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名册
朝会时,祁元辰询问军粮案的进度,各官员争论不休。
兹事体大,彻查,必须彻查。
难就难在这儿。
大理寺少卿是大理寺卿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而才结户部的税收案,林兆之能清算的官员全清算了个遍。他倒是功成身退,在民间得了个好名声,只是苦了如今的大理寺。
怎么办这个案子成了当今最棘手的事情。
今年战事平静,春节时待大将军班师回朝,皇上一个问责下来,他们的乌纱帽怕是不保。
祁元辰在朝堂上咄咄逼人,揪着这件事儿过不去。
大理寺的各位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韩志进言:“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将林大人借大理寺一用。”
此话一出,朝堂彻底安静了。
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屎盆子能沾自己身上的林兆之出声道:“户部与大理寺并不相通,各司其职,下官去大理寺又算个什么道理。”
皇帝也说:“是啊,林爱卿是户部员外郎又如何能去大理寺做事?难不成你们大理寺连这些事情都查不成?”
话到后边,皇帝已有怒意。
韩志却说:“陛下圣裁,非是微臣查不出,实在是对户部详情了解不足。而林大人如今公务繁忙,想见一面何其难得,这才出此下策。”
这话说的皇帝不知怎么驳回,林兆之也无语的笑了声:“韩大人说见不到下官,可下官也没收到您要见我的消息,说到底还是下人做事太不专心了些。”
“究竟是下人做事不专心还是你林大人默认不通报的就不从知晓了。”
韩志话中带刺,铁了心的要拖林兆之下水。
“韩大人若铁了心的认为下官是故意的,那下官确是没什么可辩驳的。只是,往年粮草官禄接在送去的卷轴上记载着,下官也实在不知韩大人寻下官去有何用。”
皇帝刚想顺着这话说下去,却听又有人说:
“臣倒是觉得林大人可以去大理寺与少卿协助调查。”祁元辰看着林兆之:“毕竟大人的办案手腕无人不知,旁人来还真不如林大人来办。”
祁元辰说这话就差把大理寺就是不干实事儿放在明面上了。
再怎么样,大理寺都是皇帝直辖,他一句话不仅得罪了大理寺,还得罪了皇帝。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装没听懂,对着祁元辰说:“那次也是情势逼迫才叫林爱卿去查的,祁副将能理解朕的吧?”
他祁元辰理不理解还是两说,太后显然理解不了皇帝,她坐在后边一语定裁:“这么个小事儿犯得着争论不休吗?户部还有仲侍郎在,既韩大人说需要林大人,那林大人先去大理寺帮个忙。本也不算难事儿。”
皇帝闭上嘴,不发一言。
这差事儿就这么落在了林兆之身上。
韩志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反正他林兆之已经得罪不少世家了,再得罪些也算不得什么。
散朝后的林兆之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不似朝前的热闹。
毕竟他才得罪太后,紧接着又要得罪大世家了,谁愿意淌浑水?
“林大人且慢些走。”
愿意淌浑水的人来了。
他大跨几步,走到林兆之身侧,热气比人先到了。
林兆之偏头看他一眼,总觉他这些年去边疆学回来的是怎么当火炉。
“林大人步履匆匆,倒是叫我好追。”
祁元辰眼中含笑,不知什么意思。
“步履匆忙也是为着祁大人方才所言。”林兆之勾起嘴角,掀起眼皮直视祁元辰的双眸:“这不,马上要去大理寺报到了。”
祁元辰比他高出半截,看他时要微低着头:“那我能理解成是林大人为了我才不惜得罪旁的吗?”
旁的自然指的是涉案世家。
“…”林兆之有些看不透这人,心里还没定嘴上先说出口:“原来祁大人去边疆学的是自作多情。”
“多谢林大人夸我,我不仅学了自作多情,还学了化敌为友。”祁元辰声音低了低,像是趴在林兆之肩头耳语:“林大人军粮一案,可还要好好查啊。”
“那是自然。”林兆之也压低了声音,他眉眼总似含笑,眼波流转时像春水:“毕竟是祁大人力荐下官来查,那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才怪。
林兆之去了大理寺,这个案子几乎算是全权落在了他身上。
他对这些的确熟悉,毕竟卷宗都是经由他手整理的。
可熟悉是一方面,能不能办案子又是一方面了。
一连五日,案情进度毫无变化。
大理寺卿催了不止一次,得到的也只有林兆之一句:“下官蠢笨,实在查不来。”
案子一拖再拖,拖到了江大将军回京。
江大将军回京先见的便是林兆之。
他皮肤粗糙,眼睛藏在密厚的眉毛下,直勾勾的盯着林兆之。
和江小姐的眼神一模一样。
“听小女说这个案子现是林大人在查?”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健硕的臂膀撑在双膝上:“现在如何了?”
林兆之实话实说:“此案牵扯甚多,未结之前下官不好多言。”
江堰手上全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老茧,他笑了两声:“原听小女说起林大人,以为是个不同的。罢了,罢了。”
他拍拍林兆之略显瘦弱的肩头:“老臣去问问陛下就是。”
明晃晃的威胁。
林兆之却也只笑着点头:“大将军是该好好问问陛下。”
春节已到,街上到处有卖烟火的小贩。
乞丐缩在角落,有些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休沐日,各家都为春节做足了准备。
灯笼早挂在府门,一眼看去红彤彤的连成线。
春分和易宫把林府里里外外打理的十分漂亮,林兆之一回家便是二人喜气洋洋的:“恭喜恭喜。”
知道这二人是为了讨钱,林兆之无奈从荷包里拿出些碎银放在二人手中。
“你小妹今年怎么不见来?”林兆之问易宫。
易宫拿着钱,脸上笑得格外真切:“小妹她学宫事多,今年不知何时才能歇下。”
春分一向只听这位小妹其事,从不曾见过这位小妹,也好奇的紧:“你小妹同你长的像吗?”
“那自然是不像啊。”易宫指着自己的脸:“我小妹若是长了张我这样的脸,她倒先哭晕了。”
林兆之抿唇笑着,对春分道:“他们非亲兄妹,怎么能像。”
春分瞪大眼:“不是亲的?”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懂不懂?”易宫强调:“我与小妹自小相依为命,怎么不算亲人。”
语末,他又添一句:“我与主上也算亲人。”
聊到这个,春分面上闪过几分落寞。
她的家人还在贤王手中,如今还不知怎么样了。
林兆之注意到她的神色,像是安抚:“你先前托我去寻的人,我已查到些踪迹了,只是……”他顿了顿,到底没说下去:“至少性命无碍。”
春分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呼吸都短暂停滞了。她的指甲陷进了肉里,可也感不到有多少的痛。
“活着便好,活着便好。”春分挤出个笑:“主子费心了。”
易宫左右看看,见没旁人,又推着林兆之进了内庭。
“我和春分还准备了旁的,您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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