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法阵

塞莉娅本以为这种“残忍”的禁术会被克洛斯所厌恶，没想到他的接受度出乎意料的高。

“残忍的并不是法术本身，该被禁止的是使用法术伤害他人的人。”克洛斯凑近她耳边：“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塞莉娅可不是教廷所谓的忠诚信徒。”

他耸耸肩：“但是教皇和大祭司不同意我的观点，我也没办法。”

周围魔物越发暴动，吃不到光罩中的食物让它们变得格外狂躁，饥饿感让它们彼此攻击，流下的血液形成一个不小的血泊。

没有莉莉丝的辅助，贝奇独自一人无法护住克洛洛村太久，他们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幻境，想办法对付连通法阵。

在便携阵盘的保护下，他们找出一切能储备魔法的物件，一等魔力稍有恢复就注入其中，将他们用来布置置换阵法。

伤势可以被治愈，可疲惫却无法被魔法和神术消除。

魔力耗尽的克洛斯和莉莉丝彼此支撑着勉强不跌倒在地上，塞莉娅被身体紧绷的菲林搀扶住手臂。

“我和菲林送你们去那个天青色湖泊。湖里还有残留的光明神力，足以保护你们不受魔物侵袭。”塞莉娅喘着粗气说。

论实力，莉莉丝和克洛斯都强于她，他们两人休息好后对付重伤的魔物领主胜算更大。

她晃晃手中的太阳石项链，然后将手中刚画好的羊皮纸递给克洛斯：“这是法阵图纸，你们休息好了就以这个湖为中心布置置换法阵。我唤起太阳石共鸣时，就开始行动。”

沿着来时留下的印记回到湖边后，塞莉娅本想带克洛斯前往湖底，但刚潜入水下，他们就寸步难行。

无止境的黑暗中无法计算时间，但她可以肯定他们离开这里不超过两天。两天的时间，原本只在小城堡内生长的荆棘藤蔓已经蔓延到了整片湖底。

藤蔓交织缠绕，仿若一张巨大的网，新开的绯红花朵不断吐露出光明神力。

塞莉娅本来只想通过置换阵法削弱魔物领主，但湖底的景象让她有了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克洛斯。”她拽着他游回岸边，问道：“你能让荆棘花长得更旺盛吗？”

看着他点头，塞莉娅满意的笑了：“那我们就把置换法阵的终点设在湖中。”

——

若不是因为莉莉丝十分了解雪山区域的地形，又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进入幻境中的环境，他们绝不会把寻迹指南当做没用的负重留在克洛洛村。

克洛斯靠近魔物领主时记下了当时的位置。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一挥手，它便化为蝴蝶向那个方位飞去。

塞莉娅只期望魔物领主没有跑得太远，他们紧跟在蝴蝶身后。

克洛斯的单人悬浮球中容纳两个人有些拥挤，但这是他们快速前往目的地最好的手段。

在这个狭小的球形空间中，塞莉娅和菲林总是不受控制的滑向彼此。

菲林简直要把自己压缩成一片。他将自己紧贴在球壁上想给塞莉娅腾出更多的活动空间，但动作间却总是避免不了会碰到她。

“别动。”在菲林第三次挣扎起身时扯痛她的头发后，塞莉娅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腕。

“如果站不稳可以扶住我的肩膀。”她说着，便按住菲林的身体，将他的手臂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离得太近了，眼前这张脸和火焰中的脸重合，菲林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太受控制了。

它不满足于待在胸膛，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甚至耳边都能听到自己鼓动的心跳。

“圣女……”菲林刚叫完，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被赋予了叫她名字的资格，他满含期冀，“塞莉娅，我的伤疤是你治好的吗？”

“不是。”塞莉娅紧盯着前方的蝴蝶，没有注意到菲林瞬间低垂的双眸，她继续说道：“我在湖底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具体情况等我和克洛斯探明后再告诉你。”

“那、那我现在的样子……”本以为肯定的回答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自作多情的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

连传教士的神职都是靠她和圣子得到，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塞莉娅帮他治伤呢？

感受到身旁有些僵硬的躯体，塞莉娅回过头，然后看到了白金色面具上的水痕。

不知为何她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为了给她逃走的机会，义无反顾地跳下窗台的身影。

那时菲林不过七岁的年纪，也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幻境，他是真的想以自己的命博取她的命。

知道菲林对自己的伤疤有多么在意，塞莉娅伸手取下他的面具。

他毫无反抗，只是在她的手抚摸他脸上的疤痕用神术查看情况时，忍不住的向后缩，于是她只好凑得更近。

之前就有给他治疤痕的想法，但塞莉娅觉得话说的太早却没能做到，只会让菲林徒增失望。但此刻她发觉，有这样的期盼对他来说更好。

她闭目认真感受他皮肤下残存的黑暗神力，然后向他承诺：“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疤。”

【神格回归进度7%】

快一个月没听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塞莉娅惊得顿时往后一仰，却忘了自己的手还扣在菲林的肩膀上。

在她差点一头撞上悬浮球的玻璃罩前，菲林伸手垫在她身后。

后脑勺和背部能感受到菲林手心的温热，鼻尖能刚好碰到他传教士服上胸章的冰凉。

即使已经是熟悉的伙伴，但这样的拥抱对塞莉娅来说还是过于亲密。她没法解释自己刚才突然的动作，只能有些不自在的推开他，强迫自己继续思考一会儿就要布置的法阵。

不知道是该为刚才的拥抱而雀跃，还是该为自己被推开而沮丧，菲林的思绪复杂得堪比乱麻，只能唾弃自己逾矩的心动。

可她的发丝在光的照耀下如同火焰，是唯一一捧不让他感到害怕，温暖却不不会被灼伤的火焰。

——

听到克洛斯“给魔物领主剪指甲”的言论时，塞莉娅还以为他用了夸张的修辞，但事实表明他只是实话实说。

站在地面向上眺望，眼前是一座不低的小山——那是它的脚。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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