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霜华过境，未曾窥尽的星轨

乔伊站在宿舍的小阳台上，揉了揉太阳穴，清晨微光洒在她侧脸，却难以温暖她此刻慌乱的心。自从拿到“LPS-05”档案后，她的梦境一夜比一夜复杂，仿佛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暗示她——那些童年失落的记忆被强行封印在某处，等待她去唤醒。只是，唤醒的代价会不会比她想象中更沉重？

此时的街道还算平静，但乔伊敏锐地感觉到，学院里正暗流涌动。自从“档案馆旧楼闯入”事件传出，保卫处就把校园里每一个可疑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想找出潜藏的“犯人”。“H”组织也绝不会停止动作。已是如此天罗地网，她若要深入实验南楼八层，还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正踌躇间，传来敲门声。林忻走进屋里，手里提着两杯打包好的豆浆和油条，看似平常，却硬生生在空气里添加了一丝紧张味。乔伊牵强地笑：“什么情况，还能吃得下东西？”林忻把一份塞给她：“虽说心慌，但空腹怎么打仗？顾子衿在楼下跟学姐碰头，说是要再确认通行卡的流程。咱们先垫垫饱，下午再集合商量。”

乔伊端起豆浆没喝两口，刚好瞥见桌上一摞散乱文件，上面写着她和顾子衿连夜做的行动简要规划。她轻声开口：“其实我一直在想——若那老研究员罗博士说的是真的，‘H’的目标不只是档案，还有量子主控系统。我们就算拿到更多证据，真的能阻止他们吗？”

林忻默默坐到她身边：“我们也许只能顶着无比艰难的处境，一步步做下去。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找严教授帮忙吗？就是想让自己从各种阴谋猜疑里脱身。可现在看来，你或许肩负了更大的责任。”她顿了顿，“你脑子里的那个‘拉普拉斯妖’，恐怕是整套模型的终极产物。只要你还活着，它就可能被人利用。”

乔伊放下杯子，放任油条的热气一点点散去。她咽了口口水：“我想要的自由意志，究竟会不会在模型面前变得毫无意义？”她重新想起那熟悉的嘲笑声——拉普拉斯妖似在她耳畔轻语：“真可怜，你们做什么都是徒劳，你的命运早被算定。”

她能感受到这种干涉像毒蛇缠绕心脏，偶尔抽离，又随时回归。一直以来她抗拒与妖对话，可经历了 tantas次险境，她发现自己竟对“它”的存在产生了微妙的依赖。仿佛没有妖的出现，她会更恐慌无助。她极力稳住情绪，告诉自己：今天必须与大家一起行动，不容退缩。

午后时分，乔伊、林忻、顾子衿和学姐终于聚齐，四个人围坐在宿舍里。顾子衿拿出学长帮忙办的“临时通行证”，但神色依然凝重：“能用多久、能否通过生物识别不被识破，还很难说。学院对南楼的防范已经提高了三级，尤其是八层 QuantLab 区域，更是随时有人巡逻。”

学姐提议：“不妨我们分成里应外合两队：乔伊和顾子衿进入南楼，我和林忻留在外围用假信号干扰保卫处的监控。万一你们在里面触发了警报，就赶快带上你们能拿到的资料跑。”她看了看乔伊，“你是核心，非得进去才能找线索，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乔伊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好，我不想再逃避。只有切身见到那些设备、那些数据，我才能真正确认自己是谁。”她抬头与顾子衿交换眼神，彼此默契点头。多日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建立极高信任度。林忻拍了拍乔伊肩膀：“加油，我们会在偏僻角落给你们做暗号提示，一旦情况不对，就赶快撤出。”

就这样，夜幕降临前，四人兵分两路，向南楼出发。一路上，乔伊的心跳如战鼓敲击。她试图平复杂念，但一想到小时候曾在带着消毒水味的房间里度过无数个日夜，血液和哭声融汇成她对童年的唯一记忆，她就不禁有些喘不过气。为何？那些研究真的彻底侵蚀了她的人生吗？想到这里，她头开始钝痛，而那缥缈的冷笑又隐约浮起。

“别忘了我的存在。”

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幽幽闯入她的脑海，仿佛夜色里一只看不见的魔手。乔伊心中一凛，暗暗想：如果你想影响我，那就来吧，但别想让我彻底屈服。

