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三入仙宫,擒人百招
等醒来时,天已黑,屋里点着蜡烛,药香充盈。瞧这屋内的装饰,还是在客栈。
“醒了。”百道夫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放心,小鹦鹉带着雪团子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末了添了一句,“四乌跟着,不会有事。”
雪千秋突然晕倒,百道夫子立即让四乌出去找雪银舞,让他们暂时不要回来。
“药是客栈送的,千秋,你说,这小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将你打伤,又送药,前几日,也是她传信,让我去黄金屋找你。又是传信又将你打伤。她…是在欲擒故纵?”百道夫子思索几个时辰也没想出东方的意图,唯有这四个字符合眼下情景。
欲擒故纵!雪千秋想到他和东方霸王的关系,结合这四个字心里无端发麻,掀开被褥,瞥见松开的领口,百道夫子察觉到他的眼神,“刚刚我给你换的药。”
“谢谢。”雪千秋拉好衣领下床,端起桌上的药仰头饮尽,抬袖擦嘴,“鹿元吉还没回来?”
百道夫子从布袋里摸出一袋糖渍的山楂,打开放在桌上,把过去几个时辰发生的事讲给雪千秋听。
东方二人离开客栈后,没多久,便驾马出城,却不见鹿元吉,夫子也问过客栈小哥,小哥一问三不知,套不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等到天黑,也没见东方二人回来。
雪千秋:“小师父也没有消息?”
“这座城就这么大,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可能提前去广陵了。”百道夫子把山楂袋收好,放进随身的布袋。
雪千秋沉浸回忆,没听见夫子的话。
他想起来了,当时,夫子和了然带着他去了仙宫。
仙宫刚遭了灾,门头的石匾缺了一块,蹲坐在宫门口的仙宫宫主瞧见三人,开口一句骂,“还有完没完!”
了然上前,掠过宫主,径直走向书阁,宫主追上去,抓住了然的肩膀,“臭道士,你给我站住。”
了然脚步不停,反手抓住宫主,甩了出去。侍花郎奔来,接住宫主。宫主站稳脚跟,喊道,“等等,我给你仙草,你别烧我书阁。”了然这才停住脚。
舟净不情愿的捧出一碗茶,“新熬的茶。”
“千秋!”见雪千秋没有反应,百道夫子右手在他眼前挥动。
雪千秋回过神来:“仙宫的人早知道我要去!”
百道夫子:“你想起来了。”
去了三次仙宫,每一次,宫主的神情都很平淡,甚至有点无聊,看上去,他早就习以为常。这样一来,舟净带领侍花郎去围剿他,也就能说通了,他们也是轮回的人。
宫主提醒他不要去皇城,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雪千秋夺门而出,百道夫子紧随其后,“千秋,你去哪里?”
快步下楼,雪千秋借走客栈的马,极速出城。夜色伴行,马蹄声惊醒茅草屋的主人,钥桥惊坐,房门被踢开,雪千秋与他对视,“继续睡。”
钥桥倒头就睡,雪千秋点燃灶火,晚来一步的百道夫子抱来柴,由着雪千秋加进灶里。灶火越旺,炊烟越浓,二人再度来到仙宫。
还是和上次一样,仙宫门头的牌匾碎裂,宫门前悬着一排排画像,地上的残花枯枝昭示寒凉,宫里不见一人。侍花郎不知所踪,舟净、宫主也不见了,整座仙宫空荡荡的,只有书阁残垣里冒出的残烟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花田里散着掉落的花瓣,到处坑坑洼洼,雪千秋站在半臂深的坑底,静静地看着坑底。
“千秋。”百道夫子停在一旁,被坑底的东西骇住。
坑底堆满了碧蓝色的瓷盒。这种瓷盒在蜀楚,三文钱便可以买一个,道童常常买来装他熬的药膏,出了蜀楚,夫子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而这里,足足一堆。每一个,长得一样。
靠近坑底的瓷盒沾满泥土,最上面的瓷盒只是蒙了点泥灰,这枚瓷盒是前不久雪千秋送给舟净的。
原本以为仙宫是轮回的终点,现在想来,仙宫才是起点。
雪千秋挖出坑底的瓷盒,数了数,一共九只。
他轮回了九次。
红色的血液喷在瓷盒上,流进瓷盒的缝隙。
他以为只要回到过去,他就有能力改变雪域的命运,次次轮回,次次失败,尝试了八次,都失败了。
雪千秋仰躺在地,夫子的喊声逐渐空灵,花瓣被风掀起,无力感从心里蔓延至全身,血液从嘴角淌出。
都失败了。他永远也想不起来战前发生的事,永远不知道她的去向。
冰牙子穿破泥土,大雪降临,百道夫子抓住雪千秋肩膀,只看见麻木无神的双眼。
雪越下越大,覆盖泥土,所见之处,皆是白色。黄色的经文围着雪千秋,念经的人被雪裹住,俨然成了一座雪雕。躺着的人被雪掩埋,只剩下一双眼睛。
“忘记这一切。”
双眼对视,他又看见那位戴着面具的人,曾经说过的话在脑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地麻痹自己,过去经历的事情从身体抽离。
雪中掩埋的手指动弹,拨开厚重的雪。
前不久刚得到消息,皇城来了位知事,算时辰,知事今天到。该去接他了。
雪千秋撑地坐起,抬手碰到黄色的经文,这是什么东西?
