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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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包间送酒水的服务生出去,解决完心里疙瘩的赵华致看向江鎏,问起:“你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江鎏仰躺在皮座靠背上,歪着头,斜了赵华致一眼,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在姜早早面前败露的事,笑了笑,语气轻飘飘地反问:“干嘛?你还想去那谁面前替我求情?”
“也不是不能。”赵华致觉得这不算难事。
江鎏啧了声,慢吞吞坐起来些,说:“看来是我以为错了,你跟她关系进展不错啊,可喜可贺。”他抿了口酒,继续说,“不过还是算了。我这边能有现在这种结果,跟你的事没多大关系,真论起来,我自己作的死比较大。”
赵华致深深地觑了江鎏一眼,似乎并不意外他惹出什么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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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鎏身上不止从姜早早口中套有关春满的信息这一重罪,这是实话。
那天姜早早从医院离开,坐在车里思考是直接杀到这位僚机面前,还是只在线上兴师问罪,线上发泄看不出对方的反应,一个人跳脚没劲儿,但直接冲到线下,她还没在现实中和他接触过,第一次见面便开骂又有几分尴尬。
赵华致信得过的僚机,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这人只是赵华致的助理,那也不是小角色。
如果她太把自己当回事,最后尴尬的只有自己。
恰好这时,手机日程提醒她有个酒局。姜早早身为项目中的编剧,最烦这种被一群男人指指点点的场合,但此刻的她正愁没地方发泄,很痛快地发动车子去了。
饭局上不少生面孔,其中有一个男人姜早早印象最深刻,他一双桃花眼薄薄的开成扇形,扶住服务生不小心碰倒的酒瓶时,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好声好气地逗笑了几句,姜早早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见那名服务生羞红了脸颊。
一个好好的正经餐厅,他往那一坐,格调完全变了。
姜早早对这种风流浪子气质的男性一向不感冒,以至于那张本不错的俊脸都变得索然无味。
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拿出手机给游戏搭子发消息吐槽,刚点开输入框记起自己还没向他讨说法。
可怎么讨呢?
被他耍了这么久,要怎么解决才解气呢?
姜早早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假装不知情,伺机骗回来似乎不错。
他不是当僚机吗?那就让他帮的全是倒忙。
不过,实施这一计划前,她得先去探探春满对赵华致的态度,以免自己成了这段感情的恶人。
正想着,手机震动,是游戏搭子发来的消息:“还在医院?”
“没,在一个无聊的饭局。”
消息发送成功的那一刻,姜早早听到那个桃花眼男人的手机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男人垂头看手机,似乎是察觉到姜早早的注视,抬眸看来。
姜早早猝不及防地被逮了个正着,不过她没慌,假装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屏风,不着痕迹地垂下视线。
这时手机收到了游戏搭子的回复:“没有帅哥吗?”
“没有。”姜早早面不改色地发送。
“早早认识江总吗?”邻座一位制片人突然搭话,“你之前说试镜的男演员演霸总时气质太油,觉得江总如何,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总裁。”
姜早早嘴唇一碰,刚要说话。
江鎏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自己的酒杯,抢先道:“姜老师在娱乐圈看惯了帅气小鲜肉,大概我这样的长相在她眼中不过中人之姿。”
姜早早心说这人话里的敌意怎么这般大,刚刚对女服务生可不是这个态度,嘴上却维持着疏离的客气:“江总谦虚。你的长相明明帅得有目共睹。”
江鎏眯着眼笑,仿佛看穿姜早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似的,举了举半满的酒杯:“多谢夸奖,我提一杯,姜老师随意。”
哪有让投资人自己喝酒的道理,姜早早在制片人眼神的催促下,拿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随后她把杯子倒了倒,以表诚意:“我也喝了。”
“好酒量。”江鎏称赞。
无聊的酒局持续了两个钟头还没有结束的兆头,姜早早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提前开溜,等到地下车库,遥遥地看见江鎏单手抄兜靠在自己的车前盖上玩手机。
姜早早走近些,江鎏仿佛才注意到她,慢悠悠地放下手机,站直些:“这是你的车?”
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姜早早淡淡地打量他一眼,问:“你是代驾?”
