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两千岁的毛孩子

杨戬再次醒来果然是在当天的傍晚，心口传来的剧痛使他全身紧绷，许是稍稍适应了些，这回倒是没有直接疼晕过去。

此时正是杨婵守在一旁，她心疼坏了。

因着之前哥哥也好，母亲也好，刻意的不让她见到杨戬伤重时的样子，可眼下却半点也都藏不住了。

杨婵虽然也想象过她二哥曾经伤得有多重，可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她一边心疼着，一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想起初逢家变的那个时候，虎精抓了她回去要做压寨夫人，她二哥第一次误打误撞开了天眼的那次，她守着失去意识的哥哥的那一夜，也是这般的无措。

孙思邈推门进来，“我就算着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他两步走到榻前，看了看，发现杨戬眼神还算清明，便对他道，“尽量放松身体，越是疼痛，越不能这样紧绷着，会更刺激伤势。”

于是就见杨戬果然依言，调整呼吸，慢慢放松下来……看上去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但孙思邈却清楚，这不是疼痛缓解了，而是他这病人一边忍着疼，一边抑制着身体的本能，是双重的煎熬。

一般情况下，在病人放松全身之后，医者便可以施法助其缓解痛楚，但杨戬的情况不同，他是伤在经脉且已经濒临崩裂，连疗愈系的法力也受不得，只能靠他自己撑过去。

孙思邈甚至觉得，他这个医者，仿佛是个废物，此时守在边上，只能起些安慰作用。

杨戬慢慢的扛过一波难捱的痛，不知是适应了还是真的有所缓解，他原本紧锁的眉峰竟然舒展开了一些，慢慢转过视线，看看屋里的人，然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头一歪，又睡去了。

……

如是经过了三日断断续续的苏醒和沉睡，杨戬总算是迎来了一波彻底的清醒。

这天清晨，杨戬一睁眼，有一种全身竟然哪里都不痛的舒适感，他转动视线看了看，只有母亲趴在塌边浅眠。

杨戬不想惊醒她，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只暗自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

嗯……好像问题不大。

体内有一股十分浓郁的生生之力，但是无序的四散着……

天眼……

天眼里陆小柒的魂魄还在沉睡，似乎凝实了许多，没那么透明了，大约是生生之力对他也有修复作用。

……

自从知道母亲的魂魄在天眼中住了两千年，杨戬就和玉鼎真人探讨了一下天眼收纳魂魄的用法，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发现身体没啥问题之后，杨戬又开始复盘之前的一些线索。

嫦娥的那张封禁符箓来得很是蹊跷，当时他就猜测，促使嫦娥下凡这一趟的人，必定是知晓他身体状况的，不会是亲近的这些人，那就是除他们之外，复生之后还打过照面的。

这人或许有着如同天眼或者火眼金睛一类的能力，或许是有相似功能的法宝……

他或许是亲自来查探虚实，又或许是把法宝交给下属或是收买别人来做这个事……

和嫦娥同来的八戒和百花，八戒没有动机，百花……她太爱吃瓜……不适合这种任务……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东海那对姐弟不可能，否则东海早就出事了……

所以就只剩下，南极战神，还有勾陈大帝那位义子……

嘶……头晕……

……

瑶姬却在这时醒了，她唤了声“二郎”，就见杨戬眼神迷离……被一声唤醒，那双眸子又瞬间恢复了清明。

“母亲，我……这是睡了多久？外面现下情况如何了？”总觉得好像错过了很多事，比如体内的生生之力……

“药王说了，你这身子，不能忧思过多，需得静心。”瑶姬却不答，她给杨戬掖了掖被角，伸手往他额间探了探，岔开话题道，“热度还没退，你昨晚突然高烧起来，净说些胡话，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啊这……

没印象。

杨戬企图从母亲的神色中，探究一下自己都说了些啥，但，失败。

瑶姬的表情那是一丝破绽都没有。

其实他也没有说很多，就只一句，但只这一句，就让瑶姬感到万分头疼。

他说：母亲，如果那时死的人是我，该有多好。

这死心眼的孩子不知到底该如何才能劝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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