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众生界

英国伦敦。

依附了公寓整面墙的紫藤花到了开花季，树枝围住窗户，一簇簇花开。今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空气中还飘散着淡香。

有人推开门，来报：“首领，我们派去的人被日本横滨黑手党全部干歼灭，而且我们有很大可能暴露了。”

站在窗边向外望的男子转过身，轻描淡写地原谅了属下的无能，“没关系。”接着端起放在身边圆桌上的茶，凑近嘴边抿了一口。

只是打个招呼罢了，成功或是失败，并不重要。

茶杯被轻轻放下，“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那件事办砸了，就不好了。”

下属不急不慢回道：“人选已经挑好了，只要首领你一吩咐就可以前往各国执行任务。只是首领，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您不是告诉我们……”

“为什么要知道呢？真相会使现实变得更加残酷。”男子长长的深蓝色睫毛垂下，多了几分无奈：“但请尽力安抚他们吧。”随后挥手让对方下去。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呼吸声和时针转动的“滴答滴答”。

俄罗斯哈德里安监狱被袭击的消息没有被封锁住。作为一个组织的首领，他明锐地察觉到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他掌握的秘密。

可以确定，这一年是个多事之年。

*

天羽暮庆幸自己的腿上还没完全好，虽然能缓慢行走了，但到芥川龙之介那里报道还能缓一段时间。

至于审讯部那边……中原中也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他立马去旁观、学习。

审讯地牢里，昏暗无光，血腥气几乎是空气的全部内容。时不时从某个阴暗的角落传出令人生畏的惨叫声，还有各种刑具招呼在躯体上发出的冰冷声响。

这种地方称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但天羽暮待在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无聊的表情是在他进入这里前一秒就在他脸上镌刻好了的，观摩久了，甚至转变为昏昏欲睡的地步。

之后自然是被前来视察的中原中也一掌给拍清醒了，再无缝衔接地被尾崎红叶召唤出来的金色夜叉拿刀架脖子。

尾崎红叶的观点是，既然现在由她负责教导，天羽暮就必须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认真学习，否则……尾崎红叶告诫天羽暮的时候，眼神危险且冷酷，金色夜叉的刀完全没有要离开他脖子的想法。

无奈之下，天羽暮只能“主动”认认真真地“学习”。

但下班后，本性就暴露了个干净。“啊啊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痊愈之后，还要去芥川那里接受体术训练，他会不会把我打死啊？”

身边听他吐槽的立原造道是天羽暮特地请来打探情报的，他是真害怕芥川龙之介一生气，直接放罗生门咬死他。

心中愁闷，导致天羽暮一边喝酒一边向旁边人哭诉。立原造道抢过酒杯和酒，放到天羽暮够不到的地方，劝道：“不会的，芥川一定不会把你打死的，而且进行体能训练，对你也有好处。”

“好处训练完后才能收获，但被打死训练中就可以得到。算了，你根本就不懂！”说着，天羽暮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立原造道重重地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你在黑手党的风评很差，不是因为过于厉害，让人害怕导致差劲，是让人瞧不起的差，特别是码头那件事故之后……”他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其实你在黑手党的行为，我也觉得很……丢脸。”

“丢脸”这个词是立原造道能想到的最折中地词语了，他从心出发不想伤害或打击天羽暮。

天羽暮不语，只是趴着一味地哭泣。

时间长了，立原造道有点慌了急忙站起来，“你你你……不会是真的哭了吧！别哭啊，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十七岁的男生很喜欢哭吗？立原造道不相信，但听这哭声不像假的……“别哭了行不行？我错了！”

劝了半天，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啊！！！立原造道手足无措，感觉怎么都安慰不好。

“你好，这是你们点的菜。”服务员放下食物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而后抱着托盘看向立原造道，又偷瞄了几眼天羽暮，试探着询问：“请问这位客人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啊，不用管他……”

“诶，小野姐是你吗？”天羽暮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小野椿，演都不演了，朝立原造道露出一个狡猾的笑。

立原造道：？？？

“天羽！”

“小野姐，好巧啊，你是在这里上班吗，香草最近怎么样？”

“椿，上个菜怎么这么慢……他们是你朋友吗？”一句话的时间，小野椿身边就多了一位长相英气，神情不羁的女孩子。

用着看谁都是狗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天羽暮和立原造道，善解人意道：“那我先去忙了，但不要聊太久，老板会说的。”说罢，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羽暮之后才真正离开。

“抱歉。”小野椿向立原造道鞠了一躬，接着急切地坐在天羽暮身边，直接跳过寒暄，开门见山询问：“天羽，我有个事想问你。”说着不等天羽暮答应，就拿出手机递给了天羽暮。

手机页面上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的新闻，内容显示凶手已落网，将不日进行死刑，文字下面还配了一张凶手的照片。

天羽暮接过手机的手被小野椿死死握住，坚硬的指甲仿佛要嵌进血肉里，“天羽，他真的是凶手吗？”是吗？是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没有那颗红痣……请告诉我，我该不该相信自己。

天羽暮盯着那人的照片咽了咽口水，这份新闻出现的罪犯虽然长得和清水商很像，但依旧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不想说谎，但真相小野椿真的能接受吗？得知了真相，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又能做什么？天羽暮犹豫了。

两人内心都藏着鬼。

沉默了很久，最终天羽暮还是选择撒谎：“是的。”

听到这个答案的小野椿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完美无瑕的微笑，“谢谢，是就好。那我先去工作了，改日带着香草专门向你道谢，感谢这些天你对我的帮助。”小野椿拿回了手机，又向天羽暮鞠了一躬，回到后厨帮忙。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天羽说是“是的”……不，不是！！！

“那人不是真正的凶手。”立原造道点出他们心知肚明的真相。

“是不是都不重要，只要受害者家属认为是就行。”这话不对，是错误的，但又是正确的，正确到纵使每个人都认为是错的，但每个人都会遵循这个规则去做。

天羽暮轻飘飘说出原因：“小野姐没有能力报仇，其他受害者家属也没有。”真理存于秩序之下，已被构建好的秩序不容置疑，所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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