“你觉得可能吗?”江鎏眼底的笑让姜早早有种被嘲笑的错觉,感觉不舒服。
姜早早莫名其妙:“谁知道呢。”
姜早早的手机响起,没等接通,姗姗来迟的代驾随之出现在视野里。对方和姜早早确认了订单信息,接过车钥匙坐进了主驾驶座。
江鎏把路让出来,却没站远,姜早早开后座车门时,听见他毫不见外地开口:“方便让我蹭个车吗姜老师?来的时候没开车,这会儿不好打车。”
江鎏给的理由十分正当。
“嗯?”姜早早怀疑自己听力出现问题,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一个项目中投资方最大,最没有话语权的便是编剧,即便如此,姜早早仍不太想载他。但对方总归没做什么太冒犯的事,姜早早出于成年人的体面,还是问了句:“你去哪里?”
江鎏报了地址。
姜早早哦了声,冷淡地说了声:“不顺路。”
“……”江鎏挑了挑眉,直言不讳:“姜老师对我敌意很大?我们之前有过节吗?”
姜早早往车里钻的动作顿住,低低地笑了下,牙尖嘴利不遑多让地回复:“看来江总经常跟人发生冲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对长得漂亮的女生一向温柔。”江鎏走近些,话题绕回去,“姜老师,真不能捎我一段?”
姜早早觉得自己遭到了职场性/骚扰,如果不是在饭桌上听邻座的制片人对江鎏的人品和情商赞不绝口,她此刻恐怕已经坐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加之考虑到接下来几个月甚至更久,和他在项目中低头不见抬头见。
姜早早把江鎏这一系列让人看不透的表现理解成没有边界感,最终松了口,说:“上车吧。”
顿了下,她补充:“你坐副驾。”
江鎏完全不介意姜早早这一安排,坐进副驾后,看到安全带上迪士尼元素的护肩带,以及仪表盘上一排卡通手办,心情不错地打趣:“姜老师很有少女心。”
姜早早搪塞地嗯了声,佯装很忙的样子注意力落在手机上。
她接着先前和游戏搭子的聊天内容,继续聊。大概是她去卫生间的时间,对面人问她:“酒局还没结束?”
姜早早当下才看到回复:“没意思,提前撤了。”
消息刚发送成功,只听副驾江鎏的手机响了一声。
姜早早茫然地循声望去,记起这已经是第二次巧合了。总不能真这么巧吧。
从她这角度,只能看到江鎏低头看手机的侧脸,或许他的自我评价没错,除了风流的表象,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就比如他此刻回消息的模样,笑眼盈盈,缠绕着缱绻柔情。
而姜早早认识的游戏搭子除了跟她互怼,和温柔这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姜早早手机微震,她回神,看到游戏搭子回的消息:“自己回去,还是有朋友来接?”
平日里消息不要钱似的往外发,如今却因为弄清了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和可笑,让本该愉悦放松的聊天有种懒得应付的疲惫感。
她得尽快确认春满对赵华致的心思,好制定针对这个大骗子的策略。
姜早早收起手机,决定冷他一冷,不准备回复。
她抱臂靠在皮座里,刚合住眼,手机接连震了几下。
“人呢?”
“被拐走了?”
“我报警了啊。”
江鎏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到姜早早睁开眼看了看手机,连屏幕都没解锁,重新合上了眼皮。
江鎏脑袋朝后偏的幅度大了些,打量她数秒,问:“身体不舒服?”
