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浮生寄
链子是纯银的，所以很软，甚至都不如那条绳子坚固，绷直了，轻轻一扯就会变形，比起一条锁链，倒更像是装饰用的腰链。
但在白府的这几日里，链子倒是丝毫没有变形。
无他，路珩之和赵衍奚大部分时间都是形影不离的，只是两人出现时又贴得太近，倒是无人再注意到身上两人身上的链子是同一条，只是以为两人戴着同款腰链而已。
当然，两人出去的时候并不多，所以注意到这些的人也不多。
赵衍奚是爱凑这个热闹的，但一来这是白若雪作为白家家主的第一个生辰宴，他与武林中人不大相处得来，免得第一日的事情再次发生，叫白若雪面上不好看。二来，路珩之也不爱往人前凑，于是赵衍奚更多的时候就是和路珩之躲在无人的地方“窥伺”。
“窥伺是不是有点儿难听了？”路珩之有点儿不太同意。
“不然呢，你不就总爱仗着内功深厚，别人察觉不了，所以总在阴暗的地方暗戳戳地窥伺着别人么？”
“……”
虽然他是有过几次，可现在他们既不在阴暗的地方，也没有在窥伺啊。路珩之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反驳，只是给赵衍奚夹了些菜让他吃。
他们两个正在宴席的一角，单独摆了一个小宴，是赵衍奚特地要求的。本来白若雪还说将他们跟段无暇、洛青阳唐星月这些熟人安排在一起。
路珩之倒是说自己没关系，但赵衍奚依旧是拒绝了。除了刚刚提到的三人过来打了个招呼之外，一时竟也没有别的人上前来打扰，于是两人在一旁饮着酒享着宴，就这样看着热热闹闹的场面。
不过，明明是白若雪的东道主，但段无暇似乎像是更受欢迎一些。
那些人跟白若雪道喜之后，便会找段无暇叙旧。隐杀宫和洛霞山庄先不说，明镜台是因为段无暇帮人家查清真相，还有烈火霹雳堂的新堂主，连九霄云阙和千机阁的人段无暇都认识，更别说一些小门小派，更是一口一个段大侠久仰。
赵衍奚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次是真的跟路珩之低语，“怪不得老段最后能当上武林盟主，这些人我与老段和若雪都是一同认识的，我竟是不知，他们两人跟这些人都已经如此熟悉了。分明上次见面还是喊打喊杀来着。”
这还是赵衍奚知晓自己是书中人物之后第一次跟路珩之谈到这些。
路珩之倒不是很稀奇，段无暇虽说有主角光环，但男女主的人格魅力都是很强的，是非分明，嫉恶如仇，为人还很随和不自傲，不像他旁边这个。
“毕竟，段无暇也没有打上门去挑衅人家。”打就算了，把人家打败了还嘲讽，人家不记恨你就偷着乐吧。
说着，路珩之似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说来，你刚下山的时候到处找人打架难道没有认识他们么？”怎么是说和主角团一起才认识。
“唔，我打上门的时候都是和他们的父辈打的，像是唐星月的父亲，洛青阳的大哥，剩下门派的掌门人好像都换了人。他们或许认得我，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听到赵衍奚这么说，路珩之不禁想起他们三人的几段经历，额头上瞬间落了下三道黑线。
段无暇、白若雪、赵衍奚这三个人，每到一处，都会遇到一些麻烦事，然后就查出与当地江湖门派掌权人有关，最后对方认罪，新任的掌门继位。不认罪也没办法，毕竟没有人能打得过这三个人。
烈火霹雳堂是少堂主惨死，老堂主杀人夺妻；明镜台是自家掌门杀了弟子嫁祸他人；九霄云阙是他们掌门拿自己弟子练邪功。
而千机阁的阁主则是刚继任就陷进了真假少阁主的事情，难抵悠悠众口，便退位给真少阁主，好在两位关系还算可以，所以他算是还混得好的上一位了。
赵衍奚也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来，这些人确实是要感谢老段的，若不是段无暇，这些门派大抵都是要被鹧鸪天吞并了。”
“……”路珩之侧目，看了周围一眼见确实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继续说到，“我怎么记得你说对一统武林没什么兴趣啊，怎么还想着要兼并门派呢。”
赵衍奚闻言看了一眼，“我是说过我没兴趣，不然你以为老段真能拦住我？他当时又打不过我。”
说得也是，若是赵衍奚真想吞并，怕是自己现在就看不到这些门派了，不过，“你也别说的很容易，人家只是掌门出问题了，弟子又不是都死光了。”
赵衍奚摇摇头，“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言下之意，不成气候。
“……”路珩之不语，只是想起原著里赵无眠被戈焰和一群乌合之众逼得走投无路而跳崖的事情，于是连带看这群人都不太顺眼。
虽然从现在的视角看来，武林中都是一片祥和，但江湖本身就代表着“弱肉强食”。说得什么壮志豪情侠肝义胆，是因为站在了“强”的一方，若是站在“弱”的一方，想必就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赵衍奚似乎也想起路珩之跟他说过的事情，于是安慰他，“放心，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路珩之也没太担心，毕竟现在已经没有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就算段无暇日后真的建立了武林盟，也不是有前后两任教主都在的鹧鸪天的对手。
说起段无暇，路珩之发现，赵衍奚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讲的那些事情而影响到现在他和段无暇和白若雪的关系。
路珩之有些好奇赵衍奚现在的心态，于是便随口问出来了。
“你，是怎么看待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情的？”
听此，赵衍奚短暂皱了下眉，似乎是想不到一个好的说辞，沉思了两下，说道，“一个，故事？涉及到你的地方对我来说是你的经历，你的过去。”
赵衍奚睁大眼睛跟路珩之对视，好让自己显得更真诚一些，“我会好奇你原来的生活，就像你也会好奇我以前在鹧鸪天除了练功还会做什么。但，除此之外，就是别人的故事了。”
路珩之其实也明白赵衍奚的意思，若是赵衍奚对他说另一个世界的路珩之的人生不太好，但好在现在的路都被他铺平了，自己也只会当故事听一听。毕竟，那段人生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可关心的了，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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