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等待进入网审
果不其然,待谢闻枝离去后半个时辰,恭叔霖便风尘仆仆赶来,他摘下斗笠,“你做好决定了?”急促话音带着笑。
言栀却依旧思虑重重,“......是。”
恭叔霖虽看穿他心中所想,但却一字未提,只说道:“明日或是后日,你想何时启程?我已收拾好行囊,你不必带上太多东西,尽早回来便是了。”
言栀问:“你要怎么出城?四周都是守卫,如今夜间把守更为森严,想趁虚而入可不容易。”
“守卫守的是言栀,又非我恭叔霖,你扮作我的家仆又有何不可?”恭叔霖迟疑片刻,道。
言栀扶着窗沿坐下,站了不过片刻,小腿的酸胀便蔓延至了腰间,恐怕再站久些便会战栗。“若陛下将我的画像交给他们,届时我扮作家仆被认出,你又当如何自处?”言栀反问道。
恭叔霖不以为然,道:“略做打扮即可,你不必担心,只需跟在我后头便是。”
虽说担心时刻萦绕言栀身旁,他扶着墙的手逐渐落下,垂首道:“好,明日,明日你来接我。”
此事就这般约定下了,恭叔霖答应一声,便执起斗笠飞快离去,林随意远远瞧见后方才敢上楼寻他。
“你还是决定要走?”林随意端着三瓶药进来,搁在案上。
言栀无言,只盯着药瓶看。
“我早有所料,今日药丸方制好不久他便来了,”林随意将瓷瓶放在言栀手心,冰凉触感瞬息蔓延全身,“这两瓶与你平日里喝的汤药相同,按时辰服下,这一白瓷瓶的,里头装的是压制血蛊的丹药,若、若再同前几次那般,呼吸不畅,浑身发抖,便要赶紧吃下一粒,便可稳住了。”
“好。”
“这是一个半月的药量,须得赶在这期限内回来。”林随意叮嘱道。
言栀道:“快马加鞭,想必不需要这么久,我快去快回便是。”
林随意沉沉叹息,满面愁容:“还是慢些走吧,让他走稳些,你就在车内躺到池照,万不可再骑马了。”
“血蛊怕颠?”言栀笑意阑珊,刻意逗弄林随意,却遭到后者一记眼刀。
“你要带什么,用什么,想清楚后告诉我,我帮你整理行囊。”林随意终究还是软下声来。
言栀摇了摇头,道:“不着急,帮我去寻一下徐辞盈,我有事问她。”
林随意伫立原地,目光犹疑。
“快去。”言栀阖眸无奈,睁眼时,一件大氅披在了自己肩上,林随意拂袖离去。
徐辞盈傍晚方归,黄昏将尽,教坊陆续燃起了灯,赶至楼上时言栀正窝在榻上,手上执着纸笔勾画。
“去寻赵将军了?”言栀没有抬眼。
徐辞盈脱去斗篷,道:“与他说话忘了时辰,晚了些,抱歉。”
“无妨,看看这个。”言栀两指夹着那张勾画过的纸,递给徐辞盈。
“这是......舞谱?”徐辞盈略惊,仔细瞧了起来,“你不必如此费心,教坊的教头们自会教导她们,让旁人代笔便是。”
言栀笑道:“我戴罪于此,做这些本是分内之事,诏书就是这般写的,况且我整日无事,有时间可磨。”
“妾身不大精通舞技,但这舞步着实精妙,待会我便交给教头,让她们跳与姑娘们瞧。”徐辞盈轻笑出声。
言栀望着窗外,道:“无妨,一会我下去便是,跳舞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可你......”徐辞盈从言栀眸中瞧见期盼欣悦,最终还是应下,“好,姑娘们都很聪慧,你只需一遍即可。”
不久,言栀便褪下大氅,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下了楼,教头们招来舞姬们瞧他演示,言栀站在这方寸之地,静候时,乐曲在姑娘们的私语中响起,言栀踢开裙摆,在众人流连目光之间轻舞。
一曲毕,衣裙尚且兀自摆动,摇曳两下方才归顺。
“这便是这舞谱上的所有动作,自明日起我得卧床养病,往后便不下楼了,以免让病气招惹大家,若有要事,寻徐姑娘便是。”言栀平复呼吸,故作和善说完了话,随即径直离去。
他的身体起伏在剧烈疼痛与眩晕之间,莽撞推开门跌坐案前,颤栗的手触及白瓷瓶冰凉的触感,如同一把利剑刺入神经,附和着急促呼吸,他将药吞入口中。
言栀倒在地毯上,视线逐渐模糊,难以抑制地打起冷战,他紧握桌腿,胸腔在起伏中疼痛难耐。
这点程度竟也不行吗......言栀啜泣出声,摇着头,好在药丸最终在体内化开,如春水荡漾,洗涤血蛊为他蒙上的浊尘,言栀的心如同一池涟漪逐渐平复,痛也随着夕阳西沉剥离消散。
待一切平和,他拾起衣裙上系着的披帛,换上常服,将这身衣裳锁在柜中,再不轻易开启。
翌日清晨,言栀醒得早,林随意正忙碌着收拾他出门的行囊。
“醒了?”林随意问道。
言栀舔舔嘴唇,声音有些憋闷:“是......”仿佛一夜的休养皆是徒劳。
林随意放下手头的活,为他倒了一杯温水,忧心如焚:“恭叔霖在门外,你要是不舒服,我便回了他,让他自己去,往后也别再来招惹你。”
言栀强撑起身,低哑道:“没事,东西整理好了吗?”
林随意点点头,嘴里吐不出连贯话语:“药一定要带在身边,按时吃,早点回来,不要走丢了,我会给江潜写信。”
“写信?给他写什么信?”言栀打起精神来。
林随意道:“你要和旁人出去,我总得知会他一声吧?”
言栀盯着林随意良久,后者被看着发了毛,不由问道:“看我做什么?”
言栀冷笑一声,心知他是拿江潜威胁自己,便道:“随便吧,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去请恭叔霖进来。”
未等他走至门前,门自便开了,恭叔霖抱着斗笠站在外头笑,“可算收拾好了?”
言栀拿上蹀躞,挂至腰间,冷峭道:“你惯会偷听墙角的,走吧。”
恭叔霖挠头讪笑,指了指教坊外的一驾马车,道:“都整理好了,马车内垫了被褥,林大夫不必担心了吧?”
林随意依旧踧踖不安,却拗不过二人,只好叹息,又拉着言栀的手苦口婆心说了一通,叮咛语说得耳朵生茧。
恭叔霖将自己的斗笠盖在言栀头上,随即拉他离去,到了马车前,言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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