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阳春面
路原刚才选择的食物是阳春面,拿到的钥匙上写着301。
昏暗的走廊尽头一扇小窗,月光洒在地面,与地板上的霉斑融为一体,鼻腔充斥着泥土与树叶的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过暑假的日子。
没有空调、游戏机和芒果沙冰的夏天,那时好像永无止境,一转眼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用钥匙顺利打开房门,灰尘扑面而来。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天鹅湾只有客卧被打扫过,虽然干净,但其他人随时可以拧把手打开,出于安全考虑,路原只能住在这里。
她相信其他人也会遵守规则的。
人都是这样,遇到让自己害怕的事情,确认暂时安全后,感受到的更多是大脑皮层被刺激后的兴奋。
毕竟大多数普通人的一生总是无聊地相似,很少能够经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有种预感,缠绕自己七年的那只怪兽,会在这七天蜕去外壳,赤裸地展露在自己面前。
只是不知最终是会得到解脱,还是陷入更深的噩梦。
刚才满月夫人让木偶人呈上食物,命众人挑选时,路原心中就已隐隐有了推测。
中间穿中式长衫的老头,或许是个重要角色。
踏进这所房间的后看见的,更是证实了猜想,自己抽到的身份,是曾经天鹅湾的主人,霍继年。
霍继年是上世纪有名的实业家,家缠万贯,晚年迷上收藏。
他只有霍听月一个女儿,想必也是将其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
但从来没有地方记载过,霍听月是个有两张脸的畸形儿。
假如霍听月真的是双面人,那么这种事在当时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有些惊悚,可谁不想看看一个有两张脸的人?她只要正常行走、说话、进食、活着,就已经是奇观了。
但大户人家对于这样的事情通常比较敏感,瞒得很严实,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说不定她的尸体会被拖去博物馆展览。
霍继年真的会如此宠爱一个畸形儿吗?
通常历史上帝王或贵族的孩子,若是天生有疾病,有身体缺陷的,都会遭到父母的嫌弃,变成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个。
而有关霍继年的为数不多的记录里,他出席任何重要场合都会带上那个漂亮的女儿,在外人面前也是表现得极为亲密,证明他是真心接纳这个孩子。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曾经辉煌一个世纪的天鹅湾变成坟墓,惨死八人,还有一位变成了女鬼?
还有霍先生。
路原又想起他留下的那句,我在天鹅湾,有事现场沟通。
现在天鹅湾已经被浓雾封锁,里面的人出不出得去还有待商榷,总之外面的人是铁定进不来了。
为什么他会说那样一句话,难道他提前就到了天鹅湾?
那么到现在为止发生的这一切,红宝石、杀人、女鬼现身……霍先生难道一直在暗处,默默观察吗?
还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设计好的。
想到这里,路原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是真的,那证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或许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举动,把他们圈禁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帮助满月夫人破除诅咒吗?
霍先生和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又有什么关系,他头像上的花朵,为什么与那张卡片上的如出一辙?
路原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这个霍先生,可她根本没有渠道接触到他。
目前唯一有联系的,就是她在霍先生出售的房子里。
想不通,或许是目前掌握的信息还不够,路原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到眼前房间上来,她今晚还要在这里过夜。
……
房间是套房,进门先是办公区,古朴典雅,墙面干净,靠墙放着两面展示柜,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杯子、木雕、骨制品等工艺品。
窗边的书案上,摆着两张相片,由于年代久远,都已经褪色了。
第一张照片里是两个人,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父亲和女儿——正是霍继年和霍听月。
照片里的霍继年年龄尚轻,高大挺拔,气质儒雅,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旁边的小女孩则打扮得像个洋娃娃,黑色的卷发,头上扎着蝴蝶结。
畸形儿的童年通常是灰暗和自卑的,可照片里的小霍听月笑得很开心,她穿着那个年代顶尖洋气的装束,浑身洋溢满足和幸福。
仔细看,小霍听月的五官,的确与满月夫人那秀丽的面容相似。
第二张照片中,也有霍继年,但却是同一名陌生女人照的。
朦胧泛黄的相片之上,长着西洋人面孔的女人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再模糊的像素也削减不了她的美貌,甚至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那张脸。
霍继年亲密地搂着她,可她的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是很开心,肢体动作也显得比较僵硬。
难道是霍继年后来找的女伴?
