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筹码
翌日,言栀勉强从榻上支起身子,软酪窝在枕头前舔着毛,江潜一把又将人捞了回来。
“我和谢闻枝约好了。”言栀睁不开眼,半梦半醒道。
江潜抬起头,远远望了眼更漏,无奈道:“我还以为时候尚早,你等不及去见他,好吧......我帮你穿衣。”
他清醒片刻,极熟练地捧来衣袍帮言栀穿戴,像极了皇帝身旁的宫女妃嫔,须得日日伴君左右,伺候穿衣才是。言栀想到此处,不禁笑了出声。
江潜也心有灵犀似的猜到他心中所想,执起篦子弯腰在他身旁,笑道:“如今我不便示人,便被你金屋藏娇似的日日待在府中,一切大小事务全都指望着令使大人,你可莫要贪恋裕都繁华景色,而忘了家中糟糠之夫。”
言栀抬起头,黑色的眸子望着他,好笑道:“是是是,我定当早日归家,好好疼你!”
江潜笑着敲击他的额头,言栀捂着痛处愤愤不语,只哼哼两声,待梳理好了长发,江潜执起醒狮簪子绾入发间。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要我戴这个?”言栀问道。
江潜将眸子隐在长睫之后,他道:“并非是什么日子,为何我赠你的东西却不喜佩戴,可是模样看腻了?”
言栀这才恍然,举手托着他的下巴道:“江尽月你会错了意,我并非不愿,只是我一向毛躁闹腾,怕一个不小心又溜了簪子摔坏了,没了法术,这可再难寻人修了。”说着,他又晃了晃白皙手腕上的青绿手串,道:“这也是你送我的,我可是日日佩戴。”
江潜这才舒展眉头,捏着言栀的腕子搓捻珠子,又忍不住用鼻尖去蹭他的脸,笑音止息着充斥内室。
“如此,我便安心了。”江潜道。
用完了早膳,言栀与他告了别,自顾登上马车,林随意甩开鞭子便走。言栀打开窗子,江潜没有同年前那般站在门前挥别,心中落空似的不安。
好在林随意的驾车之术足够的烂,穿越人头攒动的西大街时快时慢,言栀扒拉着车门险些将早饭吐出来,哪还有什么工夫胡乱想。
“你、你慢一点!”言栀捂着嘴喊,胃里翻江倒海。
“这还不够慢?人这么多,走路都比驾车快!”林随意的声音传进车中,不耐极了。
言栀努力平复着,气虚道:“稳一点......我要吐了......”
“你敢吐?你、你忍住啊!吐了自己收拾!”林随意说道,正好行人让出路来,他扬起鞭子,马儿便小跑起来,正跑得稳当时一老妪乍现路中,他忙拉紧缰绳,“年龄这么大还乱闯什么?也不怕自己闯去鬼门关!言栀,你坐稳......”
“呕......”车内穿来悠悠声响,林随意猛然一僵。
好不容易到了谢宅门前,言栀扶着河边柳树喘气,谢闻枝拍扶着他的背为他递水,林随意则将车停至了板桥前,拎着木桶舀水清洗,白眼翻到了天边去。
“咳咳......麻烦谢兄了。”言栀擦拭嘴唇,气犹喘着。
谢闻枝摇摇头,道:“林近侍就不是做车夫的料,五年前我也曾坐他马车,险些将隔夜饭吐出来,江潜就该送他去打仗。”
言栀直起身子,面色惨白,“从前我只觉得不太稳当,不知为何今日却......”
“西大街繁华拥挤,你只是从未乘车经过此处罢了,五年前那会便是江潜命他送我回府,途径西大街泛的恶心,往后回府,我是决计不再坐他的车,吃这苦。”谢闻枝摊摊手道。
言栀扶着谢闻枝的胳膊进了府,喝了碗茶总算缓过神来,他坐在谢闻枝的书房摇椅上,环顾四下。
原本院中摆不下的,不喜阳的花草盆栽不见了踪影,唯桌上孤零零一小碗苔藓,言栀发觉,窗子也没了,原本那窗子能够正巧望见对面谢疏林的寝屋。
“窗子呢?你这书房在阴处,没有窗子,回南天恐怕是要潮。”言栀说道。
谢闻枝撑出笑来,道:“这里不是池照,不会有回南天,窗子开着总让人心烦意乱,看公文时万不能走神,我便命人堵了。”
“花呢,也不种了?怎么就剩院里的几棵树了?”言栀再问道。
谢闻枝垂首道:“从前的都送给了诸位同僚,还剩下几盆是疏林喜欢的,我放在后院,晚些你带回府去吧。”
言栀微微讶异,道:“我以为......你已经想开了。”
谢闻枝轻笑:“如今太忙,没工夫料理这些,陆相宜时不时要从云水回来,住在我府中,还有那辛辞伤,假死后一直赖在后院厢房里不走,我实在腾不出工夫来料理花草了。”
言栀暗叹,裕都中最出名的莳花尚书不再料理花草了,在他心中,这可比丢官罢爵更为可怖。
“是么?”言栀同样低下头,“我不会劝你什么,但请谢兄莫再自欺欺人,疏林唯有谢兄这一位亲人,总得让他能放心得下。我,我师从孟黎书,同陆相宜学的却并非一类事,我曾梦见疏林,他在天地间的极乐之地,同我的父亲在一起,若他牵挂未了,恐怕是无法安心投胎。”
谢闻枝轻哂出声,没有说话,他一向不信怪力乱神,只是此番也动摇。
“你今日找我,不会是想说这些吧?”谢闻枝岔开话题,坐在了书案前翻开一叠册子,“若你无别事,还请自便,我有公文未批。”
“自然不是。”言栀斩钉截铁道,“我来此是为他事,请谢兄鼎力相助。”
“哦?也说我听听呗。”辛辞伤突然推开门探首一笑。
言栀有些拘谨,却道:“把门合上,你既然来了,便也省得我再去寻你一趟。”
辛辞伤挑起眉,坐在椅子上架起腿,一双沾泥马靴便抵在了谢闻枝的笔架旁。谢闻枝皱起眉,却并未说什么。
“此番来是想商讨一桩事,魏煦昭如今偏信长生之说,日日同道人促膝,荒废朝政,如今无暇顾及朔北,魏阶同赵醒也困在那不得出,与呼延臻周璇......”
辛辞伤笑着抢白:“你是想造反了?”
言栀瞥了一眼,道:“魏煦昭大限将至了,你要等魏邤继承大统,再来圆你那光复故国之梦?”
辛辞伤摆摆手,挑眉道:“言栀,收起你那弯绕心思,启国旧部势弱,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光复的,如今齐建国尚不足十五载,我等得起。”
“是,但我等不起了,”言栀转转手腕,看向谢闻枝,“我是言皇后旧人,我同自己府上那位毕生所求,不过是了却族人遗愿,魏籍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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