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父亲
1月12日下午。
期末最后一门是财政学,江枫眠交卷后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考场。
寒风凛凛间,掺杂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手机震动几下,江枫眠收到了微信消息。
【妈妈:考完试了吗?】
江枫眠一怔,顿住脚步,然后打字回复。
【我想吃蛋挞:刚走出考场】
【妈妈: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我在你学校南门等你】
【我想吃蛋挞:好】
江枫眠的思绪飘回到昨天,妈妈江琼让她把高铁票退掉,说要来亲自接她回去。妈妈十二月份刚换了打印厂的工作,江枫眠担心她会不会工作太忙,亲自来接她太耽误事。
江琼却执意要来接。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
【妈妈:你有你爸联系方式吧】
妈妈发了一家餐厅定位,是市中心的一家江浙融合菜。
【妈妈:你给他发个消息,问他来不来】
【我想吃蛋挞:好】
枫顺现在是金州大学经济学院的教授,也是硕士生导师。
报志愿的时候,枫顺有联系过江枫眠。听说江枫眠要报金州大学,枫顺沉默了一会。
“金州大学挺好的,离家也近,你就报这个吧。”
然后又跟江枫眠说。
“我微信跟手机号码同号,有事你就联系我手机号吧。”
于是就有了枫顺的联系方式。
江枫眠把江琼定的餐厅转发给了枫顺。
【我想吃蛋挞:爸爸,今晚有空来吃饭吗?】
*
江枫眠收拾完行李,走到南门的时候,枫顺才回复。
【爸爸:今晚没空】
【爸爸:[转账5000元]】
【爸爸:你们去吃吧】
看着那简短又冷漠的回复,江枫眠心里一阵酸涩,先没收转账。
她拍拍车窗,示意江琼把后备箱打开。
她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里,然后拉开副驾,坐到车里。
车里一股车载香薰的味道,是淡淡的茉莉味。
江琼剪了短发,搭配细框眼镜看着干练得很。
“他来不来?”
江枫眠一上车,江琼就发动车辆,问道。
车子缓缓启动,随着车流驶离校园。
车窗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窗外天色将晚,乌云密布,阴沉得直叫人倍感压抑,校门口满是拖着行李箱的学生,人声嘈杂。
江枫眠摇摇头:“他不来。”
江琼指尖抓紧了方向盘,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随便他。”
“但他给我转了5000元,妈妈,我要收吗?”江枫眠深吸一口气,手指抚上车窗,抹去水雾,犹豫地问道。
枫顺、江琼两人是在江枫眠三年级的时候离的婚。
两人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但枫顺每个月都会给江琼汇款。
江枫眠上高中之前,枫顺每个月给三千;江枫眠上高中之后,枫顺每个月给五千。
江琼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女人,除了这些抚养费,她从来没有问枫顺多要一分钱。这么多年,她除了默默收钱之外,也再没跟枫顺多说一句话。
江琼:“你要收就收吧。”
江枫眠点了收款。
【我想吃蛋挞:谢谢爸爸】
*
江琼餐厅定在金河河畔。
江枫眠跟在江琼身后进去,母女两人一路无话。
“你期末感觉怎么样?”江琼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还好。”
“绩点最好考到四点几,以后争取可以保研,对就业也有帮助。”江琼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知道了。”
江琼对江枫眠抓得很紧,从小到大就会给江枫眠报各种补习班。
江枫眠觉得课内学扎实了,根本就没必要浪费钱报那么多班,但江琼始终我行我素。
上大学后,其实江枫眠学得挺认真的。但只是因为之前周烬跟她提了一嘴转专业的事情。让她觉得考好了还有转专业的念想。
看着母亲的背影,江枫眠觉得还是先把转专业这个事情憋在心底更好。
两人在靠窗景观位上落座。
菜单先给了江枫眠,江枫眠没什么胃口,随便勾了两道菜。
江琼接过菜单扫了一眼:“你不是喜欢吃虾仁炒蛋吗?来一份吧。”
江枫眠本想否认,自己其实不太喜欢吃虾仁,但想想也没有扫兴的必要:“嗯,谢谢妈妈。”
江琼又添了两菜一汤,然后递给侍应生:“先点这些吧。”
母女两人对坐着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江枫眠本来想玩会手机打发打发时间,想起江琼百般教诲她饭桌上不要看手机,便又把手机放了下来。
她发呆着望着餐厅四周,忽然一顿,眼睛微微瞪大。
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即便许久未曾相见,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的情绪比意识先一步认出。
是父亲,枫顺。
“看什么呢?”江琼问,顺着江枫眠的视线望过去,自然而然看到了枫顺……和他对座的黑衣女子。
江琼皱眉,冷笑道:“你爸不是说没空吗?”
其实枫顺拒绝江琼的邀约让江琼很不爽,毕竟这十几年江琼从来没有邀请过他,只有今天难得。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嘛。”江枫眠不敢直视母亲,声音低得几近听不见。
谈话间,侍应生端着饭菜上桌。
“你过去给你爸打个招呼。”
江枫眠面露难色,想要拒绝。
首先,莫名其妙地过去跟这个许多年没见过的爸爸打招呼会很奇怪;其次,爸爸身边还坐着个陌生女人,贸然过去实在尴尬。
她在心里甚至有些埋怨起了枫顺。自己不是把餐厅定位发给他了吧,难道他不怕尴尬吗?为什么还偏偏也来这吃晚饭?
“要不算了吧,妈妈。”
“嗯?”见江枫眠不为所动,江琼尾音上扬,带着威胁的意味,“不听妈妈话了是吧?”
江琼呼吸沉重了几分。
江枫眠心一慌,知道妈妈今天大概是又没有吃药。
从小江琼对江枫眠就有着超绝的控制欲,离婚后对江枫眠管教更是严厉。常常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江枫眠表现出一丁点忤逆,轻则辱骂羞辱,重则上手打。
后来,江枫眠的舅舅都看下去,拉着江琼去医院检查,果然检查出来了躁狂症。
躁狂症顾名思义,患者容易被激怒,情绪波动大。
高中有一次八校联考,江枫眠发烧想要请假。江琼听闻这次联考很能反映高考水平,便逼着江枫眠带病上考场。
江枫眠烧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连班主任都劝她回去休息,没想到江琼差点连班主任都动手了。
果然,这次见江枫眠不听话,江琼“砰”得一下用力拍桌,歇斯底里道。
“叫你去你就去!没听见啊?”
声音很大,半个餐厅的人都望了过来。
江枫眠窘迫得低下头,懦懦道:“好吧,我这就去。”
说完,她便硬着头皮朝枫顺那桌走去。
枫顺见江枫眠走过来也很是惊讶。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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