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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花卧酒养只猫》

20. 香雪

杨舒沁以为楚勋所言有理,翌日一早便到了归棠院,她心想早些来陪林汐之,早些为楚逍提供“表现”的时机。

哪知心潮澎湃是只她一人澎湃,来时还太早,楚逍未起,林汐之惯常睡着,整个誉王府寂静得只有婢女们打扫院落的声音。

她只能默默在院子里游荡着,自己观着满园的雪景,池边山石精心堆叠,草木枯枝相互依傍,皆是白了头的模样。

她不知不觉溜达进了后头园林中,数口热泉相邻,水雾缭绕,每个池子旁都修葺了几间屋舍,积雪洁白厚重。

杨舒沁漫不经心走着,路过一片热泉,泉池旁屋舍窗扇微敞,她瞥见房中似有几个男女老幼静静躺在一起,靠近窗口想要仔细看清,身后却传来了鬼羯的声音。

“郡主好早。”

她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怕吓着郡主。”

“……”

杨舒沁一想便知,这回话的态度定是跟楚逍学的,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脸上都是冻伤的痕迹?府里不会有这样的,满京城也找不到几个。”

鬼羯低下头去,“郡主若想知道还需问过主上,主上吩咐了不许声张,否则易生枝节。”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呀?”杨舒沁又往屋里看了一眼。

鬼羯低头不语,杨舒沁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甩手离开,“好吧,那我四处走走,你不要跟着我。”

鬼羯道:“是。”他悄悄跟在远处,直到她离开那片园子。

羹汤糕点翠玉盘,白色的粉末落入其中,触及温热湿润之处,一粒粒散解消融,仓皇的脚步声消失之后,身着小袄的婢女轻轻走来,将托盘端起,送到了楚逍寝殿中。

楚逍起身换上衣袍,玉环金冠束起一头乌发,走到圆桌边,几个青玉碟中,奶糕雪白,他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喝了一口芙蓉羹汤,便出门去。

顺着檐廊往西,他原是想着到小院儿里告诉凤儿自己要去芙沁居一趟,好让她晚些能知会那总爱睡到午后才起的人,可走着走着,他察觉到身上出现了异样。

目之所及逐渐虚晃荡漾,浑身上下渐觉燥热,骨肉之中犹如虫蚁遍布,整个人无法自控地喘息。

他一手扶上身旁的廊柱,一手抓住了落满雪的栏杆,低下头闭上眼,竭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忽如其来地燥热难消难忍,他将系扣解开,银狐大氅从肩头滑落到地上,依旧无用,又扯开了交领的衣袍,刺骨的冰寒扑在身上,喉间干渴难耐,他不断吞咽起来。

杨舒沁甩着衣袖裙摆,沿着回廊走进园子里,远远便见他站在廊下,伸直了手臂朝他招手,“表哥!”

“安南?”事情原委在他逐渐迷乱的神智中浮现,他转身想要回房躲避,脚下却如踩不到地面般虚浮,只跨出一步,眼前所见便不住地晃动,天旋地转。

杨舒沁见他低着头,额前发丝垂下遮住了脸,躬着脊背,又扶着柱子转过身去,似有不适,她忙上前询问,“表哥?你不舒服吗?”

“走开……”楚逍背对着她,声音哑在喉咙里,不自控地发颤。

杨舒沁听不清他说什么,见他氅袍丢在地上,捡起后又往前快步跟上,挡到他面前去,兔绒披袄袖口一圈绒毛,温温软软抚上了他的手臂,“表哥?”

如同梦境骤降,楚逍抬头看见了林汐之的模样,一双杏子眼闪着轻灵的光点,一步步向他走来。

“之儿……”他对着杨舒沁唤道。

杨舒沁霎时惊慌,眼见楚逍耳根红到了脖子,不断喘息,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她猜到些不太确定的事情,连连后退,“表……表哥,我是安南啊,表哥?”

楚逍双眼如有水雾蒙散,眼前所见化作了林汐之大婚那日的样子,嫁衣鲜红,绣着大片钉金鸾凤,点朱薄唇柔润欲滴,一遍遍唤他“夫君”。

“之儿……”他走向杨舒沁,嘴里喊着林汐之的小名。

“嗯?什么?”林汐之朦胧微哑地声音传来,她出现在杨舒沁身旁,乌发垂散,揉着迷蒙难消的眼睛。

甚少如此早起,她压着一身困倦,穿睡的襦裙外随意披了件裘衣,赤狐皮毛垂坠顺滑,软软地包裹在她身上。

她本想着早些过来,问问楚逍那些难民的状况,抱的本是心血来潮地决心,想着也关心一下有用的事情,包括楚逍。

谁知杨舒沁见着她便惊喜若狂,双眼锃亮,双手抓住了她的臂膀,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一把推到了楚逍怀里。

