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见沈家结清诊金的义举，铺子里的众人又是一阵赞。
赖二老娘口中不住道佛，冲着几个比自个儿小一轮的晚辈拱手作揖。赖二看自家老娘这样，黑黄的脸上烧得慌，他之前惹完事便躲，从不曾亲眼瞧见自家老娘是这幅模样对着人弯腰赔罪。
赖二耷拉个脑袋，心里不是滋味儿，在沈知淳靠近时，飞快说了一句：“小心陆家人！”
随即搀扶着自家老娘，顶着铺子里众人戏谑的目光一步一步离去。
沈知淳面色不变，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事儿了，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转身继续忙得脚不沾地，那些小人的龌龊心思，他实在没时间琢磨，也琢磨不透。
好容易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清扫铺子落了锁后，一行人便拉着东西踏着落日余晖家去。沈知衍每日到这时候，会带着小妹沈知薇来茶水铺帮着收拾。
所以沈家铺子关门不算早，却回回都是最早家去的。一家子俱是一脸笑，小姑子夹在俩嫂子中间有说有笑的亲热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感情好的亲姐妹。
这一家子心齐和睦一处使劲的模样，看得周边众人心里直泛酸。一大家子十来口人过日子，家里极少有如此和睦的。
此时依稀能听见沈知薇笑着道：“大嫂，今儿兰姐儿又去摸小鱼去了。她能干得很，收拾出来足足小半盆呢！一会儿您还像上次那样，照着二嫂说的，拿面糊裹了，给炸小鱼吃吧！”
“我帮您看火。”沈知薇又晃晃林芷的手臂：“二嫂，你也想吃吧！”
林芷还真挺想吃的，可她偏生想逗逗沈知薇，平时乖巧的小孩子，逗起来最好玩儿了。
“我怎么听见上次大嫂训兰姐儿，让她不许再往河边儿去了呢？上次掉的金豆豆这么快就忘了？”
林芷说得是前几天，家里大人都忙，少不得便放松了几分对家里小孩的管束。这不，兰姐儿瞅着机会，便偷偷跑到山脚下摸鱼。
那里溪水浅，有那大胆的孩子耐不住夏日酷热，便偷摸着下水玩儿。
大人自然不许，可总不能把个能跑能跳的小孩拴在裤腰带上吧。总有那么些漏网之鱼跑去玩儿，兰姐儿就是其中之一。且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傻还是聪明。
晓得要挨打，居然装了半篮子的小银鱼回来，企图用这半篮子小银鱼抵过一顿打。那篮子还是她借口出去割草带上的呢！
好嘛，这下子做案工具和物证俱在，把家来的李玉香气得狠了，动手打了几下兰姐儿的小屁股。兰姐儿嚎的伤心，她是听同去的小伙伴说，这小鱼能吃，她想着自己没割草，那就带些小鱼回来吧。
她捞了大半日呢！
好，这一句大半日，又换来屁股上两巴掌。玩了大半日的水，也不怕得了风寒！
看兰姐儿哭得那么伤心，林芷最终把那一指长的小银鱼，去掉内脏，冲洗干净，裹了面糊糊，用油炸了给她吃。别说，酥酥脆脆，一口一条，是真好吃。
“没有，没有。”沈知薇赶紧解释，“我们没下水，是用大哥给编的草篓子捞的！”
嗯，看来一向文静的小姑子也参与了。炸小鱼的魅力不小。
沈知淳看兰姐儿挨打，不敢劝，下水确实不对。可他也知道自家女儿性子野，吃了这小鱼之后，只会更惦记。他小时候也没少下水摸鱼上树掏鸟，自然知道，这是禁不住的。
沈知淳索性给兰姐儿编了几个敞口细颈身扁，细细长长的草篓子给她下鱼。还抽空带着兰姐儿去了一趟，教她如何下篓收篓放饵料，但只一样，绝对不能下水！
不然，以后别说玩草篓子了，跟小婶学绣花儿去吧！
绣花？那是兰姐儿最害怕的事儿了。小婶婶什么都好，就是这捏针的活儿，她绝不会干的！那小小的绣花针，扎在指尖上，可疼可疼了！
也就小姑姑，奇奇怪怪，学得起劲儿。
三天的开张打折期后，沈家铺子的生意回稳。每日不过消耗三十碗左右的凉糕并七八缸凉茶。李玉香便提出，让林芷只忙时来帮忙，每日再跟着记账就好。并不似之前跟着她和大朗日日守在铺子里。
林芷废了几日功夫先把凉糕折腾出来后，就有了时间。她便想着给沈知衍裁身衣裳，沈知衍要参加八月的院试。先敬罗衣，后敬人，出门在外，总要多准备几分。
之前没给这人任何东西，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看沈知衍顺眼了几分。便给他裁了身骨缥色襕衫，螺青压边儿，圆领和袖口处略绣了几从细竹。
别说，这么一身穿上，林芷看沈知衍更顺眼了几分。李春花更是拉着儿子不住赞俊，连兰姐儿都仰着头说：“小叔，好看！”
林芷当时就瞧见沈知薇脸上犹豫的神色和李春花拦着她的小动作。回头一想便明白了，沈知薇是想跟着她学手艺。
说实话，林芷手艺稀松平常，只是在配色绣样上出挑些。她还记得当时催徐娘指导自个儿时，时常偏头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她本来犹豫，但一想到这里的女子，连多看别人打个络子都被防。遂心一横，教，只要她想学，她便教。
后林芷借着这个由头提着凉糕凉茶拜访师傅，她实在有点在意之前回门时催绣娘脸上的忧色。
哪晓得什么话没问出来不说，还被师傅好一顿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那手艺还想着教导别人？算了算了，你教便是，只别误人子弟的好。”
林芷在她这儿学了十年之久，林娘子与她有活命之恩，她一点儿也没想着藏私。可这么多年了，林芷连略繁复些的花样都绣不好。
她是苏绣大家，最善花鸟。哪晓得最尽心教导的徒弟，到现在，连个蝶戏牡丹的纹样都没绣出来！
话题扯远了，总之，得了师傅的允许。林芷便开始教导家里的两个小女孩儿学刺绣了，没错，她把六岁的兰姐儿也薅来了。一个羊是放，两头羊也是赶，不如一起教了。
辩色分线劈丝学针法，这头一步，兰姐儿就头大。更别说之后学针法时，一戳一个洞，兰姐儿哭闹着再不肯学了，就算她娘把她的屁股打开了花儿，她也不拿针！
所以家里现在要想吓唬兰姐儿，都改口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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