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的吗
慕厌舟明日一早,就要去户部报到。
他终于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挑灯夜读,而是选择早早休息,也没有再拉宋明稚“适应”。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宋明稚换上中衣,绕过屏风走了出来。桌边的慕厌舟,也在此刻抬起了头:“过来,阿稚。”
他的手边还放着一卷绷带好伤药。
“这是……”
慕厌舟将视线落在了他的右手上:“伤口流血了。”
说着,便走上前替他挽起了衣袖。
宋明稚的视线随慕厌舟一道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那道伤口似乎是开裂了,明明刚才换了绷带,可自己的手臂上,却又渗出了一片血迹。
慕厌舟微蹙着眉:“当心留疤。”
或许是因为宋明稚手臂上这道疤,是因自己而来,慕厌舟总觉得它有些刺眼。
宋明稚愣了愣:“疤?”
他原本就不关心相貌,更何况……与他上辈子脸上那道伤疤相比,手上这道疤真是完全算不了什么。不过,见慕厌舟并不好奇它为什么会再次开裂,宋明稚总算放下了心来。
宋明稚随对方一道坐在了桌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关系。”
怎料,慕厌舟却蹙起了眉:“不行。”
他小心解开了宋明稚手臂上的绷带,随后便取来周太医开的伤药,洒在了伤处,沉声道:“这几天记得不能沾水,若是有事,就让下人们去做。”
宋明稚的手指不禁轻轻地颤了一下:“好。”
他的语气莫名有几分不自然。
私下里的慕厌舟,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宋明稚本想说叫侍从来换绷带就好,抬眸看到慕厌舟严肃的表情,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齐王殿下怎么这么认真?
慕厌舟拿起一条崭新的绷带,覆在了宋明稚的伤处,将它一圈圈地缠绕了起来。
确定没有问题后,方才将手收了回来。
他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好了,早早休息吧。”
月光被布帘挡在了背后。
屋内只有一盏瓷灯,发着微弱的光亮。
宋明稚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
当了十多年暗卫的他心底里,忽然随着慕厌舟的提醒,涌出了一股陌生的情绪……殿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
不知不觉,月挂中天。
酌花院里那张床榻上,宋明稚难得有些失眠。
他悄悄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那只铃铛,反复于脑海中回忆起了今天傍晚,宫中发生的一切,思考自己是不是无意间露出了什么破绽。
宋明稚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是站在慕厌舟这一边的,但是身为一名述兰人的他,实
在是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宫中的道路还有宫殿的方位。
也不知道假如自己不小心露馅齐王殿下会不会从此便不再信任自己?
宋明稚的心七上八下。
纠结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朝着身侧瞄了一眼。
酌花院不大连带着院中的床榻也不怎么宽敞。虽然隔着一排锦被但是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宋明稚刚一睁开眼睛便借着远处最后一缕烛光看见……齐王殿下竟然也醒着?!
此时……
他正用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视自己。
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
宋明稚:“……!”
被吓了一跳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慕厌舟已缓缓抬起手轻覆在了宋明稚的眼前:“睡吧别胡思乱想。”
慕厌舟的手指遮住了宋明稚眼前的光亮。
宋明稚忽地一下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好似羽扇扫过了慕厌舟的掌心带来一阵淡淡的痒意。见他乖乖闭上了双眼慕厌舟的唇角笑意愈浓。
宋明稚大抵从来都没有与人同榻而眠过。
他不知道:自己一旦睡着连半点响动也不会发出
他眸中的兴味不减反增——
阿稚今天晚上是在为了什么而辗转反侧呢?
-
翌日一早酌花院。
当今圣上自己虽不理朝政但是并没有让手底下的官员清闲下来。每日天还没亮住在崇京城内各坊里的官员便要早早起来乘马车前往皇城。
齐王府虽然距离皇城不远仍和其他府邸一样一大清早便热闹了起来。唯独五皇子临时居住的小院还因为宋明稚的吩咐维持着往日的安宁。
卯时一刻月亮还没有落。
院内花草叶上仍挂着露水宋明稚已经洗漱完毕随慕厌舟一道去了府门外。在今日之前整座齐王府都随慕厌舟一道晚睡晚起今天早晨……不只有慕厌舟本人王府里面的下人们也在偷偷地打着哈欠一个个看上去格外困倦如同行尸走肉。
宋明稚听到就连阿琅都忍不住用述兰话嘟囔了一句:“这么早起来这些花花草草都还蔫着呢……”
走在前方的宋明稚脚步一顿。
他不由垂眸朝着路两旁的花草看了过去。
——前几日还饱满的绿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失去了光泽叶片也微微地卷曲了起来。原本挺立的花枝此时正萎靡地向下垂去花朵的颜色也变得格外
暗淡,甚至早早便开始凋谢。
原本松软的土壤,更是变得坚硬和干燥。
崇京城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了……
宋明稚不禁咬了咬唇。
史书记载,就在“户部受贿案发生的同年,崇京附近爆发了一场旱灾。彼时,包括户部在内的整个朝堂,已经被奸党所把控。户部的政绩与当年赋税息息相关,旱灾发生后,奸党为了保住自己的“政绩,不仅瞒报灾情,甚至还照常收税……
这直接导致许多受灾百姓背井离乡躲避赋税,成为了流民。
自此彻底动摇了国本……
想到这里,宋明稚不禁攥紧了手心,
“阿稚?
“想什么呢,阿稚?
慕厌舟的声音打断了宋明稚的思绪。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府门外。
宋明稚立刻站直身,收回了视线。他摇了摇头,对慕厌舟道:“我在想……殿下去户部之后,主要负责做些什么?
说着,便抬眸朝慕厌舟看了过去。
慕厌舟今日换上了浅绯色的官服,不再像以往那般松松散散,宋明稚初看竟还有几分不习惯。
慕厌舟停下了脚步,“只是一个闲职罢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户部是杜山晖的地盘,去了那里之后,他自然不会让我闲下来的。
慕厌舟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的苦恼。
落在旁人的耳朵里,只会让人觉得,齐王这是在同王妃抱怨——毕竟,他与“恩师杜山晖关系欠佳,是崇京城内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与他的反应不同——
整日逼着他读书的齐王妃,忽然笑了一下,满意道:“这样才好啊。
宋明稚这句话发自于肺腑。
他忍不住在心底里庆幸到:
还好,那昏君将齐王派到了户部!若是去了别处,主管的官员定会将齐王殿下捧在高处,不让他“累着,而扮惯了朽木的殿下,一时之间,也不好变得太过积极。
杜山晖就不一样了……
他本就与齐王殿下是一伙的。
对外,还是一名“严师与“直臣,这二者相结合,他非但不会卖齐王殿下面子,让殿下闲着。甚至,还会不断为殿下创造机会,让他以最快速度熟悉户部,甚至于整个朝廷的大小事务。
宋明稚一想到这里,眼睛都变亮了几分。
齐王府的马车已经备好。
不远处,元九也忍不住开口催促他道:“齐王殿下,该去户部了。
虽然答应了皇帝入朝为官,也有心找慕思安“报仇。
但去户部,对当了二十多年朽木的齐王来说,还是有些太过痛苦。
他今天早上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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