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3 距离(2)
我喜欢肢体接触。因为我没有心,这是我唯一可以感受世界的方法。
我会抱紧他的。我没有心,不会害羞,完全没有那些情绪。只要他愿意,我就会用力地抱紧他。
马尔科是愿意的呀!
他始终笑着,不断漏出口癖:“其实我很好奇yoi……你无法感受情绪,那怎么跟人交流呢?”
“用技巧!”
“技巧?”他愣了愣,“和人相处靠‘技巧’吗?”
“嗯……”
我从书上学来很多技巧,譬如和他说要吃羊肉汤就是其中一种。
《亲密关系学》上介绍的:情感是一种柔软的东西,一段亲密关系的本质是互相展示和接受彼此的“柔软”。过度的理智会像穿上了一副冰冷的铠甲,使得双方不能靠近。所以“示弱”是任何亲密关系展开的不二法门。
但我并不知道到底应该示什么弱?我没有感情的“弱”可以展示,身为管理员,我和绝大多数人都有能力的绝对差异。
书上看来的“理论技巧”对我而言也非常难以实践。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摸索出了这技巧的本质。
“……要诀是说不理智的话。”我试图和马尔科介绍我的诀窍。
“不理智的话?”他愣了愣,“什么是不理智的话?”
“如果是小说里有的情形,可以参考小说;如果小说里没有,那就学小孩子说话——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就好了。”
“居然……是这样吗?”
我担心他知道真相后感觉被“欺骗”——虽然我没有心。
但听完我的秘诀,马尔科只是了悟一般的微笑。
“真聪明啊,难怪从前我一点都没有发现……但这种‘不理智的话’你好像没有对我说过啊?”
“我说过了。”
“说过吗?”
“嗯……我有问你要羊肉汤!”
那晚以后,我和马尔科明显变得亲近了许多。
和亲近的人说些不理智的话,是一种“撒娇”,会拉近两人的距离——我在书上看来的“理论技巧”,已经分别在修兵和卡卡西身上实验过了,很好用,于是我也和马尔科撒娇。
“……居然是一种技巧吗?”他苦笑了声,“你的技巧是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啊?”
“嗯,是的。”
所以我很少用技巧,对马尔科只用过一次羊肉汤,这一次被他用真诚化解。至今都让我深感遗憾。
我不敢再这样做,在我发现马尔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以后,我不再这样。我担心那些无关现实的废话,他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实现——那样就不再是拉近距离的方法,而是对他宝贵生命的浪费。
“对不起,马尔科。”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用技巧是不真诚的表现……真正的相处并不需要技巧。”
“可你没有心啊!你只能用技巧,而且你用技巧的目的不是拉近距离吗?”
“嗯,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但又想和你变得亲近一些。”
“那就没关系呀,”他拍拍我的脸,反而笑着安慰我,“如果大小姐的目的是想和我亲近一点,那就把你的技巧全部用出来吧——”
慰藉是一种感情。我无法得到真正的安慰。但我看了许多书,我知道这是一句温暖的话。
小说里常常出现,如果男主角对女主角诉说,女孩会感动地落泪。我虽然没有感动,但我会为它微笑,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马尔科……”我往前挪了挪,要靠他近一点。
“嗯?”他也轻轻地靠近我。
月光在我们之间流淌。朦胧中别有一番滋味。
它不在天边,就在眼前;不是天涯海角,是触手可及。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和他并肩躺着。
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上一次这样躺着是他刚来的时候,那天晚上我甚至不敢动,僵硬得像一具躺在棺材里的死尸。今天不一样,窗外有星星,我们枕着同一个枕头,面面相对。
我可以看到马尔科的眼睛,干净明亮,深邃的眼窝像小池塘倒映明月星河。他的眼神沉静温和,很漂亮,比天上的星星更吸引我。
我忍不住告诉他:“其实……”
“其实?”
“其实我很喜欢你!”
“呃……”他愣了下。
“真的!”我怕他不相信我的判断,忙解释道,“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只会打起来。怎么可能还一起睡觉呢?”
