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裴府。
裴家人正围坐一圈,是难得的团圆时候,只是最受裴家老祖宗喜欢的小辈不知道跑哪去了。
“裴臻人呢?”发话的是坐在裴家老祖宗下首的中年男子,眉目冷肃,正是裴家这一辈的家主。
“你吵吵什么呢?”上首的裴家老祖宗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我小孙子多乖,一会看不见还能闯出什么祸事来?”
一众裴家人:。
被甩了脸子的裴家主又不敢跟自己亲娘生气,只能强行将话题转换到正事上:“过几日蔚家的就要到扬州了,都给警醒些,别让她在扬州城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虽然最该听见这话的人不在这。
“诺。”
还没等裴家主继续说什么,正厅就被人给踹开了——来人正是蔚筠溪。
“哟~这是在聊什么呢?怎么不喊我啊?”蔚筠溪环视一周,慢慢笑起来。
裴家人盯着这位不速之客:你谁啊?
一个裴家小辈站出来,挟着火气怒喝道:“来人,给我拿下这小贼!”
这是要见血了。
“阿竹。”蔚筠溪唤道。
下一刻,阿竹的剑就横到了裴家主肩上,剑锋靠近脖颈处的大动脉,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让人血溅当场。
“都别动。”
裴家主不敢动,他惜命,偏又拉不下脸来,只能铁青着脸,粗声粗气地喝道:“你们想做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来这是为了要赔偿的。”蔚筠溪挥了挥手,“把人抬上来。”
要赔偿,要什么赔偿?难不成是臻儿?臻儿闯什么祸了?
霎时间,裴家主心思百转。
是来要赔偿的就好,臻儿也该给点教训了······
方才还准备破财消灾的裴家主看着被抬进来的自家儿子,目眦欲裂。
裴臻已经昏死过去了,鼻青脸肿着,手肘、小腿以一种非常人的方式弯曲着,整个人只能说“完好”。
“竖子尔敢!”裴家老祖宗瞪着眼睛,眼中尽是愤怒。
其他的裴家人也都对蔚筠溪怒目而视,再怎么说,裴臻也是裴家人,蔚筠溪此举无疑实在挑战他们的权威。
蔚筠溪笑起来:“我为何不敢?”
她上辈子是跟裴家人打过交道的,也就杀了他们全家的样子吧。
这一家子人大部分人手中都沾过人命,只不过他们比裴臻会装罢了,这才显出裴臻这么个渣滓出来。
倒是有几个分外干净的,只是生在裴家,长在裴家,他们活着就是一种原罪。
上辈子杀过的人,这辈子再杀一次,她为何不敢?
蔚筠溪实在爱笑,只是这时候的笑就显得有几分诡谲了,看得人心底直发寒。
还是裴家家主稳住了脸色,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蔚筠溪挑眉:“啊呀呀,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这也太过分了。”
她顿了顿:“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调戏准太子妃,他有几个脑袋?”
这是她和太子商量后决定的,毕竟单一个纨绔出京避难是不会有绣衣卫陪同的,还容易被人弄死在路上。
不管是皇帝、太子还是蔚筠溪她爹都决不怀疑蔚筠溪的找事能力。
“你有何凭证?!”
“周宁,”蔚筠溪挥了挥手。
周宁嘴角微抽,但还是顺从地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圣旨在此。”
蔚筠溪在找茬前就已经算好了,这回裴家必定要吃个哑巴亏。
裴家是学阀,要顾及名声,再加上他们进来裴家时大张旗鼓的,裴家决不敢让他们在裴家,在扬州出事。
只不过出扬州后估计收到的追杀不会少。
“裴家主,你可信了?”蔚筠溪笑眯眯地看着裴家主。
裴家主:······
如果刀没架在我脖子是就更好了。
“是犬子无状,扰了······蔚贤侄。”裴家主僵硬着扯出一个笑来。
“别!”蔚筠溪拒绝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都学道哪去了?我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家人,我是君,你不过痴长我几岁,叫什么贤侄?乱了伦理纲常就不好了。”
“你们裴家虽然算不上书香世家,也不能连暴发户也不如啊!”蔚筠溪语重心长道。
“老祖宗,老祖宗——”
裴家老祖宗晕了过去。
“啊呀——”蔚筠溪颇有些遗憾,“怎么晕了?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了,也该把后事准备起来了,指不定明日就······啊呀,我还是不说了,你们做子女的心里有数就好。”
裴家主觉得自己也要晕过去了。
好在他肩膀上架着的剑还没落下去,他只能再次扯出一抹笑来:“准太子妃娘娘,可以吗?”
“姓裴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蔚筠溪没记住裴家主叫什么,反正都是姓裴的,“我在成为准太子妃前还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怎么能叫那个呢?你怎么不想想我还是我爹的女儿呢!就记得太子太子太子,难道你喜欢太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啧啧。”
裴家主:不儿?我有说什么吗?造谣一张嘴啊,你这张口就来。
裴家主真是见了鬼了。
“开个玩笑罢了,你家的扬言要将我纳为通房,要我在扬州城活下下去,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都没说什么呢,”蔚筠溪语气微嗔,“你说是吧?”
裴家主冷汗直冒,陪着笑:“蔚小姐您这说的什么话?您想要什么赔偿,您尽管说。”
说了,裴家主就能给她扣上个招摇撞骗、搜刮民脂民膏的帽子。
至于这民是谁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蔚筠溪意味不明地哼笑两声,只当自己没看见裴家主眼底深处的阴鸷。
“嗯······”她故作沉吟道,“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哎。”
说着,她漫步到周宁身边,手搭上周宁的肩膀,语气轻快:“这位是绣衣卫的周大人,你们也知道,出门在外总要带点人手才安心,我爹就求陛下给我拨了些人,谁知道陛下这么大方。”
裴家主:懂了,既要钱,又不想败坏名声,拿人作筏子呢。
“三万两。”裴家主报价。
蔚筠溪摇头,比了个“五”。
“五万两?”
这个价虽让他肉痛,却不至于拿不出来。
蔚筠溪继续摇头:“黄金。”
裴家主此刻几乎要直接撞剑了:五万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啊?!
但他还是怕死,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只应承着:“只是要宽限几日。”
这时候蔚筠溪就很好说话了,爽快地答应下来:“行啊。”
就好像方才说自己一人拿不了主意的人不是她一样。
“那,您能不能让人将剑放下?”裴家主忍气吞声。
“啊呀——”蔚筠溪恍然大悟,“实在抱歉啊,我给忘了,这不是你没提醒我嘛。”
裴家主怒目,你今日带人闯进我家,把我娘气晕了,把我小儿子弄得半死不活敲诈了一大笔之后还倒打一耙!
“有什么问题吗?”蔚筠溪笑看他。
“没有。”
“那姓裴的,这天色也晚了,我们就在你这住下了。”蔚筠溪自顾自下了决定,转身就差使门外被拦住的小丫鬟,“你给我们带路吧。”
说着还不忘提醒裴家主:“我们外面还有一群兄弟呢,记得安排好啊。”
颐指气使。
裴家主脑子都要把这个词想烂了,偏他如今还不能同蔚筠溪翻脸,只能恨恨地想着:等你出了扬州,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噢,对了,”裴家主看着蔚筠溪快要走出正厅时猛地回头看他,“我还要在扬州待一段时间,钱的事情不急。”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急,你什么时候给钱我什么时候走。
裴家主嘴角没忍住抽搐着,恨不得拿把刀直接将蔚筠溪戳死。
说完这句话,蔚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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