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烤红薯
“成,成安……”
或许是冷风吹得唐成安有些麻木,直到耳畔响起魏寻模模糊糊的声音,她的眼神才渐渐恢复清明。
“你怎么了?”
魏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表情担忧地看着她,指了指唐成安的脸颊。
唐成安:?
她也不清楚魏寻在说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摸上了脸庞。
烤红薯的温度早已传至手心,因此滑落至指尖的那股凉意才会更加刺骨,唐成安这才发现眼前已经白蒙蒙一片模糊。
她什么时候哭了?
魏寻被她这样子吓到,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手帕纸递给她。
唐成安抽出几张浅浅擦了一圈眼眶周围,发现溢出的泪水竟然能够轻易打湿大半张纸。
难怪魏寻会吓一跳,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居然哭得这么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因为想清楚魏寻不喜欢她吗?
还是说因为得知十年前的喜欢纯属自作多情而委屈?
可她明明一直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追求魏寻这事本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即使头破血流也无怨无悔。
所以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唐成安只觉得,在与魏寻有关的事情上,自己似乎越来越掌控不住了。
“没事没事,”明显是还没缓过劲来,唐成安鼻音黏黏糊糊的,“是这红薯太烫了,烫得手疼。”
即使这份心情唐成安自己都还没能琢磨明白,但她目前唯一清楚的是,无论如何,至少魏寻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于是她只能随意搪塞过去,
虽然理由着实荒唐。
魏寻无奈地笑笑,主动从她怀里拿过鼓鼓囊囊的袋子,忍不住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你怎么买这么多?成国哥回来了?”
“我大哥他估计不到过年没法回来,这些是用来还人情的,”唐成安的鼻音好转了些,一点点和魏寻耐心解释着,心中的困惑却又因为话题重新浮起,“有两个很早就离开的邻居在昨晚突然回来了,那家婶婶今早特意给我包了包子送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说着,她又突然朝魏寻靠近,手掌在挪动过程中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指尖,细嫩的皮肤触感与底下粗糙石砾对比明显。
不过咋咋呼呼的唐成安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魏寻怯生生地收起手,背在身后。
直到坐在与魏寻只有半个拳头距离的地方,唐成安才停止动作,转而歪着个脑袋,双眸扑闪扑闪地认真看着他。
“魏寻,我问问你,”唐成安直勾勾地盯着魏寻,态度诚恳,“如果有一个你从来不认识的人突然对你特别热情地示好,是那种落在行动上的好,你会因此很不舒服么?”
可能是由于刚刚哭过一场,唐成安眼周有些泛红,柔和的月光撒入她的瞳孔中,一双明目这会儿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二人距离近得魏寻甚至能借着朦胧月光,清晰地看见她因冷风吹过而轻微颤抖的眼睫。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撞入她的眼睛里,闪躲不及。
“分人。”
他装作思考了一会儿,只给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唐成安对这回答云里雾里的,继续追问:“那哪类人是能接受的?”
魏寻微微侧过身,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周围,柔和的笑意从眼底慢慢晕开:
“你应该知道。”
好吧,还是只有几个字。
“我知道?”唐成安听后扫兴地瘪瘪嘴,以为魏寻是故意卖关子,“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然而她的小声嘟囔并没有换来魏寻进一步解释,没有着落的半句话让她不自觉生起闷气。
和你这种高智商的人聊天真够费劲的,又不是外人,这么说话是想防着谁啊?
她在心里暗暗念叨了几句,也只能以这种窝囊方式出出气。
“哟哟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宁静。
唐成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见到角落里的二人便阴阳怪气地调侃:“我说我的晚饭怎么还没到呢?原来落入美人计里了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唐成安对付她这位不正经的二哥最有一套,“赶紧拿着你的晚饭回家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唐成泰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小妹每次数落几句后还会“贴心”地再送他一拳,所以他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哪知唐成安这回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话音刚落就一股脑地闷头把他拉走,最后也只是草草地和魏寻道了个别。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两人之间的气场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初见那会儿。
“等会儿,”唐成泰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非得把事情搞清楚,“你俩这又是发生什么了,怎么氛围冷冰冰的?”
“哎呀,别瞎操心。”唐成安显然没心情应付一心想要看热闹的唐成泰。
奈何这一家子都是不能被激的,见到她这么个态度,唐成泰还真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肯定不对劲!你不告诉我我就找大哥告状去。”
又来告状这一套,唐成安对她二哥的赖皮程度也是无可奈何。
“你又……”
她咬牙切齿地转身,刚张口准备一顿数落,却凭借微弱的月光发觉唐成泰脸上有点奇怪。
凑近一看,才看出那些斑点居然是黑紫相间的成片淤青。
“你脸上这是干嘛了?!”
