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治疗
空乃站稳，抬头观察药研所住的地方。
第一感觉是药味，但没有空气不流通的窒闷感觉，占地比一文字部屋大，一眼看过去很空旷，唯一一张被褥在另一扇窗子的旁边。
空乃顺着浅色的被子上移视线，深蓝色笔挺的军装，内敛高贵的金色纽扣，然后是缺乏血色的双唇，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注视着空乃，即使虚弱地半靠着枕头上，也充满如王子般的优雅克制。
“初次见面，我是一期一振，对于您的帮助，在下和弟弟们感激不尽。”
“不用不用！我是空乃，请问怎么称呼您？”
空乃赶紧摇头，应该是药研帮了自己才对，这只能算是再正常不过的报恩而已。
“一期尼一期尼，就叫这个！”整理裙子的乱藤四郎举手提议。
“乱！”一期一振皱眉，语气严厉。
“乱！你在说什么啊！？”其他兄弟冲上来捂住乱的嘴，将挣扎的他拖下去。
出意料的是，空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一期尼”。
一期一振失语一瞬，无奈又温柔地扬起嘴角，“我很高兴有这个荣幸得到您这样的称呼，空乃。”
“你看起来比我的弟弟们显现出来的年龄小一些。”一期一振向空乃招手，语带歉意，“请原谅我的失礼，穿过大半个本丸，还请过来这边休息一下。”
空乃依言走过去，在厚递上的垫子上跪坐下来，离得近了，一期一振温柔大哥哥的属性越发明显，金色的眼瞳泛着柔和的光晕，空乃感到羞窘，又忍不住靠近，视线定格在一期一振领口的金色纹样上，不敢对上一期一振包容的视线。
厚和其他兄弟将一张矮桌搬过来，摆上茶杯和零星的几颗糖果。
“招待简陋，还请见谅。”这把恪守礼仪的太刀露出微微羞窘的神色。
“不不不！这已经很好了！”空乃摆手，“药研给过我糖果了，很甜很好吃！”
一期一振看出她的局促，不动声色地引开话题，“药研很快就回来了，你和药研是怎么相遇的呢？”
提到熟悉的可以依靠的人，即使药研不在这里，空乃还是对他的兄弟有了熟稔感，紧绷的肩背缓缓放松，“药研救了我，那天……”
对昨天才知道空乃存在的小短刀们来说，药研和空乃的相遇十分具有吸引力，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扯着跪坐的垫子一点点往前蹭去。
一期一振无奈地看了眼专注好奇的弟弟们一眼，放纵了他们的行为。
空乃讲完了，口渴拿杯子时被身边围着的刃吓了一跳，他们挤挤挨挨的，前倾着身子。还沉浸在空乃与药研离奇的相遇里。
“啊！好像奇遇一样，就这样遇见了！好浪漫！”
金色长发长相甜美可爱的小短刀捧着脸发出感叹，是一直护在她身边的那个人，空乃看到他就忍不住微微脸红，她的声音像浓稠流动的蜂蜜一样甜，眼睛是名贵的蓝色宝石，只要一和他对视，空乃就仿佛坠入了甜甜的梦境。
“呜对，药研哥好厉害！”
就在小短刀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的时候，话题的另一个对象回来了。
“药研！”
“药研尼！”
药研一边回应，一边在兄弟们留出来的位置上跪坐下来，将手上拿着的药箱在旁边放下。
“大家，一路上没事吧？刚才在聊什么？”
“没事。”
“是你和空乃相遇的事！”
“对！好神奇！”
药研简单安抚了一下激动的兄弟们就转向一直望着他的空乃。
“事不宜迟，现在来治疗吧。其他刃退开一点。”
“失礼了，伤口狰狞可怕，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一期一振调整坐姿，笑容带上歉意。
粟田口短刀们都安静下来，向后退出空位方便药研操作。
一期一振的衣服被解开，然后是一圈圈解下的带有斑驳血迹的绷带。
空乃屏住呼吸，皮肉绽开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小短刀们隐隐带着哭腔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药研让开身位后，空乃挪动膝盖，咬着唇将微凉的双手搓暖，然后虚虚地覆盖在伤口上方。
这条伤口比她的两个手掌还长，深处是粉色柔软的血肉，边缘泛白。
即使遮住了一些，空乃的脑子里还是那条空洞洞的伤口，她不可抑制地想象起鲜红的血液涌出或者肠子掉出来的可怕场景。
她稳住心神，按照三日月教授的方法将灵力引导并转化，手下随之泛起淡淡的白光，日夜难以止息的疼痛在这白光下淡去，渐渐生出的是难耐的瘙痒。
一期一振放缓呼吸，因警惕的本能而绷起的腹部肌肉松懈下来，空乃感受到了手下的变化，咬着嘴唇的力轻了几分——她也很紧张。
这一次治疗和实验的那次不一样，空乃感觉面对的是一个大坑，这个大坑里急切地需要灵力去填补。她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控制着灵力的输出，将双手向下移动。
药研拿着帕子，时不时擦去空乃额头上渗出的细小汗珠，注意到空乃逐渐苍白的脸颊，出言制止，“空乃，先休息一下吧。”
费力控制着灵力输出的空乃没有说话，轻微摇了摇头就投入到手下的治疗中去。
几缕汗湿的发丝在摇头的时候沾上脸颊，全神贯注盯着这边的乱伸手将它勾下，空乃没有注意到，随着灵力的不断输出，她的唇色越来越白了，手臂也开始细微抖动起来。
下一刻，一期一振的手扶上了空乃的手臂，不用再苦苦支撑着这个姿势，一阵酸痛从她的手臂上传来，缓过这一阵，空乃完全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专心传输起灵力。
完全治疗好胸口伤势的一瞬间，空乃身体晃动一瞬，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一期一振反应迅速，用手臂将空乃稳稳托起。
空乃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只感觉手上传来温暖让她想要更多。
“好……好暖和……”
短刀们还被空乃骤然的倒下惊住时，一期一振已经快速地托起空乃的腋下，将她塞进被子里。
“药研，空乃的温度太低了！”他将她抱进怀里，被褥拉倒下巴尖尖，手掌贴上空乃泛凉的额头，“平野，把热水拿过来！”
他的语气还是克制的，快速果断的指令显示出作为皇家御物的威严与素养。弟弟们毫不犹豫地遵循着一期一振的指令。
药研被他的话惊醒，快速检查一遍空乃的身体情况。
“轻微失温，应该是灵力使用过多，超出了身体的极限。”药研脸色凝重，“她需要热量。一期哥，你先抱着空乃。”
“厚，我记得橱窗里有两个热水袋，你把他们拿出来灌上热水！”
一旁抱着小老虎的五虎退上前，语气细弱，水光在眼中晃动。
“药研尼，小虎说可以帮空乃取暖。”
…………
空乃感觉自己很冷，但是好像有个人抱住了自己，热量从他的身上传来，身体深处传来的寒冷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手脚两边好像蹭上来了什么暖呼呼毛茸茸的东西，迷糊中的最后印象是两个散发着蓬勃热量的东西被塞进了怀里。
空乃睡得并不安稳，身体各处都是力竭带来的酸痛，半梦半醒中它们的存在感不断显现。
“一期哥，太好了！你的伤好了！我们好担心。”说话的人压低了音量，好像是不想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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