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突袭
张全：“我喂他服了药，得守着看脉息，我便歇这屋内榻上。等你歇好了，千户这里也不需时时看脉了，你来换我，我再去歇息。”
姚姜取来干净的铺盖在卧榻上铺好。
到了这时，她才觉悬在心头的大石轻了些许。
但她即刻自正屋出来，去取了两封银子，又取了件未穿过的毳衣来到韩娘子居住的屋外，轻轻敲了敲门。
韩娘子打开门来微笑着问：“卫夫人，千户可好些了？”
姚姜点头：“承韩娘子吉言，千户好许多了。”
她将银子与衣裳一同递过去：“银子是你来到那日千户便让我备下的，这衣裳我没穿过，是新的，虽不好看但很暖和，这时天冷，你穿在外衣内御寒。”
韩娘子也不推辞，微笑着接在手中：“多谢千户与夫人的美意。”
这晚姚姜终于睡去，她睡得沉，一觉醒来已近隔日中午。
她起身梳洗完毕出来，大雪已停，灶间飘出香气，琼叶已将饭食都做好了，正张罗着让吴惜玉送给张全与郝大。
见姚姜来到，琼叶迎上来：“夫人可算歇了个安稳觉。”
姚姜：“你们轮流着歇得可好？”
琼叶边分派姚姜的吃食边道：“我们歇得不错。张先生来，我们就放心了许多。先前冯娘子去农庄前告知今日下午会让人送羊肉羊肚回来。”
停得一停，她停住手看着姚姜：“夫人，韩娘子离去了。今日上午，她向我告辞。我要来禀告夫人，她说她已与夫人话别过，且夫人这几日劳累，让夫人好生歇息，待夫人醒来替她告诉一声便好。我看韩娘子执意要走，便让她去了。”
琼叶困惑地看着姚姜：“夫人，可韩娘子不是说她来此间等候家人到来一同南去么？我并没见她的家人来到呀！”
姚姜没想到韩娘子这样快便已离去：“韩娘子的家中人昨日已到城中客馆等候。本要到家中来相见的，但家中这情形，她的家人来到只会让我们更加忙乱，因此她昨晚便与我辞别，今日雪停后便离去，这时应当已与她的家人会合并启程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愿她一路平安。”
琼叶把张全的饭食都放入提篮盒，姚姜拎起便往后院正屋来。
后院正屋掩着门。姚姜轻轻叩门，片刻后张全来开了门。
张全神色疲惫，姚姜进入屋内，先向卫骏驰看了一眼。
卫骏驰依旧没有醒来，姚姜在一旁桌上将饭食布好：“兄长用过饭好生歇息，我来守着。”
张全：“我给千户连用了三丸金箔包的保命丹，看这情形，还得再服几丸。我依旧得时时探他脉息，按他的情形喂药，我再守些时候，等不必时时探脉息了，再换你来守。你那蜜糖盐水且兑些来，我时不时给他饮几口。”
姚姜知晓张全来到也还没能让卫骏驰脱离险境，因此他才坐在床前不敢离开。
兑了糖盐水让琼叶送往后院正屋内去，姚姜往郝大居住的厢房来。
郝大的伤势已康复五成，见姚姜进来，努力坐起身来。
姚姜来到床前：“郝大哥，你好生躺着，我来看一看你，即刻便走。前两日我没能来看你，实在是分不开身。”
郝大：“千户如何了？”
姚姜：“他也好许多了，现下我义兄已赶到此间来，千户必定会好起来的。”
郝大看着她，神情难过：“姚娘子，我对不住你。”
姚姜已知他话中之意：郝大认为他跟随在卫骏驰身边便当保护他，但卫骏驰却他眼皮下受了重伤，他觉得没脸来见她！
姚姜知晓郝大如今已在卫骏驰麾下，虽还没成为百夫长，却已由寻常步兵成为了骠骑营士兵！
她不知晓郝大进入骠骑营是否卫骏驰给了他方便，但却清楚知晓，骠骑兵士是大营中的精锐，郝大成为骠骑兵士即便是卫骏驰给了他方便，也是他在北疆搏命换得的结果。
来到骠骑营后，郝大要面对更多凶险与更多敌人，也比寻常兵士更加前程远大！
骠骑营的头领大多都是自小便习武的武官后代，即便有一身好武艺，在战场上都会有死伤。
郝大没有童子功，比之他人更加艰辛！
姚姜轻叹：“郝大哥，你已尽了全力，若你不将千户带回来，现下我们到哪里去找寻他？”
停了一停，她问：“那日是怎生回事？”
卫骏驰与郝大受伤的情形姚姜一直都没问起。
固然是因卫骏驰没能醒来，她无暇问起，却也是她心中担忧害怕，而刻意回避。
这时卫骏驰得了张全全心全意的照拂，她才有了探问的底气。
郝大叹了口气：“那日游牧骑兵忽然来袭，来者甚众，一通羽箭射死射伤无数兵士。大营都乱了，千户即刻就纠集骠骑营迎敌，我得到消息赶去时，游牧骑兵已再次冲向大营。”
“游牧骑兵后方还有无数哲别，他们并不随着骑兵纵马冲过来，而是远远地在后方，用硬弓将箭支射向大营的头领。他们的硬弓比寻常游牧骑兵的弓更加厉害，因此箭支也强劲，但与寻常游牧骑兵的箭支一同发来却让人不留神……”
姚姜忽然想起傅归思来。
当时归雁城大营前来讨要保命丸，她便有想不明白处：似傅归思这样的将军更多是调兵遣将，不必亲自上阵，离敌也甚远，他怎会受重伤？
他若需上阵与敌厮拼，大营内的许多兵士与武官都该死光了！
这时听了郝大的话，她恍然大悟：游牧骑兵冲在前方，哲别躲在后方，他们的羽箭混在寻常游牧骑兵射来的箭雨当中，大营兵士一心防着冲近来的骑兵，顾不到后方的哲别，也分不清哪些箭支是哲别发出。而哲别的弓箭准头极好，伤人无数，防不胜防！
寻常游牧骑兵的骑射功夫本就比大周兵士的高强，哲别更是其中的翘楚。
这是游牧骑兵专对大周武官下手，哲别们躲在后方专门对大周军营中的武官下手！
大周军营已被游牧骑兵扰乱，都全心对付对着己方冲来的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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