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吵架
老魔当众抛出一颗留影珠,里面记录了昨晚他对抗徐才等人的影像。
“封七郎已死,这徐才还在杀人采血,你们不觉得情理上说不通吗?”
观者惊诧,冉彤也不例外,更认清了老魔只缺坏心眼,在重大决策上思维还是很精细的。但是不明白他为何不展示与封二娘斗法的影像,明明那段更具说服力。
留影珠里肯定有这段记录,是老鬼故意保留了。
冉彤的修为在现场排末尾,脑袋瓜可能比在场大多数人都灵光,立刻明白老魔是顾忌封家人的颜面才没指认封二娘。
这份厚道很快让他陷入被动。
吴敬轩故技重施,向人们狡辩:“这位道友名叫王武,这留影珠上的影像的确是他的真实经历。吴某在清剿封七郎余孽时便锁定这个徐才是他的爪牙,可惜行动晚了一步,等到他袭击王道友后才将其抓捕归案。昨晚已明正典刑,并当面禀呈陈淳老祖。这王道友却不听解释,硬说徐才是受吴某指使,今早大闹影月宗,伤人毁屋,害本门损失惨重,幸得陈淳老祖及时到场赶跑了他。吴某以为他自知理亏,不会再来闹事,没想到他又跑来这里诬陷。”
这厮像个老练的戏子,面对面指责老魔:“王道友虽是受人之托,急于为封七郎翻案,但也不能枉顾事实,一再造谣中伤。如此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冉彤躲在老魔怀里,最先觉察到他的气息里混入了杀意,明显被激怒了。
快骂他啊!赶紧!狠狠地骂!
她默默催促,急得抓耳挠腮,老魔没吭声,其他人先指着他开骂。
“你是封家找来的骗子吧!想帮他们逃脱罪责就反过来污蔑吴宗主!”
“陈淳老祖开恩饶你不死,你就以为松阳没人治得了你了,我们大家伙儿可不是吃素的!”
证据只能反映事实,不能纠正人们的想法。
那些固执己见的人总能发挥想象力,创造出合理解释来支撑自身观点,信口指责老魔做伪证,口无遮拦比赛谁骂得更狠更难听。
冉彤分明感受到老魔的怒气,却迟迟没等到他出言反击,突然顿悟:这老鬼可能不会骂人。
她回顾老魔的说话习惯,的确没听他骂过一句脏话。
比如同样是被她狠狠戏耍,其他人都“死丫头”、“臭丫头”不离口,老魔火大到极处也只叫过她“狡猾的丫头”。
他在语言方面似乎也有洁癖,谈吐一贯文雅得体,从不使用粗俗恶毒的词汇和字眼。
上次在树林里看到食尸草开花,换其他人至少会嫌弃一句“好臭”,他却只说“气味闻起来不怎么样”,嘴笨成这样,怎么吵得赢这伙坏蛋嘛,不开口是正确选择。
冉彤替老魔憋屈,封家兄妹更是如此。
封五娘一贯帮理不帮亲,此刻对二姐的怨恨盖过了亲情,高声对老魔说道:“封家家门不幸出此败类,王道友无须替我们遮羞了。那杀人的恶妖不是别个,正是我二姐封毓柔!她和吴敬轩勾搭成奸,被姓吴的的教唆杀人采血,助其修炼魔功,松阳这十几年的人口失踪案都是他俩联手犯下的!”
商陆轮回转世等情况解说起来太复杂,还会牵扯出母亲和两个哥哥协助二姐夫妇杀人的丑事,反对自家不利。因此封五娘聪明地化繁就简,声称吴敬轩和封二娘通奸,情形差不多还方便旁人理解。
老魔在她催促下放出与封二娘斗法的影像,看到证据,部分人沉默了,还有些用屁股决定立场的人坚决否认事实。
“无耻妖邪竟在此血口喷人,就算封二娘是真凶,又与吴宗主何干?杀人行凶还要败坏他人名誉吗!”
“吴宗主是有德之人,岂会与女妖同流合污?简直一派胡言,其心可诛!”
“你们蚊子精什么地位你们自己该有数,大部分妖怪都看你们不起,不愿与你们通婚,何况人族修士。你们既知凶手是自家人,就该悄悄清理门户,何故到大庭广众下编织谎言,混淆视听?以为拉好人下水就能挽回封家的名声?做梦!”
“他们是想让吴宗主为那女妖顶罪吧,真当我们这些人全是傻子。亵渎正道,我看应该罪加一等!”
“不管凶手是封二娘还是封七郎,总归都是封家人,换成人族早羞得无地自容了,你们还好意思跑来喊冤,说起来一个个都有上万岁,岁数全活狗身上去了。”
“别这么说,几只蚊子而已,狗比它们高贵多了。”
人们放肆的哄笑声像连串耳光密集地拍打着封家人的尊严,封五娘正要杀一儆百,那几个骂得最起劲的修士突然失声。
他们的嘴巴凭空消失,舌头牙齿都叫皮肤密封住,喉咙蠕动发出慌张的呜呜声。
老魔训斥:“不留口德的家伙们,嘴长在你们身上也是浪费!”
