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霞漫漫
路珩之左右看了两眼，见赵衍奚依旧在看他，无奈道，“吃就吃了，本来就是给人吃的。”
赵衍奚微微拧眉，他询问过老头子，已然知道这种东西有多难得，但听路珩之的语气，仿佛给他吃的并不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奇珍异宝，而是普通的一块糖果。
赵衍奚想起来，不止雪域冰蝉，他连路珩之的功法都练过了，清风客栈也把他当成另一个东家对待，有的时候甚至还会问他看不看账本和盈利。
啧，若是平常人，赵衍奚会觉得这人对他有什么想法。但如果是路珩之的话……
路珩之对他这么好似乎是因为他娘，赵衍奚又想起路珩之总是用一种自以为很隐晦克制，但在他看来却是非常明目张胆的怀念的目光盯着自己……
赵衍奚抿抿嘴，心下有些不忿，初到雪山时，两人刚认识，他也就忍了，现在他不想忍了。
“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赵衍奚道。
路珩之：“……”
“虽不知你是在透过我去看哪个人，但你也很清楚的吧，我并不是她。”赵衍奚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路珩之，语气却冷的像冰一样，“你认识的是我，是赵衍奚。你若想对我好，只能因为我是我，是赵衍奚才行。”
路珩之被赵衍奚说地有些无地自容，不敢去看赵衍奚那双明亮的双眼，瞬间错开眼神，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却又被赵衍奚捧着脸抬起来，与他对视，喝道，“听清楚了吗？”
……
路珩之此时内心非常的乱，他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除了被正主当面揭穿心思的窘迫难堪之外，更多的是自己将无辜的少年人牵扯进来的愧疚。
路珩之再度叹了一口气，就在他以为少年或许再也不会搭理他的时候，门哐啷一声打开了，他苦恼了一夜的人提着把剑，神情气爽地出现在门口，叫他，“路珩之，起来了没？出去练剑啊。”
路珩之这才发觉，天已经亮了。他刚坐起来，赵衍奚就泰然自若的走了进来在桌旁坐下，仿佛昨天的事情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他见路珩之双眼无神，还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笑道，“你这是一夜没睡？怎么？是觉得昨天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了？”
路珩之摇摇头，从床上下来，又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递给赵衍奚。
赵衍奚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晶莹剔透的小玉蝉。
“效率这么高？”赵衍奚挑挑眉，拿了一颗扔进嘴里，“嗯，不错，挺甜。”
昨天赵衍奚离开前又突然间想起这人为了骗他吃下那雪域冰蝉还找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冰糖玉蝉，于是又跟路珩之翻了翻旧账，他还没吃过那种糖呢。
于是路珩之答应他会再给他做一些的，又怕少年只是随口一说，不愿再见他，第二日便会早早离去。便连夜做了去，打算在赵衍奚离开之前送给他。
赵衍奚又砸吧了两下嘴里的糖，疑惑道，“你又放了雪莲？”
路珩之点点头，他在雪山上说的那颗玉蝉糖里会有雪莲的药力，以为赵衍奚要的就是这种，所以便找来一朵雪莲做糖的时候放了进去。雪莲虽然难得，但对他来说却也不是难事。
“怕你吃着太补，对身体不好，所以这一盒总共就放了一朵。”
赵衍奚点点头，接过路珩之手里的盒子，心安理得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一边起身出门还一边对只穿着里衣的路珩之说道，“那我先出去等你，你快些洗漱，然后出来我们一起练一把，许久不见，你定然剑法也进步了不少。”
并没有勤修剑法的路珩之：“……”，不知道他现在随便编一套剑法还来不来得及。
不同于路珩之的辗转反侧，摊牌后的赵衍奚反倒是更加洒脱，对清风客栈和路珩之俨然就像是对在鹧鸪天和他家老头一样自在。路珩之在穿衣服的时候还听到他对清风客栈的刘掌柜和小二吩咐把客栈的院子清理出来，别让客人来打扰。
……
院子里，段无暇和白若雪站在一起，看着路珩之和赵衍奚对练。
白若雪的武功和剑法虽然比不上段无暇和赵衍奚，但白家也是为她从小聘请名师教学，所以白若雪此时也算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
“段大哥，你能看懂衍奚和路公子的剑招和路数吗？为何许多剑招我只能看到一半，而另一半就消失了？”
段无暇摇摇头，“我也是看个大概，不过这另一半剑招不是消失，而是掩藏在身法之下，隐隐绰绰，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汹涌万分。很是精妙，他们二人的身法和剑招甚至还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想必这路公子跟赵兄的关系一定很好，竟对对方的功法和剑术了若指掌。”
白若雪看了段无暇一眼，“怎么看出来的？”
段无暇笑笑，“若不是对对方的套路都一清二楚，怎么能打这么久，他们用的剑招我们看着只是那么几式，实则变化万千，若不是知道对方下一招会如何变化，怕早就是分出胜负来了。”段无暇越说越是激动，“真想跟他们打一场啊。”
听完段无暇的解说，白若雪又聚神观看着二人的比试。段无暇不说她还没那么快发觉，这么一说，白若雪到是更觉得对打的二人默契非常。而且明明段无暇说的是非常凶险的比试，但白若雪倒是觉得二人打的有些……“黏糊”？
她知道赵衍奚的《梅花醉》是鹧鸪天不外传的功法，而且若想练到《梅花醉》最高层，非鹧鸪天的教主和继承人所不可。难不成这位路公子也是鹧鸪天的人？
白若雪看着虽然已经处在下风，但却越来越开心的眼神越来越明亮仿佛只能看到对面之人的赵衍奚，握紧了手中的剑，心里默默地种下了自己也要变强的想法。
段无暇看着气势变了的白若雪，开心地说道，“若雪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们打一架，我就知道，没有人看到如此精彩的打斗之后还不心动的。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等他们分出胜负之后，输的跟你打，赢的跟我打怎么样？”
白若雪：“……”，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非常想给段无暇一拳，还有，“凭什么我要跟输了的那个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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