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长乐天怀骨见故人（1）
边玉珣醒来时，手里正窝着一团暖融融软乎乎的布。展开瞧了瞧，高阔不一经纬混乱，似乎是自己将碎布凑一块却没能拼好。
如意丝的神识似乎也刚刚苏醒，它紧紧缠着边玉珣的手腕，说什么也不回到楚寻玉的身边。
而楚寻玉正站在屏风边，望着床上一人一物。
他道：“过来。”
如意丝不从，绞得愈紧。
边玉珣觉得好笑，一圈一圈将它摘下哄道：“回你主人那里去。”
如意丝落寞地飘回了楚寻玉的手上，变成了银丝没入他的袖中。
“你也刚醒？”
“嗯，天星台传了消息过来，今日所有弟子去敛峰集合。”楚寻玉从边玉珣的书案上取下信件，递到了他的手中，“看来你是去不成药王谷了。”
信上只写了集合的时间位置，具体要做什么却并未告知。
“今天是什么日子？”
边玉珣的问话刚刚出口，两人便对视一眼同时道：“试剑。”
想来时机似乎正好，既然要走问天榜的剧情，之前的一场试剑大会必不可少。
归一宗的试剑，年年都有举办。若是在寻常的年份里，试剑中表现优秀的弟子将会被天星台记名，等到秋季时将随着长老去参与游猎。但如果恰巧与问天榜秘境同年，则是一场长达四个月的选拔。
试剑的形式为守擂，敛峰里共设擂台八座，待到五月末，守擂成功的八人会随长老们选中的人一起去问天榜秘境。
这场试剑与边玉珣无关，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容与君亲传，容与君只有他这一个徒弟，自然会带着他去叩榜。而李逍也是被段月选择的那一个，自然也与他无关。
但试剑时，他的小师姐上台和敛峰的一个外门弟子对上。对方招招致死，毫不留情，小师姐险些丧命。
李逍自然坐不住，当即冲上去要为小师姐讨回公道。
那外门弟子可就有趣了，虽然边玉珣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他记得那家伙表面上是魔族，实际真实身份是李逍的心魔化身。这是李逍第一次与心魔正面对上，此次经历让他坚定了自己想要追逐和保护的东西。
虽然归一宗的试剑要求是点到即止，但是杀掉不怀好意潜入的魔族实在是大快人心，这场试剑也让李逍收获了不少好名声。
边玉珣和楚寻玉已经到了擂台下，他们来的不算早，已经有不少人失败离场了。
楚寻玉不知从何处拿来了双剑，放在手中颠了颠。
这架势，似乎是要亲自上场攻擂，可他明明是长老亲传，可以不用争这试剑之名。
边玉珣不解：“江寒带的人不是你吗？”
“是我，但是我为何不能上场？”话音刚落，他便飞身踏上擂台。
没想到这人竟有如此好胜之心，楚寻玉所用武器还是双剑，巧的是边玉珣以前也用双剑，一剑名碎云，一剑名断月，只是命契不再，他也没有了用剑的机会。此刻看见楚寻玉用剑，他不禁产生了了些许好奇。
楚寻玉对上的守擂人是边玉珣昨日在药王谷遇见的周天成，那孩子身形瘦小，但十分灵活，前几轮守擂看下来实力并不算差。
“天星台，周天成。”
“药王谷，楚寻玉。”
互通身份便代表攻擂开始。
周天成一个丹修，用起剑来倒是毫不含糊。灵剑在手以实体斩断楚寻玉的水剑，左劈右砍，剑影飞快，足下却灵稳无比，腰身几乎丝毫未动。
另一边的楚寻玉有些漫不经心，看似全是破绽，实际上双剑防得严实，不给对面任何机会。边玉珣心头一热，觉得他的双剑使得分外熟练，前几个来回下来，便已经能断定胜者为谁了。
边玉珣几乎能叫出楚寻玉每一招的名字，甚至连他的下一步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实在热血沸腾。
只是这人故意对周天成放水，有些剑路又实在丑得让他不忍直视。
最终以周天成的剑被挑飞为结果，楚寻玉攻擂得胜。
另一边擂台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阵仗之大，几乎引得所有人的注目。边玉珣也被这声音吸引，转头望去却见一柄剑直直朝他飞来。来不及反应，边玉珣只好愣在了原地。
