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她的脚步一顿没有说话，眼神落在空处，空气里一时安静。

凌山的思绪跑偏，阿痕想变成修士修炼，妖能够修炼但更多想要得道成仙，战神是神可她在镜像看得真切，对方后来更想成妖，毒妖那天接过瓷片告诉自己要是她也是人就好了。

她收回思绪完全踏进最后一面镜像，这次她并没有昏过去。

她的镜像和前面几人的完全不同，她看见身前有无数张一模一样的流金镜像，杂乱摆放在地面上，每一面镜像里面都倒映着不同的她，里面全是她经历过的事，凌山垂眸望去，银白手环再次发出光亮。

【神生来无情，你却沾染上七情六欲，真正成神之路只会比原本的更难】

凌山想到死去的战神，宴映桃说过的本性与天性，对面的人又道。

【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舍去七情六欲，你就能够比现在更容易获得力量】

凌山看着眼前转动的一面面镜像，不同的画面同时出现在眼前，只道：“不要。”

她不知道以后的她会不会后悔但现在的她不想。

如果丢弃掉那些回忆那还是她吗？她的心给出答案。

凌山闭上眼，手中的剑翻转，朝着那些镜面击过去。

她不会允许别人走进她的镜像，窥探到她的另一面，那样太没有把控，谁知道下一秒画面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有人帮她解开执念，那个人会不会变成她新的执念呢？

她不需要谁来拯救自己。

凌山突然发力单脚一点在空中腾空而起，符纸在一瞬间飞出手心，剑意同时击向跟前的镜面，随着镜面出现的缝隙她用藤蔓将镜面全部包裹。

符纸在下一秒生出摇曳张扬的火焰连同藤蔓一齐烧掉，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神使闭上眼，他早就说过了她的镜像里有她自己，只有她自己。

无数面镜在一刹那全部消失不见，凌山毫不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对着身后道：“谢谢你。”

那点身影最后完全消失，他最后道：“我留了一缕残念在手环里，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上你。”

身前突然刮起一阵白雾将眼前的一切全都掩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有镜像了？”那人疑惑道，眼底带起明显的困惑。

凌山轻吸一口气后转过身来，看见红衣少年，同时还有站在他身旁的剩下几人，还好都还在。

“他死了。”凌山听见自己道，她没想到对方居然就那样死了。

“我们该继续赶路了。”又补道。

一时间没人发问。

宴如屿走到她的身旁，明显看出她的情况无异却有着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突然听见她像闲聊般道：“你们当时去了哪里？”

不远处的莫无双摇头，“我们被手环弹出来了。”不久前才从昏迷中醒过来，齐从唯对她解释了一番，但是这么强大的妖就这么死了？

凌山看着前路，心中明白几分，他们被神使赶了出来，想着还要多久才能走到第三层秘境。

身旁的宴如屿突然倾身靠近，小声道：“师妹，你不开心吗？”

她脚步微不可察地慢了一步，无奈道：“师兄何以见得？”转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

宴如屿低头看她，眸色幽深的像是沉重的潭水，他道：“你的眼睛，我看出来了。”

凌山笑看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经意道：“你想起来了？”她说的是对方镜像里发生的一切。

宴如屿点头，思考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嘲讽人的话倒是在脑中存着许多，最后把自己的芥子袋给了她。

凌山看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白皙的手掌向上放着一个黑色的芥子袋，轻声问道：“师兄要把自己的宝物袋子给我？”

宴如屿低下眼眸，“我想让你开心点。”他不太习惯她这副样子，像是活在雨天的云里，偏不下雨也不鸣雷，无端得让人心里跟着不快活，况且他袋子里也不比齐从唯的便宜。

凌山看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倒也没客气直接伸向对方掌心，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心，像是羽毛般落下又被吹走消失不见，抓走袋子一口气往前方跑去好几步。

风吹乱她背后的发丝，悠然自在，青色的身影仿佛融在周身的草地里，她越跑越远，经过的地方连风都显得逍遥不羁。

宴如屿看着她的背影听见她道：“你是我最好的师兄！”

下一秒熟悉的话再次响起，“还剩最后一层秘境，跟上我啊师兄。”

凌山没回头对远远落下后面的几人扬声道：“谁先追上我，我有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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