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暮雪烟沉思半晌,还是选择了暂时不出来唱戏,但同意阿云将招募人手的告示牌挂到外头大门上去。
今日晚,听戏之人逐渐散去了,云华烧了热水,几个女人想要各自洗个澡,却听到外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哪来的叫花子?”
“看着像个年轻后生,怎么好端端的要饭吃呢?”
一片纷乱中,暮雪烟和云华出去,见嘉然戏院门前真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后生,他面上都是乌黑,头被一块脏兮兮的布包裹着,嘴里嗫嚅着:“给点东西吃吧。”
“你去后厨拿点馒头来。”暮雪烟轻声吩咐云华。
云华只探出头看了一眼,便点点头回去了。
这叫花子起先还在人群中睁着惊恐的双眼四处打量,及至听到了暮雪烟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云华拿了馒头出来,隔着门缝递给雪烟,雪烟一径上前把馒头给了这叫花子。
“吃吧。”她说完后,才想回去,便被这叫花子拉住了裙角。
“求求您行行好。”叫花子顾不上吃馒头,先跪下求情:“让我留下来做活吧,我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周围人越聚越多,就连阿成都出来看了。
暮雪烟挣脱不开,也无法,便叫阿成先带他进去,洗了澡换身干净衣服。
人一多,暮雪烟便打心眼里害怕,她怕人群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窜出来,追着她不放。
叫花子在地上磕头,暮雪烟闪身进了门去,从账房上拿了几两银子出来。
人留在这里终归不是办法,还是要尽早打发了好。
她才要出去,便见到阿成一脸沉重地从后院进来,正好撞见暮雪烟。
“雪烟,你去瞧瞧去。”阿成脸色不大对:“今儿这叫花子有点古怪。”
“怎么?”她听了,也变了神色。
阿成凑上来,小声说道:“这个叫花子没有头发。”他比划道:“只有这么一丁点发根还在头上。”
“他竟然能活着进京城,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若是被巡逻的官兵抓了,一准按照疯子处置了。”阿成继续说道:“哪有乱剪头发的。”
“我去瞧瞧。”暮雪烟跟着阿成一同到了后院的杂物房内,叫花子才洗完澡,穿了一件阿成的衣服,倒露出清秀的面容和颀长的身形来。
“多谢老板娘。”他一边擦着湿发,一边点头道谢。
暮雪烟看过去,他头顶的发果然只有一寸来长,分外古怪。
可看到他的脸,她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忍不住想要凑近了看。谁知他也伸出手来,一把掀开了她的头巾。
青紫色的大包呈现在他面前,他惊得后退两步,口中发出“啊!”的一声。
暮雪烟忙将头巾包好,歉意道:“吓着你了?”
“胡闹。”阿成瞬间暗了神色:“我们老板娘好心收留你,你却对她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他忍不住上手拽那叫花子,驱赶道:“趁天黑赶紧走,我们庙小,留不住你。”
“慢着。”叫花子对着阿成连连摆手:“我有一句要紧的话对老板娘说。”
阿成更加生气:“快走!少在这里嬉皮笑脸。”
“让他说。”暮雪烟制止了阿成,神使鬼差之间,她总觉得这个叫花子在哪儿见过。
“没关系,阿成哥在这里,无妨。”她见那叫花子转转眼珠,只盯着阿成看,便补充道。
叫花子这才凑上前来,轻声问道:“老板娘,你是不是叫谢倾闻?”
“我……”暮雪烟只知旁人称她谢三娘,却不知她的真正名讳。
“作什么打听我们老板娘名讳?快滚!”阿成再也忍不住,在旁边寻了一根扁担出来,威胁道:“你走不走?”
叫花子一边躲,一边说出许多疯话来:“你在苏南大学,是艺术表演专业的大三学生,你在苏南大学东门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
阿成怔住了,随即又冲上前去撵他:“疯子!”。
叫花子继续嚷道:“你室友叫王沛然,和你同一个班级,你们两个都准备毕业之后进苏南剧院!”
见暮雪烟怔住了,他一边跳一边喊:“你妈妈还在等你回去呢,谢倾闻!”
“我妈妈?”暮雪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心中忽然泛起一阵别样的焦虑情绪,仿佛真的有个至关重要的人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回去。
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她呼吸不畅,只得蹲下身子,胸前像堵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她用手去捶,但无济于事。
渐渐地,头顶也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逐渐蔓延到太阳穴。
阿成早就过来了,就连阿云、云华和天冬几人都赶来了。
“你怎么样?雪烟?”几个人纷杂的声音过后,天冬准备背起她,到最近的医馆去。
可暮雪烟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谢倾闻,妈妈,苏南大学,艺术表演,王沛然,这几个熟悉的元素逐渐组成一幅神秘的图画,可四角还不甚分明。
叫花子还在喊道:“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云华皱着眉问:“阿成,你干嘛把这个疯子搞进来?”
逝去的记忆如流水般缓缓回归,暮雪烟瘫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忽大忽小,她像是发了烧,人都糊涂了。
她猛然想起来,她节假日时因为不开心,独自一人出来转悠,无意间进了一间博物馆,那里头都是些老旧的东西,无甚可看,有的东西甚至还没来得及裱上玻璃,任由参观者随意乱摸。
她只记得她的指尖划过一个冰凉润滑的东西,随后的记忆便消失全无了。
眼前这个乱蹦乱嚷的叫花子,是她才分手几天的前男友赵明宇。他在网上撩骚美女被她发现,一气之下便分了手。
也就是说,谢倾闻,无意间穿梭到了古代,成了暮雪烟。
这样离奇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她从溪水中醒来没多久便会唱戏,她在苏南大学主修的课程便是戏曲专业,她的毕业导师也是戏曲方向,她也爱戏曲。
众目睽睽下,她勉强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腿,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她问叫花子:“赵明宇,你怎么也来了?”
嘉然戏院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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