楚逍顺势将她抱紧,俯下身去,轻轻蹭着她的脸,动作只在须臾,她忙乱之中抬起了头,正好触到了楚逍吻下的唇,轻轻触碰之后,那吻变得深重,一只手穿进了她的头发里,将她牢牢按住。

睡意尽消,她尝试挣扎,却发现楚逍一双臂膀结结实实,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推挪间她双手触到了他敞开的心口,发现他身上滚烫,心跳极快。

惊慌逐渐归于迷乱,她开始跟着楚逍的呼吸回应他的吻,双手一点点抚上他因用力亲吻而绷紧的颈项,指尖触及,发觉他极力压制着颤栗,身上烫得怪异。

不论如何去想,她终究觉得古怪,楚逍双眼紧闭,睫羽乌黑,两道弧线弯弯上翘,两侧眼尾天然带出一抹阴影,她一面安抚回应着,一面试图推开他,料想之中,毫无作用。

她阻了自己的沉溺,双手覆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唇齿微启,用力一啃,霎时血腥入喉。

楚逍吃痛醒转,素来冰寒的双眼睁开后如一汪热泉氤氲着水雾,目光迷蒙一片,似竭力想看清她,双手不断触摸着她的脸,嘴里一遍遍唤着,“之儿……之儿……”

林汐之见他似有些许清醒,握下他的手,“是我,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对劲?”

楚逍听见她的声音,呼吸深重颤栗,一点点后退,靠在柱子上,抬眼看清林汐之后,他转身离开,走着又扶上另一根柱子,跌跌撞撞,沿着回廊往东面走。

林汐之快步跟上,抓住了他的衣袖本想上前搀扶,不料楚逍抬手一甩,将她生生拖倒,整个人扑在地上。

“呀……好疼……”她双手撑地一点点爬起来,抬眼又看见楚逍跌跌撞撞往回走。

他回到林汐之跟前,身子似不受控制,重重跪倒,“你……没事吧?”他单膝跪着,咬着牙,眼中依旧朦胧一片,喉间似有异物般不断吞咽。

林汐之坐起来后摇了摇头,眼睛撇着他,“你这畜生好大的力气。”

楚逍闭了一下眼,难以自制般大口喘着气,他扶着墙站起来,摇晃着转过身去,如逃跑一般继续往前走。

林汐之越发觉得他不对劲,心想这不是中毒便是中邪,站起来拍拍裙摆,大步跟上,只是不再随便碰他,免得下一次被拍在墙上。

楚逍一路走进厨房里,进门便大吼了一声,“滚出去!”

厨娘们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一个个接连奔出,皆仓皇失措如山林里受惊飞出的鸟儿。

楚逍扶着灶台走到水缸边上,抓起手边的一口瓦罐砸开了水面上的薄冰,他将瓦罐整个浸入水中,捞起满满一罐冰凉的泉水兜头淋在了自己身上。

林汐之追到门口,眼见这一幕,刺骨的寒气莫名湮了一身,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她看着楚逍一罐一罐冰水往身上倒,有些担心自己今日便会守寡。

她站在门边,即担心又不敢靠近,直到楚逍停下,扶着水缸坐在地上,她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脚下湿湿腻腻,一步步皆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林汐之每一步都心中一抖,怕着楚逍忽然扑上来咬她一口。种种行为过于怪异,她离谱地想着,楚逍会不会真是什么畜生?需要浇冷水才能阻止异变?

“畜生……你还好吧?”说完觉得不对,又改了改口,“畜……楚逍?”

灶台一侧的地面堪比水漫金山,楚逍背靠着水缸坐在地上,低着头,额前几簇头发还滴着水,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他同样滴着水的脸上。

他闭着眼,头发上残留的水一滴滴流到眼睛上,睫羽浓密乌黑如一道屏障,水滴顺着拐开路径,从眼下、眼角滴落,犹如哭泣一般。

林汐之靠近后便蹲下瞧他,见他闭着眼睛只喘不动,试探着撩起他的头发。

寒夜般的双眼在她触到他的一瞬睁开,一只冰凉湿透的手钳住了她的手腕,寒意入骨,林汐之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粟栗。

她还未来得及挣扎,墨黑的身影便贴到了面前,冰凉湿透的吻覆在她的唇上,无法挣脱的寒意牵引着她寻找温热之处,她的双手探向了楚逍露出皮肉的地方,指尖在触及的一瞬又收回,如此往复。

