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天下了雪，道上就变得白皑皑的了。李素上班这路上人原本就不多，如此更少了些。马蹄子一脚脚踩在雪上，那白白的雪便凹进去一块，留下一个个印子。

这地方冷了便会热，伴着云下了几天的雪之后的早晨便能看见日头出来，光照在亮堂的雪上冷冷的，像是人一样在滚烫的感情当中也带了些淡淡的理智与清醒。

古代不偏现代，没什么扫雪车，就连司里的工具都甚至可能不如社区街道办的工具齐全有效率。李素只能带着司里的吏役们一铲子一铲子雪来铲，先铲出一个坑，然后在这个坑旁边制造一个新的坑，接下来......

赵亦乾听闻这间事情之后也选择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加油，比如他选择到祠堂里烧香拜佛，香的烟气飞得到处都是，只听赵亦乾嘴里念念有词：

“僵尸上的香够稀罕的吧，现在请立刻把我转生成旱魃，然后蒸发空气间的水蒸汽，这样就不下雪了。”

怎么说呢，李素知道之后觉得这种地理学加玄学终于会面的方法并不靠谱，于是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物理学办法，必要时刻她不惜动用化学办法来驱雪。

所以，在这样的不懈努力之下，援军到的那天便是一个郎朗的晴天，道上的积雪被李素紧赶慢赶派人清理了一个干净，只剩下很小的部分堆积在一处，像是天边的几多零散孤单的云一样，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

来的时候为了表达李素的诚意，她亲自......派了彭运提前站在司内的正门口等待对方，李素则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公务。没过多久，便有一座不大的轿子在司门口停了下来，先下的仆从呈了公文和令牌过来。

彭运接过令牌一看，看着上面用着娟秀的字体清晰地刻着“梁子墨”三个字，心下便有了打算，忙道：

“梁大人，提刑官大人已经在司里等您了。”

说完这话，彭运默默在心里觉得自己实在太对得起大人的提拔了，对方肯定已经被自己震慑到了.......

然而，听到彭运的话之后，轿子里的人也不言语，只是轻轻掀了掀帘子，露出了一张一时让彭运觉得有些惊讶且完全出乎意料的脸，吓得他差点坐在地上。

不得不说一句，结果是彭运被完全震慑到了。

对方的神情当中露出淡漠的神色，纵使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彭运的不对劲，但是也不多言语。只是微微挑眉瞧了瞧彭运，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仿佛在看一副没有什么情绪表达的山水画，彭运则是画上的空气。

“引我去见你们大人吧。”对方的声音倒是出乎了彭运的意料之外，却又觉得意外的符合这个长相。像是冬天在阳光下一点点融化的雪一样，从窗边缓缓流下。

彭运听到对方这话之后忙想起自己还带着任务，于是暂停了自己脑海当中多年探案习惯性形成了的种种猜测，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引路。正门到李素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但是对于眼下的彭运是个艰难的过程。

再说已经早就做好准备的李素呢，原本按照计划应该在案台上摆弄着各种陈旧旧案的卷子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但是她一等二等三等......好吧，其实也没等多久，但是她实在是不想等了。本来呢对方早该来了，结果因为这雪一直推迟，她只好等着的同时对雪出击。

毕竟谁也不想在尸体们一直等着，微生物也不会因为下雪选择今天休息一天，看着尸体一天一个样子她是真的忍不住头疼。照理说她已经着急得恨不得直接飞到京内把对方给捞过来，但照礼来说她还得在司里等着。

于是，在她实在等不下去的时候，便本着司里除了自己以外也没有别的老大的原则，准备提前推门出去。

然而，就在她推门的时候，突然传过来一道清晰可见的声音，洪亮地道：“赵公子，您今日怎么......”

赵亦乾？李素的神色愣愣，微微动了动自己的眉头，她没有听说赵亦乾今天会来啊......说着，她推开门，迎着面的是一张和赵亦乾十分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只是标志性的眉稍稍垂了垂，眸子中带着一股疏离。

像又不像，乍看一眼容易认错，但是感觉上明显能感觉出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不过，纵使这样也足够晃得李素有些惊讶，不过她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你认错人了。”对方的声音很冷很冷，就像是冬日里炭火上升起的白烟，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那名认错的吏役一时有些摸不住头脑，但是也即刻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抱歉，属下一时疏忽......”

然而没等这话说完，对方即刻便打断，道：“如今认错了我自是不打紧，只是在司里做事，可别认错了凶手。”

他说话的时候，虽说是对着这名有些冒失地吏役在说，但是实际上，一双狭长的眼睛时不时瞥着李素的方向，瞧着就像是对李素说话似的。李素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便坦然地平视了回去，俱是大大方方的。

“你，就是京中派来的仵作？”

李素问道，实际上这个问题答案她们两个人都很清楚。于是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听对方平淡地回答：

“京中收到大人的信，说有大案子，地方的官员处理不了，于是派下官过来援助。至于仵作之术，下官的确略懂一些皮毛，但还是以破案为主，大人所见如何？”

他，或者说梁子墨，此刻的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似乎是自己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不过没有出现很久，就像是大雁成群结队地划过天空，留下痕迹。

李素听着对方这话也觉得有趣，隐隐约约都有安排她的意思在了。但是李素既不生气也不笑，脸上没挂着什么表情，只是很恳切且干脆地来了一句：“不要扯这些虚的浪费时间了，你有本事你就直接上，什么办法无所谓，只要你能查出案子，司内绝对给你优待。”

听见她这话，梁子墨的眼中扇过一丝诧异，然后也平淡地开口道：“李大人，果真名不虚传。”

然而李素此刻所言的就是她此刻所想的，她并不是一个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虽然对方这张脸一时还有些疑点没有理清楚，但是她愿意一个一个掰扯。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可以去看尸体了。”

说着李素便准备引他往正在摆着尸体的一处地方走，恰好气温低，保管上李素又用尽浑身解数，现在她真的一秒都不愿意耽误。不料她这边干着急，梁子墨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站在原地，道：“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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