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放心吧，母亲和我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哥哥你不用担心。”

程季安这话倒不是完全安慰程修愈，陈氏和她这些天一直没有闲着，该置办的，需要布置的，他们一直抓紧张罗，临近婚期的时候，反倒没那么忙碌了。

二月二十这日，天刚蒙蒙亮，程季安便被鱼贯而入的丫鬟侍候着起了床，云裳阁的绣娘赶在大婚前几日绣好了嫁衣，此刻正铺在她的床上。

春雨和秋月一起，仔仔细细，一层一层地替程季安穿好，待她坐下后，陈氏带着全福娘子过来，替程季安绞了脸，对方的手法干净利落，没让她疼太久，更是清醒了不少，小枝紧接着在她脸上上了粉膏，最后将赤金头冠带上，才算梳妆完毕。

此时天已经大亮，院子里处处挂满了红绸，喜庆的氛围弥散在四处。

梳妆完毕后，其余人都暂且退了出去，将客人登门前最后的宁静留给母女二人。陈氏早起时还作了一番心理建设，可是真到这时候，还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她连忙用手拭去眼泪，眨了眨眼，想让自己不那么失态，程季安见状，情绪也低落了下来，仿佛是被打开了开关，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陈氏连忙拿起帕子，替女儿轻轻擦了擦，“都是娘不好，这大喜的日子，应该高高兴兴地，你也一样，打气精神来，成婚这日，一会儿忙起来，大约是顾不上你了，还是省些力气吧。”

程季安听了母亲的话，破涕为笑，渐渐地才好好了些。

“娘没什么要额外嘱咐你的了，成婚后和世子好好生活，孝顺长辈，只是也别因为他们的门第就一味地委屈自己，程家永远都是你的家，有什么委屈了尽管回来和娘说。”她紧紧地握住了程季安的手，认真地嘱咐她。

程季安用力地点点头，“娘，我都知道的，你和父亲也要照顾好自己，家里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只管让人给我捎信。”

门外传来了冯妈妈的声音，她轻轻敲了敲门，“夫人，陈家老爷还有程家三老爷带着家里人先过来了。”

陈氏应了声，看了看程季安，“母亲快去忙吧，客人们应该也快到了。”程季安道。

“有什么事就让丫鬟来传话。”替女儿整理好仪容，陈氏理了理头发，推门跟着冯妈妈招待客人去了。

程季安静静地坐在屋里，隐约能听见前院热闹的声音，客人们逐渐登门，走动的脚步声也多了起来。

突然，她听见了熟悉的说话声，是小枝带着几位年轻的姑娘往这边来了。

“阿季，”陈清，程玥，还有明祺三人，由小枝引着，来到了程季安的住处。

她正在屋里呆着无聊，看见人来了，连忙招呼。

明祺连忙回绝，“新娘子赶紧坐好，今日你最大，我们有手有脚的，丫鬟也都在这里，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招待！”

程季安起身走了两步又返回坐下，“我在这儿坐了半天了，好不容易有个借口起身活动活动。”

陈清看着他们两人拌嘴，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说正经的，我们一是来瞧瞧新娘子，二是来给你添妆的，”她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盒递给程季安，“都是些姑娘家平日戴的首饰，不算贵重，是我的一份心意，你收好。”

程玥和明祺也纷纷将东西递给她，然后和她说起了外面的情况。

有小丫头拿了赏钱，不停地给他们传信，屋子里如今来了不少相熟的夫人，只听见小丫头来来回回地跑着，屋里的人如今知道了，李知远已经到了门口，没一会又过了程修愈那关，朝新娘子这边来了！

小枝有条不紊地拿起盖头，盖在了程季安头上，四周的人原来越多，时不时调笑几句，索性程季安现在遮着脑袋，不然她还真禁不住这般调侃。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喜娘带着新郎迈进门，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

程季安脑子乱哄哄的，越来越紧张，她的手在衣袖下轻轻握住，索性衣袖宽大，看不到她有些汗湿的手，顺着盖头与地面的缝隙，程季安看见了李知远在她面前站定，随后牵起了她的手，在一片笑闹声中，两个人缓缓朝正厅走去。

程瑾和陈氏坐在厅中，接过李知远的敬茶，陈氏不忍开口，由程瑾嘱咐了二人几句相濡以沫的吉祥话后拜别出门。

到了门口后，程修愈将程季安背上了花轿，整个仪仗调转方向，朝国公府走去。

程季安耳边此时充斥着鞭炮和鼓乐声，花轿平稳地被人抬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花轿停了下来，有人将大红色的牵巾递给了程季安，她顺着方向下轿，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在正厅内缓缓停住。

定国公如今身子好了许多，今日是儿子的大喜之日，整个人容光焕发，不显病态，张氏也笑呵呵的，坐在另一旁。傧相站在堂上，新人站好后，高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程季安小心地转身，像堂上坐着的国公夫妇行礼，起身后，听见了傧相的第三声，“夫妻对拜！”

她缓缓转身，躬身行礼，不想脑袋却和李知远碰到了一起，吓了一跳，幸好盖头还稳稳当当的遮在头上，只听见周围传来了一阵哄笑，有人起哄似地喊道，“新郎官怎么这么紧张！”

“礼成！”

在众人的拥簇下，程季安被牵着走到了洞房，在喜床上坐下了。床上应该是散落了大枣花生一类的物件，不过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许多，紧张地等着李知远掀开盖头。

李知远拿着喜秤，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掀开了盖头，程季安一时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周围的状况。

大红喜烛立在各处，将屋内映衬得额外亮堂，李知远直直地盯着程季安，一旁的新宁伯夫人笑出了声，“新郎官快把合卺酒递给新娘吧，咱们这么多客人，还等着你呢，想看新娘，之后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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