潜入与惊险

夜风凌冽，值班室里的灯光明灭不定。顾子衿拿着通行证带乔伊快步走到南楼入口——这里路灯略暗，能见度有限，保卫处配置的摄像头大多绕着外墙周边转动。两人趁着摄像头偏向，迅速贴墙而行，最后潜入一扇侧门。

踏入南楼内部时，一片死寂的走廊迎面扑来：墙壁喷涂着早期物理实验的示意图，地板闪着白过道灯，脚步回声显得诡异。在这种声响中，乔伊越发感觉像走入某种禁地，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久远机能运转过的味道。

她脑子里一面是深深恐惧，一面又有异样兴奋，因为这里或许就藏有她童年的答案。顾子衿轻声：“我们先去那边刷通行证，走消防楼梯往八层。电梯恐怕被监控得死死的。”乔伊答应一声，跟随他来到一台读卡器前。

顾子衿把临时通行证贴上扫描区，屏幕出现绿灯，但下一秒又闪烁几下，险些转为红色。乔伊屏息等待，所幸它最终没有报警，而是发出“滴”一声，锁闸松开。两人互视一眼，都在庆幸这一关勉强过了。

他们一路小跑，绕开几处摄像头后，来到消防楼梯。林忻己在远程协助，用假信号蒙蔽部分监控。但不能掉以轻心，每一级台阶都可能产生细碎声响。顾子衿把外套脱下来垫在脚下，乔伊跟着效仿，两人踩着衣物爬楼梯，也算降低了不少噪音。

无尽的台阶像通往黑暗尽头一般，高耸闭塞，只有楼层间偶尔的疏散指示牌光着微光。乔伊爬到第五层时日渐气喘，额头渗出薄汗，顾子衿也脸色绷紧。他们不敢多言，深恐一声响就能被任何可能存在的巡逻人员听见。

好不容易抵达八层。最后一道铁门外，走廊空敞但灯光通明，显然有人值守。顾子衿先轻探头，却没发现守卫。他想了想，小声对乔伊说：“我们最好可以将走廊另一端的监控引走，或者……干脆试着伪装学生来借用实验室？”

乔伊毫不迟疑地摇头：“这里是绝对封闭区，大晚上的谁会来做实验？”

两人正犹豫时，林忻那头紧急传来消息：他们在另一侧引发了小小骚动，把保卫处若干人手调去了楼下，你们抓紧时机！

“好，就是现在。”顾子衿拍了拍乔伊，深呼吸一下，然后拔动铁门锁，用通行证刷开。正式进入走廊后，他们发现尽头并没有人，却竖着警示牌：“内部验收中，闲人免进。”乔伊一咬牙，蹑手蹑脚地往尽头那扇半掩的房门走去。门上牌子写着“量子计算中心——资料管理室”。也许那正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门缝里没开灯，里面阴沉沉。据之前得到的情报，资料管理室后端有一个独立机房，存放过时但尚在待处置的设备。严教授曾在此主持过早期试验，怪不得当年罗博士也说这里可能留有只言片语。

两人摸进室内，随手关上门，打开手电筒。昏暗中，纸质文件、杂物堆了三四大箱，还有散落的仪器和拆卸下来的服务器机壳。空气中带着旧纸发霉的味道和金属氧化的痕迹。乔伊忽然心里一颤：那种味道，是她童年时就认识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但所有感受都在提醒她，这里就是她的某种起点。

顾子衿轻声招呼：“过来，这里有个资料柜。”他用手电照向最右边，那里摆着三个锁着的金属柜，最上方贴着“LPS”字样模糊的标识。或许机缘就在此。

乔伊赶过去试着拽柜门，但锁头纹丝不动。她一时不知所措。顾子衿用力捶了一下，无果，只能苦笑：“只能块铁撬开？可那会发出很大动静啊。”乔伊皱眉沉吟，正想办法之时，拉普拉斯妖的声音再度不期然地闯进她意识：“右下角，那里有暗挡。”

她猛地一怔，下意识循着妖的暗示，把手探向柜门右下角，果然摸到一个很小的卡扣。往下用力一扳，竟真的听到“咔哒”声，随后锁头松落，柜门无声开启。顾子衿看呆了：“你……怎么知道？”

乔伊语带迟疑：“我也不确定，也许是以前见过类似柜子。”她不敢明说自己是听见“妖”的指示。那声音本该是她最不想接受的存在，但在关键时刻却屡屡相助，真让她又感激又害怕。

