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下凡来

这个世界上并无多少能让路珩之在意的事情。

赵衍奚的需求和意愿是第一位的。

所以，在出门之前，赵衍奚收到白若雪来信的时候，路珩之并没有催促着他回去。

短短几个月，白若雪就已经接任了白家的家主，哪怕只是明面上。

所以，她来信一为邀请赵衍奚去赴自己的生辰宴，二来这也是她作为家主第一次在江湖中人面前亮相。

古代的人大都早熟，十五六岁就已然被当成成人对待了。虽然十八岁的家主不常见，但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赵衍奚是十七岁的教主，唐星月也没满二十岁，而且在经过她的叔父下毒一事之后，她父亲已经有退位让其接替自己位置的打算。

年龄，性别和资历，通通都排在武功之后，只要你武力高，便不会有人反对你。

路珩之曾经认为在这一点上，这个世界好，又不太好。但后续又想明白过来，没有武功，还有金钱，还有权势，都是一样的。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去？”赵衍奚不可置信地看着路珩之，“刚刚你还说以我的意愿为第一位呢。”

“……不是说了我会在扬州城中等你么。”路珩之解释道，白家离扬州城很近，赶得快的话约莫一天就到了。

赵衍奚拧眉，“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老段和若雪他们啊。”

路珩之一僵，故作自在地反问道，“有么？我只是不喜欢热闹罢了。”

赵衍奚抱着胳膊，围着路珩之转了一圈，路珩之尽量让自己更放松。

“不是错觉，戈焰就算了，段无暇、白若雪、石易、甚至没见过面的洛青阳，你都带着些敌意，不对，”说着赵衍奚摇了摇头，“敌意有些太绝对了，但不喜总是有的吧。”

路珩之的肩垮了，“很明显么？”

“不明显，若不是跟你相处得久了，也没人能发现。不过，除了我，似乎也没有人跟你长时间地相处过。”

路珩之刚要松一口气，就又听赵衍奚说道，“就是老段和若雪问过我，你对别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

“毕竟一个人讨厌还是喜欢自己，都是能察觉出来的。更别说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这方面的感知灵敏得不行。”

见路珩之一副灰败的样子，赵衍奚笑了笑。

“你讨厌别人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别不别扭？到底为什么啊。若说你除了我，对别人都这样我也是不信的，那些掌柜的不算，至少唐星月和洛青岚你可并没有区别对待啊。”

赵衍奚凑了过来，“他们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路珩之眉眼低垂不语。

若说什么时候得罪过自己，也没有，但无论是原著里，还是上个世界，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伤害过赵无眠。

石易研究出来的蛊毒是罪魁祸首，但段无暇和白若雪却是直接导致他中毒的人……以及，还误会他。虽然那个时候没有人，就连赵无眠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但那场比武过后，赵无眠惨败，落井下石之人无数，就连洛青阳也来掺了一脚。

莫说这个世界，就连上个世界，赵无眠原谅了他们，路珩之都没有给过他们几人好脸色。

尽管，这个世界的段无暇和白若雪还有洛青岚还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路珩之也做不到天天在他们身旁笑脸相对。路珩之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所以他也不希望对方在他们的视角看是自己无缘无故地不待见他们，免得两边都不自在。

“是——”路珩之刚想开口解释，就被赵衍奚捂住了嘴。

路珩之眨着眼看他，只见赵衍奚一副比自己还犹豫的样子，说道，“若，若是跟你那个无眠有什么关系……”

路珩之的眼睛瞬间睁大，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赵衍奚说到一半，赵衍奚就惊惶地捂住了自己嘴。

路珩之：“……”

赵衍奚：“……”

双目对视，路珩之蓦地笑了一下，怪不得总不让自己说，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见他这样，路珩之自己的惊吓反倒是淡了许多。

路珩之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见赵衍奚一边捂着嘴一边后撤。他又快走两下，赵衍奚却疯狂后撤，两人甚至运上了轻功。

没必要吧，路珩之想，到底是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啊。赵衍奚为什么比自己还抵触自己跟他坦白呢。

赵衍奚的轻功进步神速，短短几个月，路珩之抓他就有些费力。见他越跑越是开心，甚至还回过头来笑嘻嘻地挑衅自己，路珩之掏出来了一根绳子，是他刚刚在马车上固定行李的时候剩下的。

路珩之随手一甩，那根绳子就随着他的心意缠上了赵衍奚的腰身，赵衍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珩之拉了回来。见他还想要挣扎，路珩之便三捆两捆的把他五花大绑着拎回了马车上。

区区小麻绳，赵衍奚用内力一震就能断开，但是他没有。就这么任由自己被绑成一条毛毛虫的样子在马车的榻上来回翻滚，不让路珩之抓他。

路珩之看他把自己滚得头发也乱了，衣服也乱了，撒泼打滚儿的样子，一时恶意上涌，坐下来压着他开始挠他的痒痒肉。

赵衍奚笑得更开，扭得更厉害，整个马车都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中间还夹杂着赵衍奚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声。

来为东家驾马的车夫赶来，见此情景，又默默地退出了后院，还将院门给他们的两位东家关好，以防有人再来打扰他们。心里还感叹道，两位东家还真是不挑地方，明明隔壁就是房间，难道这就是情趣么。

马车里的路珩之也知道车夫来了又走了，但他也没开口，毕竟……

路珩之看着身下被五花大绑，衣衫凌乱，双颊绯红，眼角含春，“羞愤”地看着自己的赵衍奚，实在是没办法开口让车夫留下来。

赵衍奚被路珩之摸得火起，此时又被他晾在了这里，难受得紧，但依旧也没有给自己松绑，而是跟路珩之打情骂俏，“路珩之，你混蛋！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就是了，何苦要绑着我。”

路珩之有口难辨，他其实没这个心思，但事实又确实如此，路珩之抬手想要给他解开，却被赵衍奚躲过，“不行，你绑都绑了，就这样给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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