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撮合
“爷爷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骗的人？”也许刚开始老爷子确实会被她身体不舒服唬住，但老爷子是谁。
估计在来得路上已经八九不离十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是有点猜到，但没懂你的意思，这是觉得我养老生活太闲让我出个门？”
“也不是，只是凑巧听奶奶讲了个感人的陈年旧事，也想讲给爷爷听听，但又觉得你家的氛围不好，还是适合在奶奶这讲。”
“她能给你讲什么感人的故事？”陆老爷子靠在靠背上舒展着身体不以为意。
老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知道，端庄优雅又带有老贵族的谨言慎行，极为有分寸。
“爷爷好奇么？”
看陆老爷子放松像不以为意的样子陆离更放松，索性直接走到陆老爷子对面坐下，端起旁边温热的红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不太好奇，但是如果是乖孙给爷爷讲的，爷爷愿意听听。”
本来话到嘴边想重复下午奶奶跟她讲的故事，想到什么陆离顿了顿，换了个话题。
“既然爷爷是因为我更感兴趣，那就给爷爷讲讲我吧。”
陆离侧头透过窗玻璃看向还坐在葡萄藤下躺椅上陆老夫人的背影。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把陆老夫人整个人看清楚。
“虽然小时候爸妈也会抽空过来看我，但更多时候是在你们身边长大，你们的教育对我影响更深。”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夫妻关系应该就像你和奶奶这样，相敬如宾客客气气不吵不闹，好像中间隔了一张透明又看不见但是能把你们俩分开的膜。”
“那时候在欧洲这边朋友家里长辈也大多是像你们这样相处模式，所以我认为夫妻就应该是这样。”
“直到去了爸妈身边才发现原来还有的夫妻是那么恩爱。”
说到这陆离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轻笑一声：“刚开始，我一直觉得他们俩是互相有所利用在演戏，我从小到大接触的夫妻包括你和奶奶都不是像他们那样的，哪有人会那么相爱，爱对方超过自己。”
“但是打脸了，这么多年他们甚至更相爱。随着年龄的长大看得多了才知道不是他们在互相演戏利用，而是你和奶奶的关系不正常。”
“甚至整个欧洲贵族，还有那些和咱们家交情好的夫妻相处才是真的在演戏，互相利用。”
“可能是受小时候的影响，我至今也觉得像你和奶奶这样挺好，先爱自己，永远也最爱自己。”
“但是今天奶奶跟我说她是爱你的，甚至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她还会选择你。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我意料，我以为你们顶多是多年相处成了一家人的亲情。”
这是陆离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直白说出家庭对自己的影响。
她们这样的家庭不论表面多么光鲜亮丽内里都多多少少因为私欲有些扭曲。
陆离转回头看向陆老爷子，今天话说到这她也想畅所欲言一把痛痛快快：“我学以致用，把小时候学到的…”一阵语音电话铃声打断陆离继续要说的话。
是姜常佑。
本想按静音的陆离不知是突然生出来的愧疚干扰了她，还是现在的氛围干扰了她，犹豫一瞬她点了扬声器接听。
“妻主~”姜常佑声音里透着欢快，仔细听还有一点感冒没好全的沙哑。
“我在。”
“你现在有时间嘛？我跟你说我的订婚礼服今天送来了，按照我的想法绣图样定做，我刚试了一下特别好看，本想等你回来再试给你看，又怕到时候时间太紧所以我给你发了照片。”
说到这姜常佑顿了顿：“我知道你现在比较忙，所以没给你打视频就给你发了照片，你记得看哦。”
“好，我现在看。”
“那没有别的事啦，我先挂了不打扰你工作，拜拜。”
陆离启唇刚想跟他说自己现在不忙，语音电话就被挂断。
被这么一打断，再想接上之前的话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陆离又突然不想把自己本来已经做好的决定说出来。
“没有别的了，外面冷我去叫奶奶回来休息。”
陆离起身隔着窗玻璃在那道披肩背影上看了两秒才转身出门下楼。
没几分钟陆老爷子的视线里就出现了祖孙两人。
等两人身影从视线里逐渐看不到陆老爷子才收回目光，停留在已经凉了的红茶杯上。
他手里还把玩着那个浮雕的翡翠书签，却没有再动作。
他没想到老妻会说这样的话，但扪心自问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会选择老妻。
不得不说陆老夫人还是了解陆老爷子的。
他当了一辈子的犟种从来没有先服过软，这次他突然想试试做那个先踏出一步的人。
走出书房门就能从挑空听到楼下传来祖孙两人的笑闹声。
“这孩子是长得漂亮，之前让你找照片给我看你说没有，还是这孩子懂事知道发照片来。”
陆老夫人坐在沙发上拿陆离的手机带着老花镜仔细端详姜常佑那身订婚礼服照。
刚想再仔细看看，就感觉到身边沙发下陷，随后余光看到老伴离自己很近。
“刚刚在上面只听他打电话说照片，我也看看。”陆老爷子好似嫌两人坐得不够近，把头探过去离得陆老夫人更近。
就看手机屏幕上一个肤白娇嫩的小男孩，留着半长的头发笑得眉眼弯弯身着礼服，礼服上还绣了两朵花。
陆老爷子……“这谁？”
“孙女婿。”陆老夫人接话。
”就这么个小白脸？这跟阿离她爸妈给我们看的照片也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不就是更白了点,更年轻了点,阿离她爸妈年岁大了拍照水平没有年轻人好，就显得孩子成熟…老了点。”
“不是这哪一样，”陆老爷子瞪圆眼睛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头发色儿不一样，皮肤色儿也不一样，还有这小白脸的气质哪里配得上咱们阿离，这跟之前那张成功人士除了脸长得一样哪是一个人。”
边说着陆老爷子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他所看到的孙女婿照片。
听两人这么说陆离好奇凑过去，就看到应该是十几年后姜常佑的样子。
微长的黑色头发，比现在略深两个色调的皮肤，眼神睿智沉稳双手交叉抱胸直视镜头。
好一个成功人士拍照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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