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牧归踏进寨子的脚默默收回。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若是做不到,我不会应下。既然应下,又怎会不来。”
云遐如期而至。他见牧归毫不掩饰打量自己,笑了一笑:“我带来了。”
他身前立着一人,只到他腰腹。
牧归看着云遐凌空拍了拍黑影,于是扬手,示意他后退,将小袄留在原地,由她上前带回。
珠玉环佩叮当碰撞。他退一步,牧归便进一步,十息间连退数步。
距黑影还有一尺时,牧归顿足,缓缓拢袖子,偏头笑道:“你和我方才见过的人简直一个样。”
风吹云散,月光没了树林遮挡,不偏不倚照到黑影上。似是而非的衣袍变作几块碎布,而原先是躯干的位置由稻草替代,勉强撑出人形。
云遐用稻草人替了,用假人明目张胆诳骗她。
“那个孩子去哪了。”
“姑娘指什么?”牧归停了,云遐却没停,踮着足尖后退,拉开足够远的距离,才将扇子展开轻摇。空气中似乎还留着他的笑声。
“我们的约定,你没有遵守。”
“不对,不对,”云遐摇头,“你说的是‘完事了我再来带走’。”
“元少侠想说约定未成,还是不愿交人,”牧归冷笑,懒于再费口舌,推开稻草人,再度逼上,“我想是后者。少侠不去处理要事,半夜三更在死人堆里乱转,总不至于是散步。”
袖袍和发丝一同飞舞,袖口露出的一抹银白险些灼人眼。云遐视线扫过袖口,定在忽隐忽现的白光上,用扇子遮住脸,温声道:“姑娘拿着,小心割伤自己。”
牧归的步子一分不乱。
这话听来是讽刺意味十足。高手过招,若拿不稳自己的武器,被它伤了,其荒谬程度不亚于喝粥将自己呛死。她曾在云遐面前出过手,接过暗器过过招,应知她的实力虽非顶尖,却也非一般江湖人可比,他这一提醒,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料准牧归不敢真的出手,就算自愿将脖子架于刀上,她也只会小心地克制力道,不会真的划破皮肤任由血液喷涌,她表现得凶狠,睚眦必报,不过虚张声势。
袖中所藏的瞒不过,牧归干脆大大方方地挽了袖口,将匕首一亮,用比他更柔和的声音安慰道:“因为你被伤过,所以才拿着扇子吗?虽不是人之常情,但能够理解,等三百年后,化土的化土成灰的成灰,大家都会忘却的,您不用自卑。”
牧归一句一行,他们间的距离不断缩短,牧归能看到他扇子上的字画,云遐能看到牧归走动时不经意露出的小小铃铛。铃铛随着步伐雀跃,云遐看着扎眼,将扇一收,抵住手心:“姑娘不是为争执而来的吧?”
牧归一停,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珍宝,眼睛亮闪:“你居然知道。”
随即,她表情一变,抱胸站定,声音沉了三度:“你知道还打什么太极。为什么不把那孩子带过来?”
“姑娘莫急。假使你刚脱离魔窟,见到外面的开阔天地,可还有心思回头,再去回忆自己不愿意触及的苦痛记忆?是现有的舒适床榻好,还是随便一个外人哄小孩般的话好?多日神经紧绷,她才放松下来,你却拉她回去?”
云遐义愤的样子看着像有几分真心。她急于拉人找线索,却忘了小袄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牧归揉了揉眉心:“她不愿见我?”
云遐不语,望向牧归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
“你说得很对,若是状况不好,我不可强求她——但是这不是拿稻草人充数的理由吧?信不过我,害怕我自己去找她,害怕我连你一同打...我将理由列出来了,回答时不可参考。”牧归掰着手指,匕首用大拇指抵住,不让它落到地上。
一阵沉默后,云遐又开了扇子,移开视线:“空手来有失礼数。”
这个理由和喝粥呛死一样有趣,牧归转念一想,确实是他的风格,于是看了他一眼,摆摆手:“您是真不准备让我见她一面了?就算隔着帘子,隔着一堵墙说话都行。”
云遐默然,说得含混不清:“要是她想见你,你们早晚会在江湖上遇到。”
语罢,他说了些诸如“珍重”“柳枝”的一些有的没的,做足礼数后,跃出围栏。
据他所说,稻草人是他带来的礼物。牧归正愁来时没带上趁手工具,正好云遐雪中送炭歪打正着为她带来,大喜过望,扛起稻草人,往氨水气味最浓郁的一处走去。
牧归闭气,凭印象走到当时二当家站的位置,削平稻草底部支撑的木棍,一竿子刺入泥土。
挖出二当家藏着的玉后,牧归将整个寨子细细搜了。
官兵清扫功力了得,牧归瞪眼寻了几个时辰,只见零零散散不值钱的小玩意和值钱但是被砸得粉碎的玩意。
值钱的东西中又能分出许多。有的是镯,有的则是大家书画,千奇百怪碎片汇聚一堂,千里迢迢来相会。
看不出所以然,牧归揣着疑问回去,心不在焉兜兜转转,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恍觉自己走错了地。
一路乱逛,她竟逛到县令府。
牧归熟门熟路上了树,捶着奔波后酸痛的腿。
县府灯几乎全熄,只有一扇里透出昏蒙的光。光于院里灯笼相比不甚起眼,却因为在灯笼附近,让人很难不注意到。牧归想小元还真是敬业,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他再不睡就没得睡了。
待腿上痛感变为酸麻,牧归扶着树干跃下。
走了约莫一刻钟,门嘎吱一声,开一道缝,褒衣缓带的男子推开门出,侍卫本睡眼惺忪,认清来人是谁,抖擞精神,院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县府醒着的不算多,院子里因守得人少,相隔较远,漫漫长夜,侍卫抵不住困意,耷拉眼皮,抱着兵器睡着了。
元回绕过沉睡的侍卫,拐入院子角落的假林中。林中有几个花岗岩的石墩子,一张四方桌。元回一挥袖子,生起的风将桌子和石墩子上的落叶灰尘悉数卷走。
元回在石墩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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