。

阿松给顾止斟了酒,他虎口掐着竹节杯,在唇上抿了一口。

垂眸落下一子。

“姑娘今天下午的棋,是谁赢了?”

“他赢过,我也赢了一次。”她掌上牵着披帛,拣了颗棋闲闲敲着,“你不知道,他那人耍赖呢。我下去捡个字帖的功夫,就将我的棋换了。”

顾止微笑摇头,一面落子,“师弟是那样,人倒不坏,鬼心眼多。”

她叹:“他鬼心眼是真的多。”

他望着棋盘,似是认真思索如何落子,口里却仿佛无意道,“姑娘离他远些得好。”

她笑,“怎么说?”

顾止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背后说人不是。

但她,偏偏想听。

顾止默了许久,纸灯笼温和的光将他半边脸照得如羊脂玉般温透,落花打着旋落到桌面上,他垂着眼睫,捏着酒盏抿了一口。

瞧着他君子面容,她笑着补了一句,“其实,他也挺好玩的。”

“姑娘有所不知。”他将酒盏搁下,在石桌上磕了一声,“跳脱不定的性子,虽则有趣,有时也难免伤人伤己。”

语气那般冷肃,却垂着眼不看她。

她撑着腮,手指兴致盎然在桌面敲了一下:“我不怕。”

……

顾止没说什么,像是无所谓。

抿了一口酒,忽然皱了眉,将指间棋丢进了棋盒里。

“阿松。”

阿松过来,恭敬伏身。

“这酒是什么时候的?竟拿这些酒来。”

“回少掌门,这酒已在窖里封存了十五年,今日刚刚打开。”

“火候未到。”他将盏中残酒尽数泼进泥土里,“废了我一坛好酒。”

阿松将身子躬得更低。

“再开坛新的来。”

阿松领命去了。

“十五年的酒仍不够醇吗?”她问。

“平日也不怎么想喝,今日想喝,就格外挑剔些。”

她望着他克制神色,笑着想,今日想喝?

他望着棋盘道,“姑娘下吧。”

这一看,才发觉,一面下棋,一面说话,又分神出来逗他,这盘棋已经下得败势已现。

她道,“你瞧,我说过了,本是臭棋篓子一个。”

她拣了颗棋,忽然一看,雪白的裙角不知何时落在地上,弯着身子将裙角披帛理了理,再回看棋盘,却发觉方才掐着她脖子的一着棋,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她一愣。

阿松又捧了新的酒来,顾止神色如常,等他斟酒。

她眨眨眼,回过味来。

当真是君子。

放在李玄白身上,不吃她两步棋算好的。

她笑着,去顾止棋盒里摸了一颗黑子,搁在原处,“公子都让了三步了,是我扶不上墙。”望着顾止微讶神色,她笑吟吟,“不必了。”

与李玄白那厮不同,顾止放她一着,是当真想让她赢。

但是,若要顾止对她刮目相看。

倒不如将他的庇护和偏爱,还回去一点。

虽然她体弱可怜,败倒也从容。

“姑娘当真是好记性,是我小看了。”

新的酒斟上,灯笼柔和的光下,酒液剔透如宝石,顾止颔首呷了一口,唇贴在杯缘。

他的唇倒是生得很好看。

南琼霜忽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一愣。

坐直了身体,心里讥诮冷笑。

想什么呢,傻子。

忽然一阵酒香,她道,“好香的酒。”

顾止:“这一坛,在泉下封存了二十五年,比我年岁还大。”

那酒,浓烈芬芳,如今落花时节处处是花香,然而只倒出一小杯酒,就已酒香扑鼻,醇厚醉人。

她望着顾止的酒杯,吞咽了一下。

她其实是不爱酒的,酒量也浅。

但是,如此馥郁醇烈的酒香,她这些年也没见过。

有点想试试,但也怕酒后误事。

顾止察觉她目光,“姑娘是想尝尝?”

闻着那酒香,一时她竟拒绝不了。

一口,只一口。

顾止侧头吩咐,“给姑娘上酒盏。”

阿松恭恭敬敬捧上了只莲瓣杯,躬身倒酒,递到南琼霜面前。

她捧杯接稳,阿松倒得太满了些,酒液在杯缘颤颤晃动,抖着一点柔软的光。

垂眸,吻去酒面。

低下眼睛,一双长睫仿佛面上落了两只蝶。

顾止只看见她樱唇微启,里面一点白生生的贝齿。

他飞快偏开眼。

“这酒性烈,姑娘在我处喝些也就罢了,万不能在别处喝这个。”

她心里笑,别处?直说凌绝阁罢。

只微啜了一口,登时一股悍烈的辛辣从上颚摧拉枯朽地烧到胃里,酒气几乎要将她天灵盖喷开。

她连眼泪都冲了出来,嘶着气扇着,“好辣。”

一盘棋尽,他赢得漂亮,却仿佛不曾赢过一般,直接将满盘棋重新分入棋盒,垂着眸分好了她的白子,先递过来。

“若是量浅,沾一口便罢了,这酒醉人。”

她隔着泪水问:“倒是有桃花香。也是桃花?”

他将黑子理好,搁在自己手边,又托杯抿了一口,“山上就属桃花多。”

桃花酿,灼灼多情的花,呛鼻熏头的香,一滴醉人,却长年封在天山雪水汇成的暗泉下,触手彻骨。

这是顾止最爱的酒。

顾止垂眼,又落下一子,她恍然惊觉,那般矜冷皎洁之人,竟然天生一双桃花眼。

眼角下勾,眼尾微翘,似醉非醉,水光朦胧。

只是,人太遥不可及,眼里那些一贯的迷蒙远意,轻易就被人解读为疏离,无人往勾魂多情一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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