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很快李宴景便知道了下人哆嗦的原因。
壮壮被发现的是一双脚。一双自脚踝处被斩断的、浮肿的、惨白的脚。
这双脚很小,左脚拇指还长了一块小小的黑斑,和壮壮脚上的黑斑一模一样。
是以,庄老夫人一看这双脚,惨叫一声,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庄慧兰惊呼:“娘!”她顾不得害怕与伤心,忙跟庄老太爷说,“爹,我先送娘回去。”
庄老太爷却只是看着眼前的断足,一语不发,庄慧兰只得招呼下人,帮忙把母亲送回去。
庄涛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扫过所有人,本就被断足吓得不轻的村民更是纷纷后退。
庄涛冲进人群里,随手掐住一个村民的脖子:“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对不对?”
“庄涛你疯了?还不放手!”
“那就是你对不对?”他的手移到了另一个人脖子上……
庄老太爷终于舍得转过身来,他拄着拐颤颤巍巍、晃晃悠悠走到庄涛背后,抬起拐杖狠狠打向庄涛的小腿。庄涛吃痛,小腿向地上一折,手上的劲儿也卸了。那翻白眼的村民捂着自己的脖子,满面惊恐地看着庄涛。
“爹!你疯了么?你难道不想找出杀害壮壮的凶手么?”
“疯了的是你!”庄老太爷面无表情的说,“你如果不想我把你腿折了,就收起你那副疯狗样!”
庄涛早就不满庄老太爷专断独行,眼下又亲眼目睹独子尸体残骸,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笑:“我不管你,我一定要凶手为我儿子陪葬!如果找不出凶手,我就要整个村为……”
见庄涛越说越不象话,跟在庄老太爷旁边的米阿勇不得不上前强行控制住了发疯的庄涛:“老爷,您冷静点!”
庄老太爷失望地瞥了眼那挣扎不休的不成器的儿子,随后缓缓走向李宴景。
李宴景面色一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李画师,求您帮我。”说着,庄老太爷双腿微微一弯——恰在此时,刘子昂牢牢扶住庄老太爷的双臂,庄老太爷暗暗使劲向下坠,身体却纹丝未动。他抬头看向刘子昂。
刘子昂神色淡淡:“老爷子小心,土地湿滑,摔了就不好了。”
庄老太爷心中微微一沉,索性站了起来,朝着李宴景深深弯下了腰:“李画师,我庄家乃是三代单传,我儿更是而立之年才有了壮壮。而现在……”
庄老太爷闭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再说,然过了会儿,他猛然睁开眼睛,眼中精芒不断,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要这贼子,血、债、血、偿!”
李宴景沉默了一会儿,道:“老爷子,您还是报官吧。我不过是个臭画画的,顶多也就是眼睛尖一点,实在不敢跟您承诺什么。”
“李画师我信你!”
李宴景心说你信我有什么用?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庄老太爷接着说:“何况如今一时半会官府也到不了此处……”庄老太爷终于老泪纵横,“起码得找齐我孙儿的尸身,叫他能安稳投胎吧!”
事已至此李宴景只能说自己尽力而为。
但李宴景学的是美术,不是法医,能从尸体上找出来的线索实在有限。她皱着眉盯着那双断足,过了会问:“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是我。”一个矮小的妇人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我、我听庄老太爷说谁能找到壮壮,他就给谁一大笔钱。我,想、想着,庄家有这么多下人都没能找到壮壮,那他肯定就不在庄家,我就想往山上碰碰运气。”谁知道一找就让她发现了这东西!
妇人看了眼庄家人,见他们疯的疯、晕的晕,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再问赏钱的事情还算不算数了。她心里嘀咕这凶手跟庄家多大仇啊,这么报复人家!
“你发现时这……断足就这样摆在这儿?一点遮掩都没有?你也没碰过?”
这可是死人的脚,谁敢碰?!妇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解释:“我就凑近了看了一眼,然后就再也没靠近,碰就更不可能碰了!”
李宴景见断足一尺外有许多脚印,但一尺之内却近乎真空。
这应该是有不少村民过来看热闹却又不敢靠近形成的。李宴景想着,下意识往地上踩了一脚,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她往后退了半步,低着头看了会儿那脚印,随后指了指距离断足最近的一枚脚印,问那妇人:“这是你留下的?”
妇人压根不敢再靠近那双断足,远远瞥了一眼,点点头:“你看那后头不还连着一块么?那是我脚滑了一下。”
她第一眼扫过去只是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双死人的脚!她直接被吓得摔了个屁股蹲,现在屁股上还一大块土渍呢!
“多谢。”李宴景点点头,壮壮最早也是死于昨晚,青桥村土地湿润,一晚上并不足以脚印消失——所以凶手是怎么把断足送到树下的?
她抬头看了眼翠绿的树木,爬上树放下来的?但如果是从树上来的,那脚能摆的那么整齐么?
还有,抱着东西如何爬树?
庄老太爷见李宴景沉默许久没说话,颤着嗓子问:“李画师,您可看出什么来了?”
李画师摇摇头:“线索太少了。麻烦老爷子帮我请大家先回去吧,我留在这儿再找找线索。”
“诶好,那您看看要不要留两个人在这山上再找找?壮壮他……”
李宴景犹豫了下,坦白说:“我感觉壮壮在这儿的可能性不大,但你可以试试。”
截止到目前,李宴景并没有发现能快速指向其他尸体部位的线索。但她发现凶手的某些行为很矛盾。
分尸目的基本可分为两类,或是为藏匿尸体,或是为泄愤怒而分尸。
若说凶手是为了藏匿尸体,可壮壮的断足就这么大咧咧的摆在一棵树下,没有任何遮盖痕迹,摆明了就是故意放在这里等着被人找到的。
若说凶手是泄愤分尸:其一,壮壮脚腕上的切口非常整齐,凶手的情绪很“稳定”;其二,断足不但摆放整齐,且除了脚腕断口处外未见血渍、除了脚底之外,其余地方并无土渍。这说明断足凶手特意清理过。
李宴景不认为这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能做到的。
既然这两种目的都与凶手行为不符,李宴景便揣测凶手会不会是为了向庄家示威炫耀,这才只留下一双脚。但若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双脚和一句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有何区别?甚至后者冲击力更强、也更简单。
李宴景琢磨不透凶手如此行事的原因,但依她猜想凶手既然摆出了断足应该不会在附近再放其他尸块了。
“好,那我再让人去别处找、去别处……”庄老太爷精神恍惚、步履蹒跚的模样实在叫人难以放心。
李宴景有心劝说,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是世间至痛。
米阿勇松开了满嘴污言秽语的庄涛,转而追上了庄老太爷:“老太爷,您等等我。”
刘子昂瞧了,轻声感叹了一句:“倒是位忠义之士。”
李宴景抿着唇,没说话。
“怎么?你对他有想法?”
“没有。只是房东长了一张薄恩寡义的刻薄脸,居然如此推崇忠义,实在惊人惊讶。”李宴景道。
刘子昂冷哼一声,正欲反击,却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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