中招者和一些暴脾气的人见他施法伤人,愤然动武,未出手先被老魔的灵压制伏,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双方都准备好开战,吴敬轩却跳出来紧急叫停。
“事情没弄清楚前就动手倒显得我们理亏,请诸位都冷静,切莫中了小人的奸计!”
他是东道主,说话有分量。修士们有夸他顾全大局的,有夸他大勇若怯的,更有讥贬老魔和封家兄妹奸邪狡诈的。
冉彤质疑吴敬轩的用心,传音提醒老魔:“前辈,按理说姓吴的该巴不得借刀杀人,他肯定在筹划更大的阴谋。”
老魔正监听吴敬轩和离恨天使者的神识对话。
“吴宗主,我看这姓王的比封家人更难缠,还得陈淳老祖亲来才能压服他们。”
“尊使勿慌,吴某量这三人不敢轻举妄动,此刻让老祖来局势更易失控。”
“吴宗主既这般有把握,那便听你的吧。”
老魔推敲吴敬轩的心态,立刻为他这不合理的做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忙向人们发布警报。
“吴敬轩想抢夺你们的精血,所有人马上离开此地!”
他听冉彤说吴敬轩今晚将炼成邪功,事前定会联合封二娘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采血行动,选在此时广邀修士聚会并非巧合。
冉彤听了也反应过来,可惜在场者中只她和封家兄妹相信老魔,其余人都在嘲他妖言惑众。
“你们要撒多少谎才够?越说越离谱,侮辱我们没脑子是吧?”
“他们肯定有阴谋,多半在外面设了埋伏,出去会有危险!”
老魔没耐心跟这帮蠢人磨蹭,想立即施行武力驱逐,忽听冉彤劝谏:“前辈,让晚辈来试试揭发吴敬轩!”
她不等老魔首肯,嗖地从他衣襟里钻出去,落地变成武翩翩的模样,指着惊愕的吴敬轩大骂:“吴敬轩,你明明有相好的还想骗我嫁给你,太不要脸了!”
又朝着不明所以的人们愤然张扬:“我叫武翩翩,是被姓吴的骗来的!他化名子涛,和那封二娘冒充师徒,哄着我跟他成亲。他们在松阳以南一百里的栖霞谷盖了座庄园,这一年来我都住在那里,你们去看看便知!”
有人知道那座庄园,奇道:“那个地方是有一座很华丽的庄园,听说是某个商户的别墅。”
冉彤尽力叫嚷:“那就是吴敬轩的产业,他还雇了很多散修做仆人,他们都见过他和封二娘,都可以作证!”
她为了骗过吴敬轩,模仿了武翩翩的气息,一些修士觉察到她身上的妖气,质问:“你也是妖吧?估计又是封家人找来的骗子!”
冉彤破口嘲谩:“你看谁都像骗子,八成是骗子世家出身!若脑袋只是摆设,不如换个中看点的!”
刚才她听人们辱骂老魔,早按捺不住激愤想替他出战,上阵小试牛刀就气得对手满脸充血。
吵架的要诀之一是不自证,找准目标持续激烈地输出观点即可。
骂完那人后她全力批判吴敬轩:“别以为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就会任由你们摆布,我只是单纯并非傻子。为什么骗我说封二娘是你师父?难不成你心目中师父和姘头是一码事,那你怎么不干脆认她做你老娘啊,还能顺便充孝子!”
有映真镜在,吴敬轩辨不出真假,加上武翩翩本身鲁莽冲动,一使性子脑子便作废,所以冉彤发疯骂街也很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他以为武翩翩受老魔和封家人挑唆才如此,先坚口撇清。
“这亦是卑鄙伎俩,我根本不认识此女!”
拥趸们连连应和:“吴宗主不提醒我们也不会相信,稍微清醒点的都知道您这样的文人雅士绝不会看上低俗妖女!”
冉彤就爱跟小人较劲,被吴敬轩的无耻激发了竞争欲,一把扯掉绣花帽露出额头上的犄角。
“吴敬轩,你翻脸不认人是吧?那我也跟你拼了!你们看好,我是纯正的白泽族人,内丹包治百病,想要的这便过来拿!”
她知道武翩翩是吴敬轩重要的筹码,这贼人不可能不管她死活。
说话时已收到老魔传音:“丫头你太乱来了!”
他有能力保护冉彤,仍反对她这种不顾自身安危的冒险行为,怕她养成习惯,以后事事如此。
冉彤没顾上领会他的苦心,还严肃叮嘱:“若有人害我前辈断不可施救,定要逼吴敬轩自己露马脚!”
她故意靠近那些眈眈注视她的修士,向他们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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