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离去
戚映身上弥漫出的黑雾确实淡了，本来嚣张着滚滚冒着的黑雾渐渐偃旗息鼓，戚映痛苦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止。
“师兄，你醒了，没事吧。”
戚映抬起头，叶江雪眼眶红红、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他感到一阵恶寒，心中仿佛有一个窟窿，朔风不停的吹进来。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扬起一个小说主角拥有的标准的笑：“没事，是叶师弟救了我吗，谢谢。”
他顿了一下，支起身，像刚发现一样，拉过叶江雪的手，皱眉道：“你受伤了。”
“没关系，一个小口子罢了，能救师兄就好。”叶江雪脸上温柔笑了笑，又在脑海中问道，“系统，这样…任务算成功了吗？”
“应该…，算吧。”系统感受到那黑雾已在血的催化下侵蚀入戚映的身体了，并且也能感觉到此方天道的屏障有了丝丝裂痕。
就是…它怎么感觉戚映好像没什么改变？
一定是侵蚀还不够。
“多谢师弟，都是我的错…”？？？不是，师尊？这什么腻腻歪歪的尴尬台词。
戚映不经意间抬头向林歇那看去。
“师尊？你怎么了？？”戚映顿时表情扭曲了，他挣扎着起来，向林歇摇摇晃晃的跑去，燃烧的火焰与坠落的血滴成了背影。
怪不得师尊的传音气息那么微弱，这个幻境是，是…
“…”
你的台词还没有念完。
林歇一手拄着生镰，一手扶着程觉，伤囗已经不在渗出血了，但整个人依旧像浸在了血池里一般，不过相比身上一直冒出伤口的之前，的确是好多了。
他看着跑过来的戚映，说道：“我没事，你继然没事了，就快打碎幻境吧。”不然我可能就真有事了。
戚映站住了，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环顾了四周：“好。”
这里是并不是断魂幻境，众人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戚映是知道的。
这不过是再现的一个与断魂幻境很像的幻觉，为了达成某个东西的目的。
想要打碎它，说困难也因难，说容易却也容易，戚映闭上眼睛。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一会儿，四周没有一点反应。
戚映睁开眼睛：“师尊，这好像不只是我的幻境。”他问林歇，眼睛却看向程觉。
从发现林歇身上莫名奇妙的出现一道又一道伤口开始，他便把注意力大半用在了林歇身上。
但是，这个幻境刚展现他的眼前时，的确熟悉极了，和他之前所遇幻境环境十分相似。
他扶着林歇，又看了看蔓延在各处的火焰，他抱紧了林歇的胳膊：“这里，与我之前所遇幻境很像，可能，也是我的幻境。”
江夜明抹了一把被火烤出的汗和滴落在脸颊上的血，感叹道：“戚师兄，程师弟，你们的幻境怎么这么像十八层地狱啊！”
“你的幻境是什么？”李华有些好奇。
“一个蛇窟，一堆蛇，这个幻境真没用，我根本不怕蛇，也完全不喜欢唢呐。”江夜明吐槽道，“你呢？”
“…”
“太乱了，不想说。”李华喃喃道。
“怎么了。”林歇忽然问。
“我，我好像感觉到，还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没拿到。”
林歇沉默了一下，拔出两柄刀，仔细观察了一番，把白色镰刀递给程觉，说：“少个铃铛。”
程觉定神一看，还真是，白色镰刀系铃铛的地方，系绳依然在，铃铛不翼而飞了。
“你知道怎么拿回来。”林歇忽然用满是血的手摸了摸他淋了血雨的头发，他淡然地收回手，轻声说。
程觉愣了一会，死镰在他手中嗡嗡地颤动，像是想向上飞出去，他忽然间向天挥出了一刀。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无数血红色的冥蝶翩然飞来。
有稀薄的白色微光从它们身上飘出，飘到死镰上，无数白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玉铃铛。
幻境轰然崩塌。
烈火与血雨的表象洗去，露出了之下阴阴沉沉的断魂谷。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一弟子指着探进的鲜红欲滴的花朵震惊道。
张牙舞爪的扭曲枯木没有恢复正常，荒芜的谷底爬进了一条条红血桃花的枝，紧紧地缠在扭曲枝条藤蔓上，不断地开出那红的滴血的桃花。
好消息是，幻境碎裂之后，林歇那不知为何出现满身的伤消了，他看着探进来的桃花枝，和其四周萦绕的一层又一层黑雾，沉了脸，双手结印，设出一道结界。
“它攻击，它帮忙。”林歇先指了下被红血桃花缠的萎缩起来的枯枝，又指了指开的越发美丽越发红艳的桃花，说道，“我们先走，注意不要出结界，不要碰到黑雾。”
一行人又以之前进入断魂谷的顺序在结界中站成一排，小心翼翼地离开断魂谷。
踏上那两壁间的夹道之前，程觉发现林歇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他向后看了一眼，红血桃花枝向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微微颤动着，像是在与谁告别。
那些弥漫的黑雾随着伸来的桃花枝东躲西藏，极力避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却避无可避，慢慢变淡，沉寂下来。
仿佛天光刹那间照进来，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去，好像没退？
站在夹道上的程觉疑惑，小幅度的左右看看。
江夜明脸色渐渐变得茫然，茫然着茫然着发现了手里拿着的唢呐。
“…”
江夜明迅速从茫然到破口大骂：“什么鬼？？本少爷英明神武一世，灵武不是剑就算了，怎么给了个唢呐。”唢呐在他手里被翻来覆去。
“…我仿佛感到，我的耳朵即将受到巨大的折磨…”李华被江夜明那一嗓子喊醒，脸上还带着茫然的泪，绝望的说。
这两个是记不得了，他转头，杜识规仔细端详着他手中有他自己高的青白玉杆狼毫笔，露出满意又苦恼的神情。
嗯，这个也不记得，他再转头，戚映和叶江雪说着话，叶江雪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戚映心里烦躁，面上笑着。
嗯…，程觉眯了眯眼睛，这俩记得。
主角光环？
编外成员？
眼前垂落下一缕又一缕银丝，林歇那张清冷冷的面容在程觉眼中放大，程觉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看清那长长的与发色一致的睫毛。
啊，心跳好快！师，师师尊怎么么靠这么近…
“你的生镰借我用一下，”林歇低头，垂落眼帘，压低声音说。
他仿佛看到了林歇白皙的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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