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鬼乱(3)
沈宁颇感不自在地向后避了半步。与此同时,肖霖探过来的手被另只苍白修长的手截在半空。玄桐原本黑白分明的凤眸此刻却像两口枯井,透出令人胆寒的寂冷,一眼望不到底,一时三人间的空气好似夹霜带雪。
肖霖挂在嘴角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收回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这里。”
沈宁伸手一捞,原是方才一路疾驰而来,发间竟不知何时落了一片杏叶。
沈宁余光在周围一扫,瞥见旁边几个同门女修投来羡慕眼光。她并不喜有人给莫名招来是非,心中不禁嘀咕:出言提醒不就行了,如此这般,倒显得彼此关系暧昧。嘴上却仍道:“多谢大师兄好意提醒。”
肖霖却没要走的意思,眉眼仍旧含笑,温声道:“宁儿,这位是?”
“回大师兄,玄师弟一直居在翠竹峰,故大师兄未曾见过。”
肖霖目光闪过诧异之色:“翠竹峰......是掌门的意思么?可男女授受不亲,在一处住终归有些不妥。”
一直沉默的玄桐冷冷开口:“不劳费心。”
这一开口,竟是连尊称都不加。
沈宁忙道:“回大师兄,玄师弟被爹爹带回来的时候不过十岁出头,半大点的孩子,并无需顾及男女之说。”
肖霖对玄桐的无礼并未深究,目光不移:“当初不用,可现在不一样了。宁儿,并非师兄多管闲事,只是此事传扬出去未免有损你声誉。自古女子成人后唯有和夫君同住,哪里有和......师弟同住的道理?”
这句话揣着“并非多事”的帽子,却比方才的“抬手摘叶”举动更显的暧昧。肖霖既非沈宁父亲,又非她血脉相连的兄长,所谓“大师兄”头衔不过同门相尊罢了,掌门之女的私事绝轮不到一个外人置喙,除非他与沈宁间关系非常。
果然,此言一出,四周已有好事之徒开始窃窃私语。
玄桐六年好不容磨出的一点涵养已在跟前这名不断“蹬鼻子赛脸”的大师兄面前荡然无存,正待反驳时,却觉手被人握住,本想出口的逾矩之词又麻溜地滚回了肚子里。
沈宁了解玄桐的脾气,但眼下正值苍穹门“鬼乱”之际,绝非内讧的时候,遂笑道:“大师兄说的在理。”
“只是——”沈宁话锋一转,眼角敛的那丁点笑意荡然无存:“——爹爹尚且还没说什么,大师兄未免是否管得太宽了些?”
她顿了顿,继而道:“且今夜之乱致苍穹门死伤无数,掌门与诸位长老暂且不在,大师兄理应尽快寻找对策、安顿死伤的同门才是。群鬼“献祭”后必有大招在后,大师兄此时却耗费时间在我私事上,是否不妥?”
其他人听完均倒吸了口冷气——再不留情面的指摘也莫过于是了。
肖霖模样俊朗,善于言辞,修为更是远超同辈,年纪轻轻却已近元婴,诸位长老都道他有望成为继上辈无心长老后最年轻的元婴剑修。
素来只有被别人巴结仰慕的肖霖却被当面泼了一盆冷水,身型僵了僵,惯来游刃有余的笑容亦然变得僵硬起来:“没成想十年不见,我在宁儿心中竟成了这幅形象。”
十年?
那时候沈宁还没穿书过来,难怪没有印象。可即便不完全,沈宁也能看见原身的部分记忆,并未从中发现关于“肖霖”的片段,即便十年前两人有过接触,多半是仅停留在“一面之缘”的程度。
“一面之缘”记了十年,而且还企图用这比露水还浅薄的交情来说事,这人莫非......十分自恋?
一旁沉默的尉迟峰终于开口叫了句:“大师兄。”
沈宁有些好奇这回尉迟峰能蹦出几个字,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下文。
肖霖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既尉迟师弟要带宁儿去布阵,我也不便耽搁二位了。”
沈宁视线在尉迟峰和肖霖间来回扫过——这也能理解出来?!
肖霖抬步欲离,顿了顿,又道:“但宁儿,你和玄师弟同住翠竹峰一事,待今夜之乱平安度过后,我还是会找机会同沈掌门说清。”
言罢,肖霖离去。
却不料此时,黑旋有变。天幕间忽有雷声轰鸣,随后,一道接着一道震山碎石的紫电裹挟浊气直劈而下!
其中一道紫电落在沈宁等人前方不过半里,虽落处无人,被紫电带下来的浊气却附身在临近几个修为较低的弟子身上。几名弟子双瞳登时变灰暗不清,面目狰狞如正遭烈火烹灼之刑。
接连不断有修士挣扎倒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身子瑟瑟蜷成一团。不过片刻的功夫,如蛛丝般的黑纹似有生命,从脖颈攀至双颊,最后与浊瞳相连。而后,这些被浊气所附的弟子竟操起佩剑,敌我不分地自相残杀起来!
随着紫电接连不断的打透天空,刀剑铿锵之声从四处而起,修为尚可的弟子虽不受浊气影响,却不得不面对昔日同门刀剑,手重怕伤着对方,不留心却又容易被伤,可谓骑虎难下,比方才劈鬼斩影艰难不知多少倍。
饶是在场资历最深的肖霖,也未见过这种状况。
肖霖指尖掐了个剑诀,身疾如影,几个回合后,手中便缴了五六把剑。
那些失去意识的剑修们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露出片刻迷茫后,旋即赤手空拳互抓互咬起来,拽头发的、挠脸皮的,踹胸口的,甚至还有踢裆下的,俨然一群刚将丈夫捉奸在床,痛殴小三的泼妇嘴脸,哪有半分玄门修士的模样?!
不过论眼下的状况,当泼妇撒疯好过尸横满地。
肖霖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解决不断散发浊气的黑旋。遂将手中一堆冷铁往随身佩戴的乾坤袋中一收,召剑准备纵身直上云巅,去会会尚在不断扩大的浊气之源。
尉迟峰却数息瞬至,抬手在他身前一拦,无声地摇了摇头。
“我知掌门有令,让我们务必不要轻举妄动,可你也看到了”肖霖指着前方发狂互殴的剑修:“若放任这般下去,待掌门和诸位长老赶到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要诶个去缴械不成?就算没了剑,还有毒物、暗器、符箓,你觉得能控制得住么?”
尉迟峰闻言,却没有半点退避的意思,只目光坚定地从口中蹦出两字:“守令。”
“尉迟峰!”肖霖怒了:“首席弟子是我,不是你。若出了事,负责的是我,受罚的也是我,让开!”
肖霖不顾尉迟峰的阻拦,化作一道残影,毅然决然向黑旋中央掠去。
尉迟峰没拦住人,眉峰一皱,看着那道白色的残影投入黑暗,也没飞身去追,转头几步间便瞬至沈宁前方:“尽快。”
尉迟峰在他们三人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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