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降温 今年港岛下雪吗
周今川拿纸飞机的动作缓慢。
文字内容折叠在里,外封是一列老旧的呼啸的火车照片,以上个世纪的某个雪天定格背景,符合俄国凄凉,悲怆的艺术作风。
周今川没有直接看,镇静剂不起作用,心湖的涟漪几乎要如同碎裂的陨石,猝不及防,掀起猛烈的水花。
“我怎么不知道她给我写信?”他问。
陈祉没抬头,兴致全在那八音盒上,懒洋洋应:“给你知道还有我什么事。”
周今川不怀疑南嘉会给他写信,他怀疑的是陈祉为什么会把信送过来,还是亲自送来,对方有多不大度,从对明珠的处理手段他就最清楚,陈祉不给梦长夜多的机会。
怀揣着百味杂陈的心情,周今川将纸飞机平铺,微凉指腹一点点得抹平皱褶。
对打算送给他的东西,陈祉一点都不珍惜,随意折叠成这副皱巴巴的模样。
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娟秀字迹。
俄文,英文,中文,三种。
【西伯利亚没有太阳。】
八个字,很简短,应该是被陈祉挑过,从一堆明信片里挑出一份最简短最没有内涵的一封送来。
陈祉既想吊着周今川胃口,又不肯让他多想。
挑了一封看似普普通通的信。
可从周今川的反应来看,送什么都一样。
只要是南嘉的笔记,写什么内容,都一样。
周今川垂眸,继续一点点地去平复那抹不去的皱褶,嗓音沙哑得厉害,“西伯利亚没有太阳是什么意思,她在那里,过的不好吗。”
黑心中介被捕,没人告诉周今川南嘉在西伯利亚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这一切都是拜他那位做尽好事的母亲所赐。
南嘉在西伯利亚呆了一两年,被王室大小姐送去莫斯科,之后回伦敦调养,再回国时,周今川所看到的她和七年前无异,最多是瘦了,变沉默了,和他生疏了。
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周今川不清楚她经历怎样的心境,不知道那样一个地方,喝水要靠自己砸冰,给他的信是帮邻居打零工所挣来的。
“你自己去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陈祉冷嘲,“体验一下一个人被丢去陌生国度,在零下五十度的地方自力更生。”
他不会和周今川讲细节。
南嘉告诉陈祉的细节都很少,短短几句,概括数百天的酸楚。
西伯利亚没有太阳,她也没有希望。
周今川
感觉喉咙被自己那根没戳透的针管刺痛,断断续续吐落哽咽的字眼,“她既然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联系我。
陈祉没有给他回答,眼尾弧度挑着的嘲意快将人淹没。
没有不联系。
现在的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寄不出去。
她就没想过真的寄出去,周今川送她过来,又说外面有危险,既然把她按死在这里,她就没有特别挣扎的必要了。
事实证明外面确实有危险,但当时的她并不确信,只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可最艰辛的时候,她对他仍然抱有不该有的幻想,仍将最后那点卢布,花在明信片上。
陈祉长指继续拨弄八音盒,估测这不是周今川的东西,很粉嫩的少女色,磨砂方格玻璃上面缠绕一层紫色丝带,里面装置一个精致的舞蹈家蜡像,单足尖而立,舞姿优雅。
像是南嘉很久以前的小玩具,陈旧破烂,但擦得很干净。
“她最后一封信是对你说。陈祉放下盒子,淡淡嘲弄,“她没有钱买明信片了。
他在翻找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封。
应该是最后一封,字迹寡淡,可见不仅没有钱买明信片,连笔墨都抠不出来。
周今川抬头,“她还写了什么。
“不知道,想看的话以后再寄给你。
陈祉今天给他一封,又告诉他最后一封信的内容,而中间的明信片,需要周今川留着这一条命,等待明信片的寄来。
可能一个月一封,可能一周一封,也可能半年再寄一封,总之这些信,陈祉可以用来吊着他的性命,让他不那么早离开。
周今川捂着剧痛难忍的心口,“陈祉,能不能把信全部给我。
当然不可能。
他没把信烧毁,已是最大的恩典。
“我不会死在你们面前的。周今川说,“我会带着信离开港岛,不会打扰到你们。
周今川快要窒息。
从头到尾,南嘉的所有苦难都是他带来的。
他无法想象,她写下那些信的处境,无法想象她没有钱买明信片的样子,明明刚开始他答应过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她,他食言了,他什么都没做到,还给她带来最大伤害。
在明珠要求他照顾白思澜之前,南嘉在他这里所拥有的是最特殊待遇,她不用过吃不饱穿不暖被人唾弃的日子,他给她买最新版的芭蕾舞裙,带她去庄园里练习射箭
,教她学游泳,简单的防身术,跳舞,绘画,弹琴,他们拥有无忧烂漫的日子。
即使白思澜出现后,即使周今川刻意远离,也不曾在物质上亏欠于她,送她出国不论是伦敦还是莫斯科,都有私人公寓安排,不意外的话,她应该和普通千金一样,学习之余旅游打卡,丰富社交。
怎么会落在那么冷的地方。
怎么就穷得买不起明信片。
陈祉无动于衷,“每个月可以给你寄一份,三十年大概寄完。”
“太久了。”周今川坚持。
“不要就算。”陈祉拿起病床白色被褥上的那一封信,往门口走,“你想死没人拦着你。”
如果死掉,那这一封也别想拿到。
死了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次性全部烧给他。
“陈祉。”周今川声嘶力竭,“信还给我。”
一个病人,语气却铿锵有力。
咣当一声。
周今川手背上的输液管被扯断,对应的输液瓶掉落,不知磕磕碰碰到那一块铁质栏杆,声音格外刺耳。
他很虚弱,步伐也踉踉跄跄,却径直朝陈祉走来。
不等陈祉皱眉,门口过来的医护人员和周音大吃一惊。
“哥哥!你怎么下床了!”
周音招呼医护人员去把周今川架住。
病房里本有护工看管,陈祉过来后避嫌退让,因刚打过镇定,大家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两人没说几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给我。”周今川低声重复,“求你了。”
他再没有从前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现在又疯又清醒,疯的是身体状态,清晰的是意识,他必须把信要回来,这是他唯一和南嘉的牵连。
在所有人都把他架回床上的时候,他没有力气抵抗挣扎,只说:“陈祉,你已经拥有很多了,把信给我吧。”
最后的体面不给,连最后的纪念物也要抢走吗。
“哥你要什么东西?”周音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回头看到陈祉手里的明信片,顿时没好气,“是这个吗?谁的信?”
不用猜,让她哥哥如此在意的,只能是南嘉的。
周音走到病床边,想给周今川掖被褥,他却一直不肯躺靠下去,没有经过按压的手背针孔正汩汩往外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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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混乱。
“不就是封信吗,有什么好的。”周音突然跟着奔溃,吸了吸鼻子,“哥你疯了吗?我们全家因为她变得鸡
飞狗跳了你还想怎样。”
父母被逮捕公司摇摇欲坠大量不动产被拍卖资产各种冻结。
周音再不是从前为所欲为的千金她是唯一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人却要和他们同甘共苦她怨南嘉怨父母怨哥哥怨他们害得她变成这样子。
“我才是你的妹妹。”周音抽噎“我知道你想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从前对她好我认了可现在呢人家都结婚了。”
“哥你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住你再折腾了她父母又不是你害死的罪都是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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