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公寓

陆昱晨身形高大，比梁璐足足高出一个头，站在他面前，梁璐总感觉有种深深的压迫感。

她抿了抿唇，原本想同他礼貌的打个招呼，“陆哥”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转瞬却在看到他身后灿若桃花、正皱眉嗔怪他为何不往前走的夏晴时，又收了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起之后陆昱晨还要浪费唇舌同夏晴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打这个“礼貌的招呼”似乎更加恰当。

收银台通道窄狭，只容得下一个人。

梁璐抬眼刚想说让一让时，发现陆昱晨不知何时已经将视线收回落在甄剑身上。

表情微妙，有种说不上的漠视感。

就在梁璐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甄剑率先开了口，“真巧，你们也来图书馆？”

陆昱晨一个字都懒的回，修长的手臂越过人，把一根棒棒糖直接扔到收银台上，随后甩出一张崭新的红色钞票。

收银员一副花痴相，也许是碍于刚才对梁璐的态度，明明收银台有零钱，也不好在这时往出取。又惧于陆昱晨冰山似的一张冷脸，沉默须臾，收银员瑟瑟的开了口，理由如搪塞梁璐一般，语气却大相径庭。

“找不开，建议你刷微信。”

陆昱晨冷嗤一声，不惯着她，“超市那儿写不收现金？”他慵懒的说，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火的前兆。

收银员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收是收的，就是……面额太大，柜里零钱不够。”

陆昱晨剑眉微挑，“意思是今天我这棒棒糖是买不了了？”他像是存了心杠，不等她开口，语气冰冷的说了一个字，“行。”

说完，他吊儿郎当的扯开糖纸，接着把糖塞进嘴里，随后便掏出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看了眼营业牌照上的电话号码。

慵懒背后强大的气场遮都遮不住。

收银员意识到他这是要给店长打电话，生怕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机会给丢了，急忙劝阻道：“您先别打……打电话，我忽然想起早上经理是送了一沓零钱来。稍等一下，这就给您结账。”

收银员脸红至脖子根，艰难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战战兢兢的拉开柜门，数出九十九块五毛递过去。

陆昱晨起初并未接，直到看到哆哆嗦嗦的收银员，终于冷嗤一声，不再追究。面无表情的接过零钱，随手扔到口袋里。

梁璐在他侧身的瞬间，找了个空隙越过陆昱晨出了超市。

回饭店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幕。

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陆昱晨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帮她出气，可是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念头，因为陆昱晨从让收银员结账开始到接过零钱整个过程都没看过她一眼。

回到饭店，梁璐点了一份小碗拉面，而沈君彦在看到餐桌上方的苍蝇贴后忽然说自己不是很饿，就不点了。

梁璐乖巧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等面期间，沈君彦接了个电话，梁璐虽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可是从沈君彦严肃的表情可以看的出应该是公司有事。

等到沈君彦挂掉电话后，梁璐贴心的开口说：“沈阿姨您有事先去忙，我一会儿坐公交车回去。”

至于别墅区那一段路，她听张林说过物业有代步车，免费坐，而且服务态度超级好。

看到沈君彦还在犹豫，梁璐就说：“刚好一会儿想去图书馆看书。”

沈君彦这才同意，边往外走边给王江打电话……

面上的很快，梁璐吃完后，拎上被褥出了饭店。

她先到附近的文化商场逛了一圈，最后经过反复的斟酌考量后买了一本自己喜欢已久的带密码锁的笔记本。

找零时她特意跟老板要了几个一块的硬币用来坐公交车。

天气闷热没有一点风，梁璐拎着被褥回到别墅时出了一身汗。在公寓擦了把脸，张林便催促着梁璐，两人一同往公寓赶。

公寓和学校只隔一条马路，回字形建筑，中间是交通核。10层以下住的多是有家长陪读的学生。10层往上是公寓式酒店，听张林说酒店客人比较杂，打架闹事时有发生，对于住在这里陪读的家长学生是隐患，尽管物业已经把电梯卡扣优化到每一层每一户，而且前台24小时有保安值班，还是时不时有家长会投诉。

乘电梯上到8楼，在右手边最里那一间牌号是808门前停下，张林先是敲了敲门，见没人应答，她恍然拍了把脑门，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说：“瞧我这记性，昱晨发小刚回国，今晚他们几个同学要聚餐，很晚才回来。”

“……”

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右侧是厨房操作台。

客厅的落地玻璃外是露天阳台，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有一些正开花，红的娇艳。

梁璐把皮箱和被褥拿到自己的卧室，熟练的把床铺好。

铺床的期间，她听到张林给陆昱晨打了个电话说：“梁璐搬来公寓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个“嗯”字，电话就挂掉了。

“这孩子，还真是惜字如金……”张林笑呵呵的收了电话，开始帮梁璐收拾。

一点洗漱用品和几件衣服不一会儿就收拾出来了。

卧室因为平时不住人，所以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床头柜。

张林说：“附近有卖场，拼装式的简易衣柜实用又便宜，买来放衣服正好。”

梁璐想了想，还是同意了。锁好门和张林一同去了附近的大卖场。

学校下周就要恢复上晚自习，卖场里全是买日用品的住校生。

张林陪她逛了会儿，同在江城打工的表妹给她打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开始哭哭啼啼的。

表妹同她一样做的是住家保姆，只是主人上了年纪，总忘东忘西。

家里丢了一件金饰，主人非说是她偷的，这事闹到警局，表妹在这个城市没有别的亲人，只好给她打电话。

张林担心表妹，嘱咐了梁璐几句，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警局，

梁璐把人送走后，一个人在卖场逛了一遍，最后挑了一个最便宜的拼装衣柜。

掏钱时，赫然想起自己没有公寓的钥匙。梁璐叹了口气，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逛了几圈，发现最便宜的一份小吃也要八九块。

梁璐舍不得，抿了抿唇又回到卖场漫无目的的走，最终在一个卖二手书的书摊前停下来。

随手捡起一本老人与海翻看起来。这一看就忘了时间，直到老板要收摊，梁璐如梦初醒。

“姑娘，要买吗？”老板是位中年男人，语气很不耐烦。

梁璐愣了下，看到书后的定价，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老板也是个暴脾气，一晚上没卖出几本书，正没地方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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