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看着我
在看到程荀的第一秒，明琮就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程荀抬眼望明琮方向望去，他穿了一套与第一天很类似的白色西装。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领口没有之前开的大。
好像回到相遇的第一天。
她当时在想什么？
程荀只敢肯定的是，当时她绝对没想过真的会和这个人发生点什么。
但她当时，已经觉得此人与众不同。
明琮朝她扬起一个笑容，略微弯腰，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向她作邀请状。
“这位程小姐，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同我跳一支舞呢？”
舞台上的钢琴再次被奏响，在音符跳动的瞬间，其他嘉宾已经从他们身边经过，宽大的裙摆在舞池里转动。
几盏大灯将礼堂照得分外明亮，程荀可以清晰看见明琮眼里的笑意与期待，甚至他手臂的轻微颤动。
他也会紧张吗？
明琮的心脏随着程荀向他走去的步伐一下又一下地重击他的胸膛，钢琴曲的声音都像是被按下静音键，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毫无规律的心跳与程荀脚上的低跟鞋敲击木地板的声音。
在程荀将手搭在他掌心时，明琮才觉得世界的声音回到了原处。
所有被暂停的瞬间再度活过来。
而他只想握紧掌心的手。
“可是......我不会跳舞诶。”程荀四下张望着别人跳舞，紧张地捏住了明琮的手指。
明琮将程荀拉至自己怀中，背在身后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
“没关系，放轻松，看着我就好了。”
顺着明琮的力气，二人在舞池里踩着音乐节拍晃动。
明琮总忍不住想低头去看她，从他的视角看下去，一次又一次地被怀中女孩的睫毛吸引注意。
上次，他就在想，这人的睫毛怎么这么长。
衬得一双圆眼更是水汪汪。
这么近的距离，是不是代表他再次被允许靠近了呢？
见程荀还是紧张偷瞄其他人的步伐，明琮略微弯下腰，搭在对方腰间的手向上轻轻拢在她后颈处，强制让对方看着自己。
“可不可以多看看我？大家都是随便跳跳，没什么舞步。就当作你现在在livehouse，跟着节拍晃动就好。放轻松，不是比赛，而是享受。”
程荀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感觉后背总忍不住想颤抖。
她抬眼时，直直撞进这双像湖泊的眼睛里，在这湖泊里，她还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没由来的紧张，是和不会跳舞不一样的紧张，担心自己真的要沉溺在湖泊里了。
她轻轻点着头，抓着明琮的手再度缩紧。
聚光灯下，她的情愫无处躲藏。
一曲终了，程荀累得像是刚参加完体测，赶紧摆摆手借口自己要休息，溜到一旁的甜品饮料区。
她确认明琮没有跟上来，这才舒了口气，在沙发上瘫下。
舞池里季筱婷和方昱还在跳着舞，程荀也是第一次在二人脸上看到这样轻松的笑容。
俩人的舞步和音乐完全吻合上，二人的默契交错、旋转。
另一边是林艺和徐天，时不时徐天就因为被踩脚而跳起来。二人吵吵合合，手上牵着的手却也一直没分开。
程荀抱着热奶茶狂吸珍珠，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边的热热闹闹，还不忘和坐在身旁的胡霏菲讨论起来。
“霏菲姐你看，这边是霸总大小姐，那边就是奶狗御姐，还挺好磕的。”
胡霏菲拒绝了程荀递来的奶茶，给自己拿了一杯低度数果酒。
仰头把一整杯灌下，才有勇气侧头去看兴致勃勃磕cp的程荀，观察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心下几分叹羡。
“我还挺羡慕你的。”
忽如其来的话语让程荀惊了一下。
啊？发生啥了？突然这么沉重。
cp也不磕了，程荀赶紧扭头挽住胡霏菲的胳膊：“霏菲姐，你怎么啦？羡慕我什么呀，毕业论文我都还没头绪，工作也还找不着。我还羡慕你呢。”
胡霏菲很轻地笑了下，笑容转瞬即逝，视线慢慢移到舞池里飞扬的裙摆上。
“羡慕你的这种自在。好像在什么场合都不会有自卑、畏惧的情绪，很坦然地接受不一样，在名利场也不会觉得谁低人一等。明明我们都没参加过舞会，你却能自然地将这件事像玩笑话一样提出来，磕磕碰碰在舞池里打转也不觉得丢脸。”
“不管是在我的二十岁，还是现在，我总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这次来参加节目用掉了我很多勇气，跌跌撞撞试了一圈，每次张口是错闭口也是错，最后还是被落下了。”
程荀愣愣得盯着胡霏菲低头瞬间时落下的泪光，一时间出了神。
她竟不知道，胡霏菲心里想过这么多。
胡霏菲那句“我就只敢坐在一旁看你们”更是轻了又轻，却好像以万钧之力压在她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看起来得心应手、光鲜亮丽的大人，也会这样茫然无措吗？
程荀一直觉得胡霏菲很像她小时候期待的大人模板，每天都在繁华城市灯火里穿梭，在亮堂的写字楼里穿着整齐西装，住着大城市单身公寓，可以独立做任何一个决定。
她也听胡霏菲提起过家人。在这方面，程荀对她更是佩服了，从大山里走出来，一边读书一边赚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毕业半年就还清了助学贷款。
在程荀心里，胡霏菲不比节目里任何一个嘉宾差。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家庭托举，可以说是出生就在罗马，而胡霏菲完全靠自己走到大平台。
想到这，程荀望向胡霏菲的眼里满是佩服。
于是，她握住了胡霏菲手，认真地对上胡霏菲的双眼：“你才不是坐在旁边看的人，你是一步步走向山顶的探险家。探险家当然跳脱了经典王子公主故事啊，你可是要去征服高山的人！”
“我还羡慕霏菲姐呢，你总是情绪稳定，拥有能做好任何事的笃定，还有一颗正直柔软的心。看到自己未拥有的，也不会嫉妒和破坏，而是靠自己努力去靠近。你还有别人没有过的经验呀，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P7的。”
胡霏菲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传递，望着眼里充满莽勇的程荀，再次在心里感慨：这真的是少年意气的时候。
但她喜欢探险家这个称呼。
胡霏菲不需要和别人一样饰演王子公主的爱情故事，她是要去攀爬顶峰的。
她慢慢露出一个真心地浅笑：“谢谢你，是我一时间想岔了。”
程荀见她终于笑了，心下也松了口气，面上却故作老成地打趣她：“很正常啦，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小烦恼的，羡慕别人拥有的，忘记自己获得的。其实，外在的title和各项评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坚持自己的评价体系就好啦。”
胡霏菲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想靠近程荀。
是每个人的二十岁都有这样的草莽之气吗？胡霏菲有些记不清自己的二十岁了，但她觉得二十岁的程荀仍是不一样的。
“你说得对。”
胡霏菲反手同样握住了程荀的手，再次望向舞池内。
这一次，她看见的不再是另一个世界，而是单纯欣赏起他人的舞步。
明琮趴在不远处的栏杆上，一手托着蛋糕底盘，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蛋糕吃。
还时不时委屈巴巴地往程荀这边看。
而程荀目不转睛地看漂亮姐姐们跳舞，恨不得双手双脚一起为她们打call。
只有胡霏菲注意到了明琮不断投来的视线，不免好笑地揉了揉程荀的脑袋：“那你...面对明琮会自卑吗？他也离普通人生活很遥远吧。”
第一下程荀还没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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