由于一时着急没控制好力度,唐成泰被她这么一拽疼得哎呦直叫唤。
“嘶——”唐成泰疼得拧眉护住全脸,“没什么事,就是碰到车子故障摔了一跤。”
“车子故障?我说了你那破车修理也没用吧!你居然还敢骑着出去?!”
虽然嘴上不饶人,唐成安到底还是嘴硬心软,轻轻扶着唐成泰的脸反复查看伤口。
大片大片的淤青中还夹杂了许多因擦破皮结成的痂,周围还有星星点点没擦干净的血污。
唐成泰却像个乐子人,满不在乎:“哎呀,本来玩车就少不了受伤,看着吓人罢了,小伤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唐成安当然不信他这套说辞,奈何唐成泰总能像打太极一样糊弄过去,她也不好多计较。
然而当偶尔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时,那一道道血痕似乎比刚才在月光下愈加扎眼,微微肿起的下唇看得唐成安心里惴惴不安。
不知是不是因为头顶的月光,她只觉得此刻唐成泰的脸色有点莫名的惨白。
-
昨晚唐成安好说歹说了一晚上,唐成泰依旧固执得像块石头坚决不去医院,明明已经奔三的年纪却偏偏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小伤小痛无伤大雅。
可是他那狼狈模样,就连好不容易没有牌局碰巧在家抠脚的唐玉山看了都吓一大跳。
这怎么可能没事?
怎奈唐家许是骨血里就有股不服软的劲儿,唐成泰也是头倔驴,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力气占下风的唐成安拿他实在没办法。
第二天大早上起来,唐成泰就挂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在家中四处晃悠,唐成安看他状态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趁着周末偷偷跑去药店买点什么。
“一共二十八。”
由于唐成泰没有到场,药店医生只能听描述估摸着拿了几种简单的外用治疗药,只不过唐成安没想到这几年物价居然涨得这么快,随便几样就要二十多。
望着钱包里所剩无几的纸币,昨晚甚至拿不出买红薯和玉米的钱,唐成安心里就在滴血。
这次唐成泰可真欠她一个大人情。
“成安?”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买药了?”
唐成安:“刘姐?好久不见呀。”
刘姐好奇地朝袋子里瞟了一眼:“这些都是跌打损伤的药吧,你受伤了?”
“不是不是,是我二哥,他骑摩托摔了,又不愿意去医院,只能买点药搽搽。”唐成安反问,“你又为什么来这?”
刘姐笑了笑:“给我婆婆买点保健品。”
“好久没见奶奶了,她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她身子骨一直很好,最近忙着料理山上的金桔,每回下山大气都不喘一下。”
“呀,说起来,这么久我都还没去店里瞧瞧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不打紧,阿寻这些天一直有在帮忙,事情理顺多了。”
“魏寻他能帮什么?”
唐成安一想到魏寻正儿八经的模样,既没有推销的好口才,一身计算机天赋又偏偏在刘姐店里没处使,实在想不通他能帮上什么。
“啊,他没和你说吗?”刘姐表情惊讶,“不过他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名词,我这个没文化的听不太懂,总而言之意思就是要想办法打响名声,把牌子推销到南州以外的地方去。”
果然还是魏寻想得周到。
南州这么一个小城市,即使花了大价钱包装产品,可较低的人均购买力依然是致命打击。
短期内看着人满为患的店铺可能觉得前途乐观,然而长时间下来只会消耗资金寿命,到最后难免落得入不敷出的下场。
虽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现在毕竟不是七八十年代了,改革开放后物资流通速度加快,市场商品肉眼可见增多,眼花缭乱的品牌让人无从下手。
更何况刘姐这牌子是个新起之秀,目前只在南州城区范围内有较高的口碑,想要在类似品牌中打响名号就必须用点别的手段。
现如今最有效的方式估计就是上电视广告,可那些工商局的一个个狮子大开口,几秒钟就要十几万,做小本生意的人家哪里承担得起?
刚解决食品安全证,现在又出现个棘手的问题,原来创业竟然要克服这么多困难吗?
唐成安不自觉恍惚,想要尽可能与当年独自创业的魏寻感同身受,然而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各式各样的麻烦。
也不知道魏寻有什么好点子。
“你打算怎么办?”
自从早上刘姐告诉她困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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