路原离开桌台,检查房间的其他装饰。
墙上一副字画,写着“心地光明”四个大字。
窗户紧闭,路原拉开床边抽屉,里面只有一支钢笔。
床头柜抽屉下面还有一扇门。
她将门拉开,一个金属盒子出现在眼前。
是个保险柜。
富翁房间里的保险柜,说不定有贵重物品。
可是她怎么能知道密码?
知道密码的人或许早都死光了。
卧室调查完毕,路原推开房间内置的一扇门,顿时被里面的豪华程度吓了一跳。
这是间宽敞又明亮的浴室,顶部安着一盏水晶吊灯,周围都是浮雕,灯光折射在四周墙壁,光影竟让这冰冷的地方,生出一种阳光下葡萄藤架的夏日暖意。
中央一座巨大的大理石浴缸,旁边的圆桌上摆着香薰瓶、蜡烛等物件,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散发着清新柔和的果香。
不像是男人的浴室,倒像是为某个中世纪贵妇准备的。
参观完浴室,她又回到房间里,踱步时踩在某块地板上时,忽觉有嘎吱嘎吱声响。
向下摸索,那地板连接处的缝隙格外大。
路原心中一惊。
难道这下面藏着什么东西?
她拿出一张银行卡,插进缝中,尝试向上挑起。
果然,地板松动了,是扇暗门。
打开的一瞬间,路原差点被那金光晃了眼。
没有人可以在看到这样的场景过后,控制让自己不要血液澎湃,心跳加速。
地板下面,是满满当当的一堆金条!
一根1000克的份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数了数,总共有60根。
按照现在的金价换算,一根50万左右,此刻陈列在眼前的,是市值大约三千万人民币的金子……
纵使她不是为财而来,此刻也无法再遏制心中的澎湃了。
不愧是富翁的房间!
算上其他柜子里那些她搞不清价值的藏品,来到天鹅湾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拥有了普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窥见的财富。
金钱在此刻失去实感,变成了一些无意义的数字。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门被敲响了。
……
“谁在外面?”
没有人应答,门又被敲了几下。
路原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门外空无一物。朝下看,地上有一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纸,用红色丝带束起。
她想起满月夫人消失前说的,大家回房间后,会被告知身份相关的信息。
这或许就是了。
路原将纸筒捡起来,左右看了看,瞧见离自己房间不远的,走廊对角另一边房间门口,也有一个同样的物件。
那扇门突然打开了,站出来一个人。
人没出来,摄像机先出来,罗子昏:“嗯?怎么是你?”
看到他,路原并不惊讶,三楼住的肯定不止她一个,她早就做好了和其他人打照面的准备。
“看见我比较失望?”
“怎么会呢,看见你可高兴了。”罗子昏低头看了看地面,发现那张纸,捡起来,“你看见是谁放在这里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刚开门。”路原手扶着门,将走廊看过一遍后,判断这一楼应该只住着自己和罗子昏两个人,其他人都在二楼。
“你儿子呢,没和你住一起?”
“我们身份不一样,罗楠在他自己的房间。”
“……”
“别小看他,罗楠虽然才八岁,但已经会自己拍摄和剪辑视频了,我给他开了一个账号,好多视频都是他自己发布的呢。”
路原笑呵呵点头,“厉害,厉害。”
她对这个父亲神经大条的程度佩服得五体投地,能放心让八岁儿子在闹鬼的房子里单独住一个房间的,天上地下可能就他一个。
“你是什么身份?”罗子昏突然问。
路原反问:“你呢?”
“答应跟我合作,我就告诉你,并且还可以告诉你更多的秘密。”罗一昏得意道,“怎么样,心动了吗?你看我们两个住得这么近,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们两个互爆身份,其他三个就相当于明牌了。”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摄像头先关了?”路原说,“我害怕跟你走太近,你粉丝到时候网暴我。”
“朽木不可雕也。”罗子昏做作地摇头,“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
……
结束虚伪的社交,路原回到房间,将纸张铺开,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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