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长夜
翌日,晴空万里。
往日宾客如云的琉璃阁,今天却格外冷清。
魔族在琉璃阁大开杀戒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一夕之间,光是“琉璃阁”这三字便足以让人们闻之色变。
这时,一道身影却悄然降临琉璃阁,在三楼最大的那间房前落下。才刚落下,便听“吱呀”一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婢女开门走出,屋外那身影瞬间跃起,闪至屋顶。
那婢女走出后又顺手将门关上了。待到婢女走远,那身影重新降落回廊,瞅一眼那屋子,唯有一扇窗户被从里面支起,他上身斜了斜,扯开长腿翻窗入内。
“谁!”
屋内的美人惊叫着站起,梳妆台上的物件叶被划落一地,美人的眼里全是惊惧。
“是我,墨玉。别怕。”墨玉压着声音道。
墨玉?
尺素一阵恍惚,不可置信地抬头去看那闯入者,至确认,眸光亮起,眉眼一弯,笑了。
那笑容有着独属于少女的明朗和纯净,琉璃阁里的众人从未见过,那些豪掷千金的公子王孙亦不有幸曾见过。
惊喜过后,便是疑惑:“墨玉,你如何会来?又如何这副装扮?”
她记得墨玉当流浪汉去了呀。
墨玉用关切的目光打量着她,不答反问:“我听说琉璃阁的事情了,我来看你。”
眼前的尺素这么看着并无外伤,他斟酌着字句:“尺素,你还好吗?”
尺素心中一抽。
墨玉是想确认她有没有受到伤害,是在关心她,她自然知道。
可她仍不免被刺到。身为青楼女子,被迫与魔族共度一宵,比起她的安危,恐怕这王城里,人们更好奇的是这位向来自命不凡的花魁是否在昨夜失了身。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怪他们。
可纵使墨玉并无此意,纵使他问得再委婉,她也能拐着弯将将两者联系起来,她瞬间就清醒了,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
她明知墨玉和所有人不一样,他心无邪念,关心她的安危,在乎她的感受,所以他斟字酌句,保护她的自尊。可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自惭形秽,他高华如星辰,而她卑贱如野草。
“我没事,可那么多人因我而死。”尺素答,她的声音不觉发抖。遍地的尸体、涌动的血海、魔头冷酷的面孔……再次在她脑海中浮现。
墨玉听后面色沉重,走了过去温声安抚一阵。之后,他小心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尺素看向墨玉,那关切而和煦的目光令她渐渐平缓下来,她讲起了昨晚叶全出现的经过。
昨夜,叶全进入尺素的寝房后,便在茶几旁侧的椅子上坐下了。尺素忙侍奉茶水,可提着茶壶的手却很不听话地抖动,最终,壶嘴还是偏了方位,泼溅出来,尺素的心脏砰砰直跳。
“你很怕我?”
尺素头皮发麻,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叶全瞟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坐吧。”
尺素小心翼翼在茶几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惴惴,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喜欢你,你若听话,我便不会害你。”他轻抿一口茶,问,“我听说姑娘的《红袖》舞最是出彩,方才却没这个眼福,不知姑娘可否为我舞一段?”
尺素头皮紧绷,做着心理建设,却听叶全悠悠道:“不然这漫漫长夜,我们该玩点什么好呢?”
尺素心里一突,花魁与恩客同处一室能干什么,魔头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了,她硬着头皮起身。
玉手轻挑,将足一踢,整个人便如林间最美的那只蝴蝶摇曳生风,美艳、绚烂又悲情,舞得动情了,脸上失去的那点血色又渐渐恢复。最后,尺素在逐渐放慢的旋转中结束了这支舞,目光却依然沉浸其中。
忽然,一只大手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再一拽,胸腹贴上胸腹,尺素对上魔头的脸,瞬时面如土色。
看着她失惊的样子,叶全却笑了,反而将脸贴一点点靠近。
“我要你今后,为我一人而跳。”叶全的几根手指沿着尺素的脸庞慢慢下滑,时而贴近,时而抽离,轻佻之至。一直滑至她的唇,拇指在那唇线上一遍一遍轻轻勾勒,忽然,他把脸靠近,作势要吻。
却被尺素猛一把推开。
叶全却哈哈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笑容多少有些瘆人。
叶全道:“不急,我们先相互了解一下。跟我说说你吧。”
尺素双拳紧拽:“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全眼皮一掀,射出一道寒光,叫尺素心中一跳,她只好梗着喉咙问:“你想听什么?”
“谈谈你的经历吧,你为何会进入这里?”
“母亲重病,要钱医治。”
“那进来之后呢?”
“如你所见,风尘之所,不过是些风尘之事。”
“展开讲。”叶全淡淡抛出两字,但却透着十分的威慑力与寒意。
尺素紧抿嘴唇,内心升起一股屈辱来,几度欲言又止,恐惧与屈辱让她的脸憋得通红。
叶全却没多少耐心,道:“你既不愿讲,那我们便直接进入主题。”
尺素内心一颤,睁大了眼。
“脱衣!睡觉!”叶全喝两声,见尺素不动,问,“可要我亲自动手?”
尺素一慌,噙着泪水开口:“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商人,叫……”
她一边脑海中搜检着那些过往,一边慌乱地叙述起来,再不敢停下。
而叶全始终以一种审视的眼神注视着她。
听了许久,叶全问:“无一人为你赎身?”
尺素一震,脑海中闪过一些面容,唯独一个在她心中掀起波澜万千,而其他人……她压下所思,道:“非我所爱,我不愿意。”
叶全浅笑:“这么说你有爱的人了?他没来赎你?”
尺素的眸子瞬间一暗:他来了,他在第一时间就来了,可她,拒绝了。
两年前,娘重病,她无钱医治,最后咬牙进了这琉璃阁。得知她入琉璃阁后,她惦记的那个人不止一次暗中找她,坚持要带她出去,可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而他与她一样穷得叮当响,她还不能离开。可最终也只换得母亲半月余的陪伴,她虽痛苦,可她无悔。
不久,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一身破烂,却说他弄了很多钱,可为她赎身。
她心头一热,又心疼万分,那昔日俊美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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