姜早早为了不产生无谓的交流,顺势回答:“有点,估计是酒喝得急了。”
江鎏没说什么,收回视线坐正身子。姜早早心说,这下他不会没话找话瞎聊了吧,下一秒,听到江鎏对代驾说:“前面药店那个路口停一下,我去买盒醒酒药。”
代驾犹豫了一番,毕竟这辆车谁是车主谁是蹭车的,他已然了解,但看形势,醒酒药买来是给谁吃,也一目了然。
代驾斟酌后,最终停了车。
“我很快回来。”也不知道江鎏这句话是冲谁说的。
姜早早缓缓睁眼时,江鎏已经带上车门,径自走向路边的药店。
姜早早站在车边吹着风等了会儿,拿到江鎏买回来的解酒胶囊和矿泉水,对他的印象突然改观了。
姜早早在心里为自己先前武断的揣测感到惭愧,况且她没醉酒到需要吃药的地步。
路边有露天烧烤摊,喷香烤肉混着孜然香飘过来,姜早早在饭局上没吃几口的胃此刻开始叫嚣,她循着美食的方向望了望,食指大动。
“我吹了会儿风舒服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买的药。”姜早早朝不远处的苍蝇馆子一指,说:“吃烧烤吗?我请你。”
“好啊。”江鎏不假思索地答应。
让代驾把车停好后自行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烧烤摊。
双面印的菜单,覆了层油乎乎的透明膜。江鎏丝毫没抵触,入乡随俗地坐下后,拿过姜早早递来的菜单点东西。
姜早早平时很喜欢研究吃的,所以看江鎏点单的架势便猜到他也是懂吃的。
“两瓶啤酒。”姜早早冲拿着本子手写的服务生说完,问坐对面的江鎏,“你喝吗?”
烧烤店的方桌还没成年人的膝盖高,个高腿长的男人往那一坐,很是突兀。江鎏却没表现出丝毫不自在,被问到,很随意地说:“陪你。”
“那就四瓶吧。”姜早早看了江鎏一眼,对服务生说。
这样的摊子翻桌快,菜上得也快。姜早早没扛太久,便大快朵颐起来,等吃得半饱,嘴才空下来聊几句天。
“我发现你这个人跟我想的不一样。”姜早早放松下来,随之打开心扉。
江鎏往后靠了靠,笑道:“竟然偷偷地研究我?是喜欢我这款,还是不喜欢我这款?”
姜早早无语且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一刻不自恋浑身难受是吗?”
江鎏被怼了也生气,畅快地笑了两声,没正形地反问:“怎么?自恋犯法啊?”
姜早早依稀觉得他说话的语气耳熟,眼下没顾不上深想,手背上沾了油想擦一下,正满桌子找纸。
这桌的餐巾纸用完,江鎏收敛说笑的神色,说了句“我去拿”起身走向柜台,姜早早百无聊赖地独自吃了两粒毛豆,拿出手机对着一桌杯盘狼藉拍了张照,发给被自己冷落好一阵的游戏搭子。
江鎏的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消息刚发送成功的那刻,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接连响了两声。
姜早早对别人的手机没有探究欲,纯属无意瞥了眼。谁知,这一眼便没能移开。
江鎏手机屏幕通知栏上显示这两条消息,照片是用文字提醒的,“图片”。另一条文字消息和姜早早方才编辑的内容一模一样——
“两个人的战况。”
江鎏拿着沓餐巾纸,想提前结账时发现手机没带,等折回来便见姜早早一脸凝重地拿起他的手机。
江鎏隐约预感到什么,暗叫糟糕,想阻拦时,已经迟了。
姜早早神情从不甚在意到惊诧,再到愤怒,一连串的变化好不精彩,随后淬着冷意的眼刀飞过来,像是想把赵华致活剥了:“很好。接连被你戏耍了两次。江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明明还没入秋,江鎏却觉得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
经过这个小插曲,姜早早已经不需要当骗子让江鎏见识一下人间险恶,但仍然决定去探一下春满的口风,方便判断自己无意中被利用的过错有多严重。
以及伺机负荆请罪,坦白从宽。
回家后做了番心理建设,姜早早拨通春满的电话,佯装出平日里跳脱八卦的语气:“慢慢,你跟赵华致到哪一步了?下午我走后,你们没发生点什么?护士可都说了,觉得他对你很是上心。”
春满及时遏制她的发散:“没有的事,别瞎脑补。”
“你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姜早早语气认真些。
窗外乌云压低,潮湿笼罩,但迟迟没有雨水落下。春满的情绪被不上不下的吊着,说难过没有,说轻松不是,一时很难分明。
