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方才进来时没有注意,此刻摸在手里才发现实在梳得不好。
裴素也是听到她的话后才看了几眼,刚才心里想着事情,全然不曾观察到这些细枝末节。
“我自己梳的。”
顶着两人的注视,裴纤昧咬唇,内心生起小小的难过和尴尬,真的不好看吗?
季吟舒面色一僵,瞬息后嘴角浮笑,“怎么今日起了兴致自己梳起来了,蝉鸣呢?”
裴纤昧不好意思地垂了眉眼,“昨日她和我一起去普陀寺待得太久了,我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正好也看看自己的手巧不巧,灵不灵?”
“既然如此,今日便由母亲来为你梳吧。”季吟舒一边说,一边推着她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解了玉篦簪钗,“在江南时,都是母亲亲手为你梳的,来了京城后就不曾再为你梳头,若是手生了,昧娘可不许笑话母亲。”
“不会的。”裴纤昧摇摇头,看着缕缕青丝在她灵巧的手指间穿梭,眉宇雀跃,“母亲好厉害!”
裴素坐在妻女背后,不禁有些焦虑和忧愁,什么时候她才会夸夸自己父亲啊?他现在急需要正反馈。
裴纤昧知道了裴素为何而来,但还不知晓季吟舒怎么来了知音阁,“母亲,你找我有何事啊?”
季吟舒挑了挑妆奁里的珠钗,一支支在她的云鬟雾鬓中比划,神色认真,“你外祖母从江南送来了一些东西,正要分到每个人的房里,正好就由你代替母亲送给哥哥和姐姐吧。”
她如今已是明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除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裴纤昧,裴循和裴细暄在外人看来也是在她名下,既然决定与裴素一起走下去,少不了得维持和睦。
总不能传出明国公夫人尖酸刻薄怠慢子女的名声,恰好季老夫人送了江南特产过来,由裴纤昧送过去,应当能加深三人之间的兄弟姐妹情谊。
梳好了发髻,裴纤昧跟着季吟舒来到了正厅院中,原本空荡荡的院落摆了一些东西,应当就是季老夫人送来的江南特产。
季吟舒看见一旁忙碌整理的妇人,叮嘱道:“贺姨,你将这龙井茶、丝绸等等全都分成五份,一会儿我和裴素送到老太爷的扶松堂和昧娘的知音阁,你就和昧娘一起送到暄娘的流水阁和循儿的高山阁。”
贺姨点头答应,“好的,夫人。”
分好后,裴纤昧和贺姨在侍女的引路下去了流水阁,穿过九曲长廊,她们进去时有侍女出来迎接禀报,面面相觑,“二小姐,大小姐此时不在府里。”
裴纤昧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阁内,好像确实没看见裴细暄的身影,疑惑道:“姐姐去哪里了?”
侍女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贺姨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几位奴仆,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珍贵的丝绸和茶叶糕点,“这是季老夫人送来的江南特产,大小姐不在,便由你们引着去放入库房吧。”
侍女附身行礼,“姑姑且随我来。”
贺姨跟着侍女去放东西,裴纤昧没有跟着去,而是抬头扫巡了一下四周,发现流水阁与她的知音阁不尽相同。
顾名思义,流水阁就是建在曲水上的一座阁楼,此时积雪融化,水面却不像普陀寺山下溪流一般飘着浮冰,而是流水潺潺。
即将到了午时,烈日当空,照得波光粼粼,岸边垂着渐渐抽条的柳枝,时不时垂腰轻拂,犹如临镜照花,指尖抚鬓。
裴纤昧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她的知音阁花草繁植俨然春日景象,裴细暄的流水阁一条水流横穿,那裴循的高山阁是否也如名字那般?
下一瞬,她就摇头挥去胡乱猜测,上一次去给裴循归还大氅时,她没有仔细观察,只是囫囵而过,想来锦衣道的府邸应该平坦,怎么会建在山上呢?
思及此,裴纤昧不禁浅笑出声,光华在艳阳下转瞬即逝,贺姨回来时正好瞧见此幕,心中生了惊叹。
乌鬓雪肤,一身青色束腰锦群勾勒得越发窈窕,这般仙姝绝伦、清透干净的美人,就该活在每个人的掌心捧着奉着,容不得半点怠懒和疏忽。
贺姨悄悄放轻脚步,生怕惊了这幅岸边柳下美人图,声音也轻了些,比这柳条拂面还要柔,“昧娘,我们该走了。”
裴纤昧应声回头,“好,那我们去哥哥的高山阁吧。”
高山阁确实并非如她所想是建在山上,不过是阁内倒是有一重人造假山,怪石嶙峋,层层石阶蜿蜒其中。
裴纤昧和贺姨停在了院中,虽然雪化时会有雪水弄得地面湿滑,但阁内会有奴仆扫清积雪并擦干。
此时,一位端着青瓷花枝的侍女正要走进屋里,看到来人后下了阶屈膝行礼,“二小姐。”
裴纤昧,“哥哥在吗?”
侍女点点头,“回二小姐,世子在的,不过世子不在此处,他在静室。”
裴纤昧沿着她的视线望去,“静室?”
侍女朝向那座假山,悉心解释,“世子大半数时日都会待在静室,二小姐若是要寻世子,可以沿着那石阶一直走,走到尽头就是静室了。”
裴纤昧若有所思地颔首,转头对身畔人说:“贺姨,你吩咐她们将那些东西妥善安置吧,我有事情想去找一下哥哥。”
“好。”贺姨带着一种侍女离开,朝另一方向走去。
裴纤昧走到假山,提起裙摆拾阶而上,沿途一地青石铺面,略有粗糙才不至于滑倒,路旁奇形怪状的石头林立,或密或疏地分解穿插点缀几抹绿意。
她按照方才侍女所说的一直走,果不其然,穿过峋峋怪石洞口,眼前霍然一亮,尤似乍见天光。
小路比较狭窄,堪堪能够并肩两人通过,此刻道路的尽头坐落着一间小屋,通体用青竹建造而成,周围竹林猗猗,在春寒料峭里陡现满目的盎然生机。
裴纤昧沿着曲径往深处走,小屋门上赫然现出“静室”的二字牌匾,明明无风吹过,她却恍惚觉得那字动了起来。
规整字迹中隐隐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飘逸狂谲,连带着檐下的风铃摇出轻响,叮叮铃铃,比泉水汩汩叮咚还悦耳动听,缀着的青绫随之摇晃,几个字若隐若现。
裴纤昧微眯双眼,试图看清写的是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门扉大敞,一个伟岸颀长的身影倏然落入眼中,琥珀色的水眸里立时倒映出裴循清冷矜贵的身姿。
裴循墨发半束,仅用一条白绫轻轻挽起,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几分扎眼的锁骨,怀里抱着几册书,一身雪衣沐下金日阳辉,像是在周身镀了一层金光,晕得模糊不清。
裴循施施然抬起微倦的睫羽,嗓音微哑,“找我有事?”
昨夜睡得不算太迟,今日出乎意料地觉得头脑晕胀,调节了一个上午还未恢复,应该是着了风寒,赵柯去为他熬药还未回来。
左右闲来无事,裴循也没有醒来再睡的习惯,索性来到静室阅书凝神静气。
可几盏茶过后,裴循越发昏沉得厉害,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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