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049来者不善
夏日悠悠，可禹霏觉得除了没有哪个夏季像现在这样漫长，当然还有她发烫的恋爱和晾晒场。
这大概是这几年来春鹭最繁忙的夏天。店里做活动忙得脚不沾地，她在办公室画图画得昏天黑地，车间里更是鸡毛满地。
作为老板，她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绝对绝对不能在工作场合打架吵架，她可没空处理，要是纪云白出面，结果可能就不太好了。
大家懂的都懂，禹霏在家里搞创作，纪云白在外面跑市场，都是为了酱油厂的生意。
一大早，纪云白去了钟蕴安排的直播选品宣讲会，区里弄得阵仗挺大，请了媒体记者预热报道。
先是领导一拨一拨讲话，然后是7家MCN公司自荐、主播亮相，到时候七个直播账号三班倒，24小时轮播。
钟蕴的公司也搞直播业务，就是这7家公司之一，难怪之前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在座的各位企业代表都是通过内部推荐、线上报名拿到的宣讲会入场券，我们当然是欢迎大家都能提报销售量和产品名录的，时间紧任务重，各位可以现场填报也可以通过邮件形式，在七个工作日日之内提交，我们在8月1日之前以电话形式跟大家确认。”
纪云白按照指引加入了一个微信群，在群公告下载了表格，他兴致缺缺，准备撤了。
“唉，纪总，纪总您留步。”钟蕴从刚进门就一直盯着纪云白，就是得不到聊一聊的时机，“我可一直记得北斗星的事儿呢，您说的折扣能多低啊？”
“不是，钟总你看这个基础的数量，需要不少于万件，那我怎么给得起？”
纪云白真诚得有点过分，把钟蕴吓一跳，“不不不，北斗星木业肯定不受这个限制，我是想您给我独家，就是只在我家的直播间才能享受这个福利，我总共也就分到10场直播，每场一个名额，不多吧？”
那是不多，纪云白点点头。
“纪总，咱们这个折扣……”钟蕴欲言又止，“毕竟这一套装下来，很贵的，对吧？”
低价不如免费，保持价格的神秘感，纪云白说：“10个免费的名额，仅限丽宁本地200平内商品房，这样够不过诚意？”
“够够够，太够了，”钟蕴从电脑包里掏出合同，“现在就过合同，后续我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
钟蕴催得急，纪云白只能拉着北斗星法务部和市场部的主管开线上会。这种免费的设计名额，北斗星官方号直播的时候也会偶尔放送，比如周年庆和财报季，名额非常有限。
因为难的不是免费，而是执行，最后所有的压力都在设计部，一轮一轮熬夜改稿，又拿不到一分钱提成，整个部门怨声载道。
市场部经理不肯松口。
纪云白：“啧，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北斗星每年花在营销上的钱挤一点出来不就行了，这回等同于是线上推广。”
市场部经理：“且行少收我们点咨询费就行了，是吧少东家？”
“行，今年你们合同到期我就不续了，这位钟蕴钟总很擅长营销，明年你们可以找他。”
钟蕴借着纪云白开的玩笑说：“那太行了，我都不用接别的活儿了，谢纪总赏饭吃。”
嘴还挺油挺甜，难怪能挤进政府下边的工作里，纪云白摸着鼻子笑笑。
玩笑只不过是调节气氛，事情再难办也不能不给少东家面子，市场部经理说：“少东家说的对，确实是很亲民的营销，后续的事情就我来跟钟总对接。”
除了北斗星，还有春鹭的事，钟蕴想趁着机会替他跑腿办了，纪云白拒绝道：“春鹭的事必须禹霏做主，中间是你斡旋的，有空就去春鹭坐坐。”
“那就现在，工作变数太多，还真说不准哪天有空。”钟蕴麻利收拾东西，“纪总您带路。”
宣讲会会场离酱园有半小时的车程，大半的路在高速上，纪云白时不时看看钟蕴的车有没有跟上，漏掉了手机上突然跳出来的一条微信。
【你妈妈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禹霏没想到纪闻岚会来酱园，还是在她蓬头垢面赶稿的时候，桌上堆满了中铭的资料和产品照片。
这样热辣的季节，纪闻岚身着湖蓝色真丝长袖长裙，颈间的和田白玉项链油润温和，焦红色的皮壳透露着珠子高昂的价值，像是把格调和气场都焊在了身上。
“云白不知道我来，你也不用通知他，我更想跟你聊聊。”
十分钟前禹霏就通知了，纪云白没回消息。
纪闻岚捻起禹霏桌上的一页资料，“中铭——就是云白要投资的那个食品厂吧？”
“对的，阿姨。”
“他这段时间，眼光好像差了很多，你知道吗？”
禹霏：“……”
梁欢欢泡了茶端着一盘西瓜轻手轻脚进门放下，然后溜到门外守着，等师乔琬来救场。
上了年纪的女人，禹霏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搞得定，必须匹配同量级对手。
纪闻岚：“云白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禹霏其实不知道，端上茶，“阿姨您坐着喝茶。”
茶很烫，纪闻岚不接，禹霏不敢放下。
“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了，”纪闻岚在禹霏办公桌对面的梨木凳上坐下，睨着禹霏，“我今天不管他什么时候到，总归要等的，我倒想知道他卖股份究竟是为了什么。”
禹霏不会这点敏感度都没有，纪闻岚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纪云白做这些都是为了她。
可是纪云白虽然正在跟她热恋，但他绝不是恋爱脑，至少目前不管在朗赫还是中铭，所有的流程都合规合法，都是规避风险，她一个外行都看明白了。
“你跟他也有些天了，你替他先解释下？”
“……，好，阿姨。”禹霏赶紧放下茶，真是烫得受不了了。
幸好这里面的门道纪云白跟她解说得仔细，禹霏觉得自己能复述80%，“朗赫这几年布局广，有光伏、新能源、人工智能之类，云白觉得自己已经帮不上忙，他把股权转让给丽宁高新产业母基金，是为朗赫引入了国家队，有了基金的政府背书，朗赫能有更大的声量。”
纪闻岚缓缓点了两下头，“你继续。”
“基金投资也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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