浑身湿透的人同样寻找着温热,另一只手穿入了林汐之温软的裘衣里,腰后薄柔的衣裙渐渐揉搓得起皱,他牢牢攥在了手里,手上骨节捏出了脆响。

杨舒沁站在廊下,双手捂着脸,楚逍的银狐氅袍落在她脚边,她尝试着打开指缝看看,发现眼前两人已消失不见,她扶着栏杆扫视了一遍整个园子,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

“好像是……媚药……”杨舒沁惊呆了自己,她从未想过能亲眼看见话本里媚药的效果,双手捂住了自己张开的嘴。

她捡起脚边的大氅抱在怀里,快步往前走着,一面走一面寻找林汐之和楚逍的踪迹。

正担心无处寻找时,厨房传来一声瓦罐砸落的声音,她赶忙跑了过去,到了门口看见一地的水已在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楚逍浑身湿透倒在林汐之怀里,手心淌着血,地上染了大片鲜红。

“郡主,你快叫鬼羯过来,他主子好像中了什么邪。”林汐之眼底挂着泪,看见杨舒沁出现,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神人,当即许愿要紧。

“哦……哦哦哦……”杨舒沁看着此情此景亦是慌了神,连连点着头往后退,转身大步往汤池园子里跑。

鬼羯正与戏子们议论着难民的情况,正喜于他们皆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便听闻杨舒沁不远处高声呼喊,他立即奔出,跑到杨舒沁面前。

“郡主莫慌,可是主上出事了?”鬼羯看她只喘气说不出话,便自己猜想起来。

杨舒沁双手抱着狐氅弯弯绕绕跑了一路,喘得直不起身,她努力顺着自己的气息,用力点了点头。

鬼羯目光一凝,问道:“在哪儿?”

“厨房。”杨舒沁弓着身子,松开一只手往身后随便指了指。

鬼羯道了声“多谢郡主”,握着腰间钢刀从她身边绕过,飞快奔去。

林汐之想着各种办法给楚逍止血,但终究缺乏经验,她能做的最有用的便是按住他手心的伤口,等待血的凝结。

她坐在地上,衣裙裘衣沾湿了大片,裙摆上皆是楚逍的血,身上亦觉冰冷,此时楚逍的手是热的,淌出来的血她甚至觉得有些烫。

鬼羯赶来时惊得定在了门边,“这……王妃……主上他……”

“我不知道他是中毒还是中邪,总之你先拿衣裳来给他换上,再把他搀回屋里去,不然他会冻死的,你就没有主上了。”

鬼羯点着头退了一步,飞快往回跑,杨舒沁回到廊下正好看着他往寝殿奔去,随后进了屋。

灶中柴火已尽熄,厨房冷得如冰窖一般,她双手交错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步步皆小心翼翼,走到林汐之身边蹲下,地面上的水已全然成了一层冰,踩在脚下几欲滑倒。

“嫂嫂……这好像是媚药……”

林汐之亦是瞪大了眼睛,“媚药?!”虽无甚作用,她还是赶忙将楚逍湿透冰凉的衣襟掩上,“誉王府怎会有媚药?!”

“府里定有细作,表哥先前与我说过,‘隔墙有耳’。”杨舒沁低声说道。

林汐之想起了慎王府安插在归棠院里的小厮,“我知道了,你那么早过来,也是他撺掇你的是不是?”

“他?”杨舒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萌生的疑问如撞上了厚冰,无法破出又蜷回心上,一点点生长,挠得心痒,她蹙眉盯着林汐之,执着的眼神是极想要一个答案。

林汐之正要开口细说,楚逍忽然闷哼了一声,似有剧痛在他的身体里窜起,他整个人后仰着,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握着林汐之的手用力收紧又颤着松开,眉眼拧在一起。

林汐之伸直了一双手臂,才堪堪抱住他,如哄孩子般拍着他发出嘘嘘声,杨舒沁忽然觉得这细作似乎有一大功。

“郡主,他以前会这样吗?”林汐之蒙蒙地依旧想着心里那个异变的想法,毕竟人人都说楚逍小时候是皇子中最懂事的,不知怎的才成了如今模样。

杨舒沁用力摇了摇头,一张灵动的脸水灵灵地晃成了虚影,“不不不,从未如此。”她是极怕林汐之误以为楚逍是大清早喝多了。

林汐之心想大概真是媚药,鬼羯回来后两个姑娘退到了廊下,林汐之身上亦是沾湿了大片,杨舒沁让她回去换身衣裳,她才想起自己为何觉得冷。

她掂量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大想离开,杨舒沁会了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抱了许久的银狐大氅,她松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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