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为了他
慕厌舟忽然用力抱住了宋明稚的腰,将他拥进了怀中。两人的身体在这一刻紧贴在了一起……秋夜的寒气于刹那之间被他拦在了身后。
隔着那件稍显单薄的秋衫。
宋明稚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属于慕厌舟的呼吸还有体温。
秋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宋明稚的耳边除了雨声还有秋风摇动铃铛的脆响以外,便只剩下来自慕厌舟的浅浅呼吸,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一时间,宋明稚竟然生出错觉——
此刻这世上似乎只剩下了齐王,与自己二人。
直到慕厌舟开口轻轻朝他道:“方才那名‘盗贼’并未招供消息是我手下的人,从严元博一党身边打听来的。”
慕厌舟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宋明稚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发出的那一点震颤。
他的耳尖不泛起了红,接着又强行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盗贼……”宋明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厌舟在同自己说什么,以及对方话里的意思:齐王殿下在严元博与他同党的身边安排了人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慕厌舟说正事的时候不但不再避着宋明稚,甚至像是有意将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他听。
宋明稚轻轻地点了点头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件事上。
慕厌舟的手指,状似随意地在宋明稚的背上轻点了两下,忽然朝他问道:“阿稚以为,此人应当如何处置?”
浅浅的酥麻感如同石子落在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上,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宋明稚的小半边身体都因此而生出了一阵陌生的感觉。
现在似乎不是谈正事该有的样子……
但是听到他问宋明稚还是立刻打起了精神。
他停顿片刻,朝对方分析道:“……依我所见最好将那名‘盗贼’稍加惩处便放离王府。总之将他当作一个不小心冲撞了殿下的普通小毛贼就好。”
慕厌舟笑了一下
宋明稚努力忽视心底里那阵奇怪的感觉“严元博派他伪装盗贼试探殿下就是想凭武艺这一点确定殿下究竟是不是像传闻与平日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朽木’。假如殿下将他特殊对待不就坐实了严元博的猜测吗?”宋明稚停顿片刻轻轻蹙起了眉道“届时不但会引起严元博还有他同党的警觉甚至他极有可能将此事暗示给皇帝这对殿下百害而无一利。”
宋明稚相信齐王殿下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后慕厌舟便低低地笑了一声朝他道:“阿稚说得对此事便按照你说的这样来处置。
”
-
齐王府内热闹非常。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便上演了数场大戏。
王府里的人确认“那名小毛贼只是不小心冲撞了齐王殿下”后,便按照律法将他交到了官府,由官府处置。不久后,禁军的现任统领,也来到了齐王府中,与慕厌舟沟通密信一事。
——如今,旱灾已经随着秋雨的到来而结束,但是“赈灾”一事才刚刚开始。
这场旱灾遍及京畿十八个县,甚至就连崇京城也受到了影响,赈灾绝非易事。虽说有户部尚书杜山晖坐镇,可是此事绝不是他一个人和几个心腹手下能够做到的,更多的是需要地方官员的配合。
就连多年不理朝政的皇帝都清楚:
粮仓与远霞县的那场大火,背后藏着,的定不只有一两个人而是牵扯众多。如今,非但不是将他们连根拔除的好时候,甚至这样做还会延误赈灾的进度。
因此,皇帝如今只是派慕厌舟与禁军一道准备调查此事,并没有让他们直接动手。但是,这一点也不耽误众人清楚地意识到——等京畿附近的事情处理干净以后,皇帝就要同这群人秋后算账了。
……
秋雨连绵,寒意愈浓。
慕厌舟肩膀上的伤口,终于有了愈合的迹象。
