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惧内
下面的人报向昼雪来的时候,燕靖昭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听说她还端着药膳过来。
那瞬间,种种记忆涌上心头,脑海里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没惹她吧?
难道是昨晚表现不好?
可昨夜胡闹到那个时辰,不像是表现不好的样子啊?
燕靖昭拿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就这么展开在奏章之上,眼见着是不能用了,他索性停了笔。
“王妃面色如何?”
如果是心情颇好,那便证明那药膳绝对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传信的仆役愣了下,回道:“王妃没什么表情,倒是身后的秋菀姑娘,很是激动。”
燕靖昭将已经废掉的奏章合上:“去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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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向昼雪第一次进到燕靖昭的书房。
里面的装潢很像燕靖昭给人留下的感觉,古朴沉重,甚至刻板到老成。整个房间就只有侧边的窗户能透出阳光,以此来驱散黑暗。
可日光有限,终有藏于黑暗的部分。
向昼雪行了礼,令秋菀将药膳端了上来。
“妾身今日闲来无事,正巧许久不做了,有些手生,便做来一试,还望王爷给个面子,品鉴一番?”
向昼雪自认为眼神真挚,语言诚恳,是可以说动燕靖昭的,不料对方宛如碰到了洪水猛兽般,面上虽然不显,可实际他的身体后仰了一寸。
动作细微,但不代表她没看到!
“王妃有心了。”燕靖昭并不接茬,“可是府里待得无聊了?”
“没有,无事就不能来看看王爷了?”向昼雪不信这个邪,亲自上去盛汤,“王爷先喝,喝了妾身再说。”
“有事相求?”
燕靖昭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既然是来求人办事的,相比东西与之前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不过他还保留了一份谨慎,用汤匙舀了一勺,微微抿了一口,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后,才肯安心享用。
该说不说,向昼雪的这门手艺着实厉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道药膳,做出来的滋味就是不同,也难怪醉仙楼的掌柜那么想着她了。
燕靖昭难得吃到向昼雪递来的正常东西,很是给面子的用完了一碗。
“说吧,什么事?”
向昼雪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从效果上看,他的脸色确实比刚才要好了一些,也远没有到秋菀和款冬那么激动,总体上没有什么大毛病,多了也实在看不出来了。
“王爷,这汤……好喝吗?”
燕靖昭不明所以:“王妃手艺不错,怎么了?”
见向昼雪久久不曾言语,燕靖昭心头升起了一个不祥的预感:“王妃是在拿本王试验?”
向昼雪一噎,很想说您答对了,可这话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她打了个哈哈:“哪有哪有……对了,管事们大多有了回信,十分配合,只是有的管事……我能处置吗?”
这里的处置其实很模糊不清,也是来试探燕靖昭意思的。
燕靖昭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已经作废的奏章,手指有节奏地在桌子上点了点,勾了勾唇角:“王妃想要换掉都可以。”
没想到燕靖昭能让步到这个地步,向昼雪都有些惊讶了:“不给个机会?”
“不敬王妃,就是不敬整个睿王府,”燕靖昭倾身靠过去,呼吸交缠在两人之间,“这样的人,留着也无用,不如趁早换了干净。”
这就是知道燕靖昭是皇室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狐狸成精了,勾得人脸红心跳。
向昼雪羞赧地瞥过头去:“王爷就会夸大其词。”
“本王哪有?别说换掉个人,就是为了王妃豪掷千金,本王也在所不惜。”
燕靖昭轻笑,极细微的笑声落在向昼雪的耳朵里,莫名地让她内心发痒,向昼雪抬眼瞪了他一眼,努力抢回自己的气势:“婚前没发现王爷是个爱说大话的。”
“是吗?”燕靖昭见差不多了,人也坐了回去,“那王妃现在后悔也晚了。”
向昼雪轻哼一声:“栖云馆还有琐事,妾身先行离开了。”
“凌鹤,去送王妃。”
“不必,”向昼雪谢绝了燕靖昭的好意,“晚膳王爷是……”
“去你那。”
向昼雪点头,带着秋菀离开了书房,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兰溪。
兰溪连忙行礼,话还没说出口呢,向昼雪人都不见了。
看着向昼雪这副落荒而逃的样子,兰溪奇怪极了,进门之前还在想这个事情,可进门之后,他立刻严肃起来。
“王爷,事情都办妥了。”
燕靖昭端坐上首,半晌没有说话。
兰溪没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燕靖昭安静第把玩手里私印,面容沉静如水,隐有幻化成狂风骤雨之势。
“京中形势如何?”
兰溪松了口气:“杨相准备告老,不打算参与,奈何三公九卿门生遍布,有人不想让他退,柴侍郎应当是得了什么消息,私下有些小动作,被宁尚书拦了下来。”
“南边封地,庄亲王整日醉酒,听闻前段时间醉后纵马,当街踩伤三人,边境正由威远将军主持大局。”
“对了,听说威远将军的儿子失踪了,辅国公府还飞鸽传书,前去问候。”
燕靖昭皱了皱眉:“向伯真什么时候和威远将军有联系了?”
兰溪低着头:“我们的人也在查,这两人远无纠葛,近无姻亲……还有,王爷,进来京中有了关于您的事情。”
燕靖昭摩挲私印的手一顿:“说。”
“咳……”兰溪的耳尖有些红,声音也越说越小,“他们说您惧内。”
啪嗒——
燕靖昭将私印扔到桌子上:“什么?”
兰溪紧闭双眼,一咬牙一跺脚:“传言说您惧内,事事都要听从王妃的。”
意料之外,燕靖昭听完不仅没有下令终止流言,反倒勾了勾唇:“不错,本王就是惧内。”
兰溪:???
燕靖昭将写了一半的奏章递了过去,兰溪看完手都在颤抖:“王爷……您——为什么突然要去封地?”
在燕靖昭的眼神威慑下,兰溪的后半句话被强硬地咽了下去。
“惧内是个很好的借口,这婚结得不亏,”燕靖昭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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