打开柜门后，只见里面竟是数十份旧档案，有些已泛黄或有水迹。顶部则横放着一个灰尘密布的笔记本电脑。顾子衿轻轻拿起本子，用衣服擦了擦屏幕：“看起来是以前的内部机。指不定还能打开。”

乔伊在旁翻找纸质档案，果然看到上面写着“J-01”的标签以及一些量子干涉理论数据。她越看越心惊：许多文字记录都直指“幼年体适应性测试”，还有一摞血液化验与脑波扫描图，清晰显示受试者年龄仅三、四岁，而代号J-01后面的真实姓名一栏，赫然就写着——乔伊。

看到这里，她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以至于纸张边缘把手指割破，渗出血丝。她仿佛看见幼小的自己坐在空荡实验床上，被针管、仪器层层包围的恐怖画面。那一刻，她意识到“拉普拉斯模型”早在她童年就开始种下根，自己所谓自由成长的那些年，也许都只是一场可控剧目。

顾子衿见她脸色发白，赶紧劝道：“冷静点，这些都是过去的记录。我们先把关键的拍照备份，然后把电脑带走。”

乔伊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失声痛哭。她咬牙低声道：“好，拿走！”也许只有查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才能摆脱被摆布的一生。

话音刚落，却听见门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两人立刻收起东西，熄灭手电。脚步声靠近后停在门口，似乎有人在小声交谈：“他们说监控那边有信号，对，就是这层里……我们要不要进去？”

乔伊与顾子衿对视一瞬，噤若寒蝉。外头人又说了几句话，下一秒，门把手轻轻转动起来！乔伊心底猛地一沉，想也不想就躲到最近的一个柜子后方，还尽力把顾子衿也拉过来。两人屏息，祈祷对方没带手电或没立即开灯。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似乎是两名身穿保卫处制服的人。他们扫了扫昏暗房间，其中一人用对讲机呼叫：“资料管理室看着没异常，估计是虚惊一场。”

另一人倒有些狐疑：“再检查一下吧，我看这柜子门怎么半掩？”

说着，他走到乔伊所藏的那片区域。乔伊几乎能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若此刻被发现，就等于被逮个正着，一切泡汤！更可怕的是，她还拿着那些证据，要是被扣下，后果不堪设想。

确凿无疑的危急中，乔伊隐约又感到脑海里有股力量浮现——就和刚才一样，拉普拉斯妖似乎在给她“指明”一条路径。她脑子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左手边那个空置器械箱，还能躲进去。

顾子衿也惊出一身冷汗，但没有别的选择，两人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动一点，趁保卫队员还没打开手机灯的空隙，猫腰钻进器械箱里。那箱子里布满灰尘，刺鼻味让人作呕，但总算隐蔽。

保卫队员走近柜子，看见柜门打开，嘟囔了几句：“锁是坏的吗？”随手把柜门又关上。另一个队员则打着手电东张西望，甚至扫到器械箱表面，好在箱体沉重，看不出异状。最后他们敷衍地转了一圈，似乎懒得多费事，嘀咕几句后离开了。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没了声息。器械箱里的乔伊和顾子衿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苦笑。两人的脸、衣服都落满灰尘，却硬是在死神刀口下保住了档案。

爬出箱子后，乔伊简直想跪地谢天谢地：“差点就完了……”顾子衿立刻收拾手电与档案，催促：“别再久留，快走！”

他们把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又胡乱揣了几分重要纸质记录文件，然后踮脚离开管理室。顾子衿先探身到走廊确认无人，这才示意乔伊快跑。两人一起冲进楼梯间，屏息狂奔而下，几度险些崴脚。直到回到一层侧门才与学姐、林忻碰头，后者正着急观察四周，一见到两人，赶紧带他们离开南楼。

夜色中，四人穿过小广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每根神经都在颤抖。当他们终于远离南楼视线范围，一种劫后余生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学姐激动地上前抱住乔伊：“你们没事吧？听监控频道里有人报告说‘楼上可能有人影’，我还以为你们……吓死我了！”

乔伊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双腿都在打颤，但她压住内心风暴，勉强笑笑：“还好，我们拿到了一些东西，也算有所收获。”顾子衿把背包拍了拍：“电脑还不知道能不能开机，不过里面的资料肯定珍贵。”林忻一阵欣慰，却也深知此事远远没结束：“咱们赶紧回宿舍，把资料好好藏起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yd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