慕厌舟虽然在名义上还只是户部的一名闲官,但是皇帝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他去禁军衙门报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养伤的理由已不能用太久……
而慕厌舟身体里的蛊虫,也因为周太医所开的汤药,而变得格外活跃……解蛊一事,容不得再耽搁。
万幸,解蛊的时间也终于到了。
崇京城,大雨倾盆。
现在明明已是巳时,可是崇京的天色,仍像清晨一般昏暗。本该斜斜挂在天边的太阳,藏在了像棉被一般厚重的阴云的背后。细密如丝线的雨滴,为整座城市织出了一件纱衣,穿蓑衣行走在长街上的人,甚至要眯起眼睛,才能透过如纱网一般的雨雾,看清楚前方的景象。
宋明稚借着雨势,从侧门离开了王府,一路骑快马朝着崇京城外而去。他刻意隐藏了身形,直至离开崇京城,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醉影楼的老板珈洛已经带着蛊母,回到了中原,此时就在崇京城外。
珈洛并不知道身中蛊毒的人究竟是谁。
担心横生枝节,宋明稚决定自己去崇京城外,从珈洛的手中取来蛊母,回到齐王府。
“驾——”
马蹄声和着“噼啪”雨声,响彻了整条街巷。身着蓑衣、骑在马背上的宋明稚,微微收紧右手,抱住了怀中的陶瓮,生怕里面藏着的东西,被大雨所淋湿。
他虽然单手抓着缰
绳,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马匹的行进。
转眼之间黑鬃的快马,已经飞驰过崇京长街,朝着齐王府所在的那个方向而去,片刻就消失在了厚重的雨帘后,只留下一串串浅浅的水洼。
宋明稚并没有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武功的意思。
他将马系在了府外一家客栈内,转而越过院墙,悄悄回到了府内。继而将蓑衣换成伞,加快脚步,带着陶罐走到了徽鸣堂的大门前。
甫一走进小院,宋明稚便隔着淡淡的雨腥气,嗅到了一阵汤药的苦香。还没走到徽鸣堂,急匆匆朝前而去的元九,便看到了他的身影:“参见王妃!”
虽说元九早就知道,宋明稚已经通过醉影楼,找到了蛊母。可是直到这一刻,看到带着陶罐朝徽鸣堂而来的宋明稚后,他这才将高高悬着的心,咽回了嗓子眼里。
宋明稚朝元九点了个头,便跨过门槛走进了徽鸣堂的正厅。
此时,这里只有慕厌舟和几名心腹,还有周太医在。宋明稚刚走进正厅,便隔着雨幕听见慕厌舟的声音,随着一阵轻咳声,落在了自己的耳边……
慕厌舟的声音里,难得没有了笑意,除了认真以外,还有几分肃然之意:“后面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宋明稚的脚步不由一顿。
他下意识停在了正厅内,隔着雨声,去听稍间内的人都在说什么。
慕厌舟的话音刚一落下,侍从立刻开口应道:“回齐王殿下的话,已经安排妥当了!”不同于慕厌舟话语里的平静,侍从的声音里,明显能够听出紧张甚至恐惧。
“咳咳咳……”
慕厌舟又咳了几声,接着低声道:“好,朝堂上的事情,杜大人自有定夺,本王便不再多说。你们只需记得,若是蛊毒没能顺利解开,对外便说……”
说到这里,慕厌舟忽然停了下来看,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安排才更为妥当。
宋明稚的心重重一沉。
解除蛊母需要蛊母,但无论是慕厌舟还是自己都清楚:他体内的蛊虫,早就已经开始反噬。不是说有蛊母,便能够保证解蛊万无一失。
与之相反的是:此事失败的可能性,或许要略大于成功。
宋明稚听出来了……慕厌舟这是在向身边的人,交代“身后事”。
宋明稚刚想到这里,慕厌舟的声音便自稍间内传了出来:“便说,齐王是因酗酒,而出事的。”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可是宋明稚却随着慕厌舟这句话,紧紧地攥住了手心。
功名利禄固然重要,但是对这世上许多人而言“身后名”或许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就连许多圣人贤良,都没有办法免俗。放眼整个天下,凡是对朝堂
大事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昏君,并早将左相严元博,与其同党看作“奸佞。
若齐王真的出事……
世人便会知道他的难言之隐,而他也将恢复一世英名。
可是若是按照齐王所说的来,他只会在青史之上留下一段荒唐、唏嘘的文字。
齐王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宋明稚的心中莫名泛出了一阵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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