春满到家后,把谢开阳给的古董手链收好,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直到姜早早打来电话,她才边听对面闲扯,边起身给房间做大扫除。
被姜早早如此直接地询问,春满动作顿了下,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合适,不是一路人,所以没想过这个问题。”
大一暑假那件事发生后,春满通过各种途径得知赵华致在找自己,甚至满郁都听说了。
回到学校里,寻人之事被提到的频率更高了,但大学城学生众多,春满只要想,便能很轻易地藏好。
她从很小起便清晰地认识到阶层的差异,那辆追不上的豪车,把她拦在大院外的警卫员,让满郁对有着陈世美行径的前夫不发表一句坏话的六百万封口费。
她们像蝼蚁,有权有势的人随便吐口气,吹到她们身上便是蝴蝶效应般的海啸。
春满救人是本能,提前离开是有意为之。
只是没料到他找起人来如此执着。
手机传来低电量的提示音,春满停下吸尘器后,拿着手机去充电。
“谁比谁高贵。在我眼里,像你这种知世故却不世故的善良打着灯笼都难找,配谁都绰绰有余。”姜早早在电话那头无脑吹捧。
春满被逗笑,不得不承认,没有人不喜欢好听的话。
继续没意义地闲扯了会儿,她才结束通话。
有好友拜托她帮忙给家里孩子的手工比赛投票,春满点开朋友圈找到链接把票投了,退出时,看到赵华致发了条逗猫视频。
她连着看了三遍,眨眼忘记还在大扫除的事,以及方才偏复杂的思绪,手比脑子快地给动态点了赞。
春满对动物没有抗拒力,过去赵华致的每一条动态都有她点赞和回复的痕迹,可如今……
这个赞有些惹眼,像她故意刷存在感似的。
没等春满把赞取消,通知栏里弹出赵华致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春满手悬在屏幕上良久,才点开输入框,编辑:“回来有一会儿了。”
赵华致:“那就好。记得医生叮嘱,好好休息,最近几天别逞强运动。”
春满盯着这句关心,想说:我们尽快把欠彼此的人情还了吧,多吃几顿,饭吃完就谁也不欠谁的,扯平两清。
但……扯得平吗?
邻居、合作方,哪个身份往来不是一层叠一层的人情。
他们在人情债中,被捆绑得越来越紧。
对话框上备注栏显示“正在输入中”,良久后,赵华致却只收到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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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春满像往常一样早起、做咖啡、吃早点、开车上班。
章啸行住院的事在园里继续瞒着,上午他给春满打电话沟通工作时,特意交代了一件事:“今天要来个导演给咱园拍纪录片,叫赵昭儿。春满,你记得接待一下,带她在各个馆熟悉熟悉。”
春满应下,十点钟的时候,见到了章啸行口中的人,一个个元气满满年纪不大的女生。
女生纤细高挑,梳露出大光明顶的马尾辫,短短的胎毛刘海在发际线处被太阳晒成金色,大概是两人投缘,春满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令人亲近的熟悉感。
“小满姐你好,你叫我赵赵就行,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接下来一个月我估计要天天来,你不要嫌我烦哦。”
没人会不喜欢这种真诚又美好的女孩,春满很是乐意道:“你不觉得无聊就好。现在我要去巡山,你想跟我一起吗?”
“好啊。”
所谓巡山,是救护中心每周都要做的工作。当然不是搭乘观光车在山上逛一圈这么简单,主要扮演饲养员帮手的角色,确认动物健康状况、看望受伤动物的恢复情况、了解其他个体情况等等。
园里饲养员和动物达到了相对和谐的状态,意外不是天天有。
每周都做的工作,熟练程度可想而知。真有情况,春满跟饲养员用几句话就默契地解决了。
赵昭儿实打实喜欢动物,虽然时刻谨记自己带着纪录片采风和当哥哥助攻两个工作,责任重大,但一看到这些可可爱爱的动物,别管长得丑还是漂亮,她都喜欢,一个走神,便很难移开眼。
“内场和外场都24小时监控,我们会以此观察并判断动物的生活状态。饲养员每天都会观察动物大便的颜色、形状等特征,来判断动物的消化情况,有些动物还挑食,所以就需要调整她的饮食结构。”春满担心赵昭儿会觉得枯燥,以及自己照顾不周,等和饲养员沟通完,便尽量详细地向她解释,“就比如刚刚那个情况,要给它加一些助消化的药。”
赵昭儿点点头,又问:“我看到有饲养员把厚肉片,贴到树干上,是刻意设计的投喂方式吗?”
