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千钧
陌生的燥热漫上五脏六腑,烧得阮笺云喉咙干哑,连眼眶都烫得灼人。
她死死咬着牙,挣开那人的手,逼迫自己扶着身边的硬物站起身,跌跌撞撞退至墙边。
身体贴在冰冷的墙体上,缓解了皮肤表面的滚烫,同时也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太子殿下。”
黑暗中,对面那人低低“嗯”了一声。
阮笺云手脚发软,只能倚靠墙体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
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沿着墙一点点摸索,寻找门或者窗的位置。
“别白费力气了。”
裴则桓的声音同样沙哑,平静的语气中深深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欲。
“我们被人下药了。”
“是软筋散,还有……春药。”
纵然心中已有预料,然而猜想得到证实的那一刻,阮笺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震。
是谁?什么时候?
仅存的记忆里,她跟着那小宫女去换衣裳,进了一座宫殿,然后便……
身体里陌生的火越烧越旺,混沌充斥了整个大脑,几乎要让她失去理智,就地软倒在地上。
阮笺云低低地喘息着,然而无论动作多慢,却依旧固执地摸索着。
衣袖与墙体接触,发出了细碎的摩擦声。
裴则桓静静听了一阵,才开口道:“……别白费力气了。”
门窗都是封死的,他之前探过了。
“这药是前朝禁药,服药之人,非交合不得解,违者,势必七窍流血而亡。”
阮笺云充耳不闻,只是兀自用手指细细探索着,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你还没懂吗?”
空气中依旧传来衣料的摩擦声,裴则桓定定望着黑暗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她似乎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行为。
“孤说,别找了。”
“门窗被封死了,你我出不去的。”
对面床榻上传来“吱呀”一声,似是裴则桓下床了。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声音低哑迷离,仿若呓语。
“你不想解药吗?”
阮笺云眼前几乎已被一片赤红覆盖,她牙关紧咬,霍然抬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下一瞬,眼也不眨就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剧烈的痛楚立刻将所剩不多的理智捡回了大半,她没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血腥气在空气中逸散,裴则桓嗅到了这味道,加之阮笺云方才的一声闷哼,霎时便意识到了什么。
“你干了什么?”
“——别过来!”
阮笺云低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枚簪子,直直地指向前方。
“……太子殿下,望您自重。”
这几个字,已是她用尽全力从齿关里挤出来的。
腿上的痛楚已不如方才剧烈,那把令她丧失意识的火似乎又要迎风重燃,以一种不可抵抗之势席卷而来。
阮笺云心下发狠,又将那簪子往里推了一寸。
“你……”
裴则桓短暂地失了言语,竟不知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女子。
她外表看着沉静温柔,内里竟是刚烈至此吗?
心中□□随着这一认知愈加蓬勃,他逼近一步,道:“你跟了孤吧。”
什么?
阮笺云正拼尽全力来抵抗意识的逐渐模糊,陡然听到他说的话,竟一时没明白。
“孤是太子,是日后的九五之尊。”
“而老九,没有母家撑腰,若孤念及旧情,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一个远离京城的藩王。”
“孤向你许诺,太子妃之位,会是你的。”
裴则桓笃定,她不会拒绝。
自己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嫌弃她曾为自己的弟媳,甘愿给二嫁的她太子妃之位,这样诱惑的条件,他自信没有女人可以拒绝。
眼看着离身前那人越来越近,几乎能感受到从她柔软双唇间溢出的馥郁吐息,裴则桓有些不受控制地更近一步,单手撑在墙上,将人圈禁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就要一亲芳泽。
下一瞬,却僵在原地。
一根锋利的长簪,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阮笺云尽力均匀着呼吸,保证自己握簪的手不会颤抖。
她平静道:“滚。”
裴则桓双眼眯起,呵笑一声。
适度的刚烈,他还能欣赏她的忠贞。
然而眼前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却让他身为太子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为何?”
“你如此苦苦守贞,难道是指望老九会出现在这里,为你解药吗?”
“孤提醒你,若此药两个时辰内未解……”
“下场,你可想而知。”
话音刚落,便觉颈间一痛。
是阮笺云将簪子推进了一分。
她的身子已撑不住墙,双膝无力地曲着,然而不知为何,听到裴则桓说的话后,身体里忽得爆发出一股蓬勃的能量,猛地推开了裴则桓。
裴则桓猝不及防被她推这一下,也没多少力气的身体向后仰倒在地上,发出“咕咚”一声闷响。
阮笺云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一片冰冷。
她不是在为任何人守贞。
名节、清白、贞洁,于女子而言,不过是粉饰的枷锁罢了。
她的身体,永远只属于自己。
她只是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只靠一味药,便妄图叫她失去理智?
凭什么只以太子妃之位,便妄图使她出卖灵魂?
阮笺云不齿,便也不从。
她不愿!
何必又问什么‘为何’?
不愿,便是无需问的原因。
她方才已经摸到了门的边框。
阮笺云飞快转身,然而还不待她朝门前奔去,便听“轰隆”一声巨响。
厚重的宫门向里轰然倒塌,阮笺云下意识背身弯腰,随即却被紧紧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卿卿,是我,是我。”
那人的手臂抱得极紧,勒得她近乎要喘不过气。
阮笺云怔怔抬头,借着黯淡的天光,看见了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眼前的男人嘴唇发着抖,全然不见往日的矜贵从容,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鬓发,一遍遍说着“没事了”。
苦苦支撑的心劲似乎一下子松懈了,如同坚固的城墙轰然坍塌。
她靠着他坚实的胸膛,喉咙发干,许久,也只轻轻唤了一声“含渊”。
他来了。
阮笺云终于支撑不住,要从他怀中软倒下去。
然而下一瞬,身子便被那人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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