面前立着一尊雪人。
银舞又贪玩了。想必是银舞把他引到这里,迷晕他,再伪装成雪人骗他。
雪千秋无奈摇头,起身,走到雪人面前,“再不出来,罚你十天不许出门。”
雪人没有动静,雪千秋愠声怒呵,“银舞!”
雪人依旧没有动静。雪千秋蹲下,左手抚去雪人面上的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藏在雪里容易着凉,你!”
他是谁?
面前的人脸色苍白,嘴唇乌紫,颈上露出的衣领呈蓝白色,他不是雪域的人。
雪千秋习惯拔剑,这次却摸了个空,金玉错不见了。
眼前的人倒塌在地,环绕的经文随之消失。
那东西是他唤出来的。
雪千秋环顾四周,仔细观察周遭环境。雪地里稀稀落落插着几根枯枝,远处的宫殿十分陌生,这里不是雪域,这里是什么地方?
地上的人保持刚才盘坐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应该是死透了。
他和我什么关系?
雪千秋站在原地,犹豫良久,俯身去探他的鼻息。
“没死。”
瞧他的衣服,是个穷人,救他,也花不了多大的功夫。更何况,这里只有我和他,也许他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周围空荡荡,找不到能拖人的绳索,雪千秋不喜和陌生人肢体接触,这人气息尚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捡了条腿儿,一路拖行,把人拖到宫殿。
宫殿荒芜,什么也没有,雪千秋把人丢在地上,在附近搜寻,搜来一捆柴火。左手在身上摸索,没找到火折子。
等等,手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雪千秋低头,看着被血染红的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胸口隐隐作痛,雪千秋扯开衣服,露出伤口,胸口淤紫,伤口正在往外冒血,涂上去的药膏被血浸透。
我何时受的伤?谁给我上的药?
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是他下的手?
大雪飘飞,没有火折子,他恐怕会冻死在这里。要是有火就好了。
雪千秋感觉左手暖洋洋的,抬手一看,指尖跳跃着火焰。
雪族人可以控雪,控火还从未听说过。
雪千秋把火弹进柴火堆里,袖袋里掉出一枚瓷盒,“这是什么?”
瓷盒表面粗糙,看工艺就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他从未用过这么廉价的东西,这不是他的东西。
雪千秋捡起瓷盒,打开,一股熟悉的药香灌进鼻腔。
这味道和伤口上的药一样。
雪千秋扫过地上的人一眼,收起瓷盒,扒下地上人的衣服,围着火摊在地上。
这里的时辰没有变化,和方才一样,天空依旧明亮,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和着火焰的炽热,冷暖交加,把人唤醒。百道夫子吸吮鼻子,习惯性抬手抹鼻,却发现,手被绑住。
浑身一激灵,夫子骤然清醒,此时的他被绑在柱子上,燃烧的篝火边,坐在一人。
“千秋!”百道夫子失声喊道。
睡了一觉,他的声音跟公鸭一样嘶哑。
“你是谁?”雪千秋漫不经心地拨弄柴火。
“!!!”百道夫子一脸茫然,“千秋,这天这么冷,你先把我松开。”
“我和你认识?”雪千秋扭头。
他是在演?百道夫子吸鼻子,小心试探,“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为何要记得?”雪千秋一本正经,看上去不像是演的。
不是吧,晕倒醒来,他就把什么都忘了。百道夫子化蝶钻出,再化成人解下柱子上的衣服,烧得滋滋响的柴火横在他的眼前,“你是精怪?”
雪千秋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只要他说慌或者迟疑片刻,这枚柴火就会戳进他的身体,百道夫子僵着身体,“不,我是清风山上的道士,习得百种道法,开了间茶室教人煮茶,我叫百道夫子,也可以称我为夫子。”
“嗯?”柴火往前,雪千秋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百道夫子:“真的,我没骗你,刚刚我化蝶,不过是百种道法中的一种,我还会其他道法。”
雪千秋一脸你证明给我看,若是无法证明,我立即宰了你的神情。
百道夫子无奈,双手化剑,举起变成利刃的双手,“这个称作化剑。”
“剑走。”剑化双手,百道夫子右手食指对着右耳绕了一圈,右耳放大三倍,“这个称作耳变。”
“火来。”火焰在百道夫子指上跳跃。
“化风。”百道夫子混在风里绕着雪千秋转了一圈,落在他的面前,“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我是谁?”雪千秋把柴火丢进火堆里,试探道。
连自己也记不得,这下麻烦大了。百道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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