“……唔,那倒也是,”他油然地笑了笑。
“真的!”我肯定,“最后一口羊肉汤的话,就算卡卡西抢,我也会生气的。但是马尔科,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喝。”
“……”马尔科没有接话。
寂静中,我听到他的心跳重重地一坠,像星星“扑通”一声坠入水里,再往后的跃动时而冲上云霄,时而坠入海底……我不太懂。
但他笑着,摸着我的头,用星星月亮都沉醉的语气告之我:“傻瓜,我不会抢你的羊肉汤。”
“我知道,我是说——”
“不用说,我知道。”
他用拇指压住了我的嘴唇,没什么力道,但恰到好处地止住了我的话语。
这太好了。我不喜欢和人接触,不喜欢每说一句话都得另说十句解释——那很累,将使我的人生充斥辩解,而除了辩解,什么都不剩。
可没有人的人生本该是那样的,我最讨厌麻烦。马尔科能懂真的太好了。
那我们将会有更多时间去感受火与光将我们包裹。当我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一直笑着,我隐约察觉到我似乎也笑了。
“你笑什么?”马尔科拨开我额前的碎发。
“我在笑吗?”我不知道,是他告诉我,“你在笑呢,大小姐——你在开心什么?”
“马尔科,我没有心,也不能‘开心’。”
“好吧……”他轻轻叹息,“那,大小姐为什么会笑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有助于我了解自己。
我认真地思考,眼下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微笑的事情。如果我会笑,那一定是因为他的眼睛干净而深邃,而我非常喜欢万千变化里,永恒不变的日月星辰。
我想到了答案:“因为很新奇。”
“新奇?”
“是的。我们以前没有这样说过话。”
“嗯,是啊……之前,我都很少和你说话。”
我们之前从不这样。之前总是我睡了,而他在学习。偶尔聊天,也只是我趴在他胸口,不会像今天这样平视着彼此的眼睛。
马尔科会掖好被角,在我们之间握住了我的手。
“我在校园论坛里看到……你这样的刘海叫公主切?”
“是的。”
“果然是公主呢。”他轻轻地笑了笑。
“我不是公主,马尔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管理员。我甚至没有名字。”
“可是你有公主的教养,说话做事都很文雅。之前……我在海上见过很多人,伪装成王族的人一眼就会被识破,只有那种真正的王才会有特别好的教养。”
这番话在我听来略微古怪。
我没有及时答复,不确定他是否回忆起了鱼人岛的见闻,但他说的没错,尽管我认为多少有点倒果为因。
“马尔科,”我不想讨论鱼人岛如何,只是陈述自己的观点,“事实上,教养来源于教育,而教育是一种稀缺资源。”
我想说,或许他所谓的“真正的贵族”并没有什么尊贵的,只不过他们掌握了一般人无法掌握的资源,所以才有资格从容不迫。
而当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平等拥有受教育的权利,那么大家都会拥有良好的教养。
所以这是环境的问题。没有个体的可比性。
一旦脱离吃不饱饭的物质匮乏期,有机会追逐精神文化的修养,那么人人都会有良好的教养——那并不是“贵族”的特有品。
“是吗……”他眼眸暗沉下去,“可我看学生们也受教育,和你也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呢?”我想靠他再近一点。只要我靠近一点,他的眼睛便会明亮如初。
“我也不太清楚……”马尔科笑着,轻轻揽过我,“总之,我见过真正的公主,就和你一个样……别人都不是,只有你。”
“……”事实上,我不太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公主,我只是一个管理员!
但这个话题似乎没有深入讨论的必要,因为我不理解——它并不是一个理性的话题,而是充满马尔科个人“偏见”的感性产物。
感情……我是无法理解的呀,我只知道它存在,且会左右人的认知。
就像卡卡西执着于推动“大小姐优先法则”一样——卡卡西身为顶级忍者,有一流的判断力,绝不会感情用事,但就是他,也仍然会因为对我“偏袒”,提出不合理的法案。
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
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有心。有心的人似乎没有办法长期理智,那像是一张弓,随时绷紧了弓弦。人不是机器,弦绷得太紧,有断裂的风险,而偶尔的情绪失控是一种“松绑”。
连卡卡西这样极端理智的人都需要,何况是马尔科?
我不是公主。马尔科非说我是。
这种认知本身和理智无关,纯粹是情感的宣泄。
我不再争论了。情感没有好坏,也无关对错。如果他觉得我是,我是了,又能如何?
我无法理解,但可以尊重。
今天我就做公主吧!偶尔当一次公主,似乎也不赖。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公主是怎样的,不过在马尔科的描述里……身为公主,最重要的是得有公主的修养。
“那夏天还跟公主一起去看海吗?”我把头高高地扬起。
他愣了愣,哑然失笑:“哈哈,当然了。我们不是约好了吗?等到夏天就一起去看海!这是我的荣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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