“这是出于‘丰容’理念,放在树干上、叶子上、干草下,或者装到麻布袋里等等,都是为了模拟动物野外觅食。”
赵昭儿眼睛亮起来,对于这种过家家似的方式,有更高级的理解:“很有人文关怀。”
赵昭儿刚刚便注意到,内场水泥钢铁比较多,比较阴冷,饲养员还给动物们放置了取暖器和稻草取暖。
人的眼界越宽,便明白自己做的远远不够。春满不给动物园邀功,说:“其实我们没办法说这样做一定有意义,只是尽可能地提供一些帮助,虽然它们被圈养着,但物种的天性不该退化。”
赵昭儿认同地点点头,说:“挺好的。我平时也爱逛动物园,但不是所有园都能做得这么细致。”
一趟下来两个小时过去了,赵昭儿如是评价:“很像医院里主任带着实习生查房。”
赵昭儿嘴甜会来事,下午请大家吃了个下午茶,很快跟各个馆的同事打成一片,根本不需要春满特意带。
春满下班时,赵昭儿挽着她的小臂一块往车库走:“小满姐,你待会儿有事吗?我请你吃饭,你喜欢吃泰国菜吗?”
春满自己都没注意,跟这么个小太阳说话时,不自觉地扬起笑脸:“下次吧。今天我妈生日,我得回去陪她吃。”
赵昭儿哇了声,嘴甜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祝阿姨生日快乐!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阿姨一定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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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密性更高的别墅区,满郁养了一院子的猫猫狗狗,平日男朋友和工作团队常过来,一点也不冷清。
春满驾车一路开进车库,带了两份礼物进门。
满郁生日排场大,团队早早地布置好场地,满眼粉元素。春满一路看下来觉得自己眼睛快重影了。
蜷在窝里的小土狗原本懒洋洋地睡觉,听到春满声音撒欢地跑出来迎接。
“咖啡豆怎么跑了?——我女儿来了,它去迎接。”营业状态下的满郁坐在架高的手机面前,回答直播间的问题。
那张和春满七八分相像的脸上有微调和水光的痕迹,言谈举止多是少女的娇憨态。
春满喂了咖啡豆一条肉干,带着它坐到直播手机的后面,安静地陪满郁直播。
大概是受春满的影响,满郁对流浪动物也格外有爱心,家里收养了四只狗,十几只猫,它们时不时会在直播间露露脸,有两只比较会抖机灵的甚至拥有一批固定的粉丝。
满郁正式的生日直播在晚上,此刻纯属闲聊,回答弹幕问题,顺便宣传预热七夕节当天的品牌带货活动。
“珂兰是赫京旗下品牌,到时会到赫京大厦直播。”
“会不会上柏丽四色的眼影?——宝贝,不上老品。七夕节当天珂兰要上新彩妆产品,植本系列。”满郁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复,她拿过手边印刷的宣传板,用指甲划着一个跳跃的兔子标识解释,“值得注意的是,这系列产品是零残忍产品。很多宝贝可能不理解这个概念……”
满郁直播时间长,不方便频繁上厕所,所以控制自己的饮水量,难免嗓子有些不舒服。
春满注意到,给她把泡着胖大海的水杯端过来,满郁顺势说:“我女儿是专业的,让她解释。”
春满过去没少给满郁当不出镜的助播,习以为常地接上话茬:“百度百科上对于‘零残忍’‘Cruelty Free’的解释,是指企业不给自己的产品做动物测试,采用不用动物测试就能证明对人类安全的新原料。通常情况下,化妆品公司通过将化妆品滴入兔子的眼睛或豚鼠的皮肤来测试产品,以确定它是否对人体有害。所以,国际上相关组织对“零残忍”的认证一般以兔子作为标志。”
随着春满的科普,满郁用指甲刮了刮广告板,说:“就是这个标志。”
春满工作上和互联网交集甚少,但身边有满郁和姜早早每天都深扎在水深火热互联网中的人,自然清楚不严谨的言论容易被人节奏,所以科普完,春满很缜密地补了句:“自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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