“边前辈！避开啊！”
李逍大声喝到，而他脚下却仿佛黏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嗡！”
飞剑直直撞向边玉珣的面门，却被无形的壁障阻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那剑转瞬便碎成了齑粉。
边玉珣尚在晃神，直至身边人拉着他的袖子将他四处翻看了个遍，他才回过神来。
“边前辈，你没事吧？”李逍神色紧张。
那把剑是他小师姐楚月的剑，被敛峰的萧黎挑开，所以她输了这场试剑。但是没能想到这剑飞出了擂台，李逍本就关注着楚月的动向，见剑朝着场外飞出，顾不得去接小师姐下台，当即追着剑跑了过来。
谁曾想险些伤到边玉珣。
边玉珣安抚地拍了拍李逍的手，还在回想方才一闪而过的金光。那光芒不止出现过一次，帮他挡过妖血，挡过剑雨。如果没有记错，昨日上山下了雨，步成尘的避水诀挡下雨水时也是这般颜色。
他怎么做到的？将神识分散出来一缕一直用金光咒护着他的吗？
边玉珣望向擂台之上的楚寻玉，对方依旧在漫不经心地守擂。他又向四周望去，却没有看见步成尘的身影。
李逍还在一旁道歉，边玉珣回过神来道：“没事，你快去看看你的师姐，她可是……”
不对，哪里都不对，楚月应当以濒死之态败于心魔化身之手，不应该败在此时此刻，李逍也不应该出现在他身边。擂台上的人是谁？
边玉珣迅速往另一边的擂台赶去，正巧遇见楚月安然无恙地下了擂台。
“你……”
“我输了，要想找我切磋等我寻了新剑再来。”楚月看也不看边玉珣，擦了擦脸颊的血迹从她身边走过。
不对！
边玉珣看向擂台，那人身上缠着绷带有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出，正站在擂台一侧重新调整自己剑上的绑带。
“怎么会是萧黎？”
楚月败给了萧黎？
萧黎这人是什么人？
边玉珣难得迟疑万分道：“李逍你……不上场吗？”
楚月不应该败在萧黎之手，如果萧黎是李逍的心魔化身，这时候应该把楚月打个半死不活才对，但是萧黎不是那个心魔，他的身上没有一丝魔气。
李逍道：“我已经有叩榜资格了，不必参与今年的试剑。”
那心魔去哪儿了？
“啊！怎么会是魔族？”
“天哪，快去叫宗主！宗内出现了魔族！”
四周喧嚣又起，边玉珣循声跟去，只见楚寻玉双剑之下，躺着一个人形扭曲的红色身影，伤口正向外冒着汩汩魔气。
擂台上刀剑痕迹异常显眼，血迹染黑了地面，而楚寻玉身上却干干净净。他注意到赶来查看情况的边玉珣，朝他勾了勾唇角，轻轻动了动嘴唇，仿佛知晓边玉珣正在寻找什么。
“我，杀，的。”
他杀的，他杀了一个魔族？还是替李逍下手杀了李逍的心魔？边玉珣眉间有些酸涩，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他杀便杀了，最后冲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知道这个魔族应该被李逍斩去是吗？
这人，故意的吗？！
楚寻玉收剑，一脚踢起来那魔族的尸体丢下擂台。尸体沉重落下，尘埃扑了众人满面。边玉珣望着那尸体，虽然看不清尸体面容，但其服饰同敛峰外门弟子毫无区别，也和记忆力写下的心魔别无二致。
天星台带人前来调查，试剑仅仅停滞了一小会儿便继续进行。
楚寻玉……不，步成尘为何故意这样做，边玉珣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阻碍李逍阻碍天道，前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今天的试剑李逍从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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