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璟王府。
月色皎洁,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游廊上,殿内的玉器和瓷器碎了满地。几个黑衣人低着头跪成一排,晏月华双手撑在桌案上,五官在盛怒之下依旧美艳,不负北靖第一美人的盛名:“郡主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看不住郡主,你们是都不想要脑袋了吗!”
底下无人敢分辩,只是默契地各自将头垂得更低。璟王坐在一旁的舆车上,一向清风霁月的脸上也布满阴霾。
姜绮在姜家突然失踪已经十分蹊跷,而裴家的医馆也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太子却在这时突然回到上京。这几件事如此巧合地前后发生,实在令人无法不怀疑是晏绥的手笔。
他一脸阴色地靠坐在舆车里,半晌,沉声开口道:“阿川,今日之事你死不足惜,只是就算本王现在赐你一死,郡主依旧是下落不明。”
被唤作阿川的暗卫跟了他多年,自然立即心领神会他的意思,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砍下了自己的两根手指。
身旁同样跪着的几个同僚听到了声音,均是不忍相看。他死死咬住牙忍了片刻,开口时的声音仍旧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地有些发颤:“属下自知罪无可赦,但求殿下允许属下将功折过,属下一定尽心寻找郡主下落。待郡主平安归来之时,属下愿再以死谢罪。”
晏凌风冷眼看着地上几人,未置一词。晏月华皱紧了眉,对方此举根本无法消解她心头之恨,但眼下人突然不见了,除了继续寻找也别无他法,她方才发泄了一通,眼下也乏了,不耐斥道:“都滚下去!”
几人陆续从廊上退下,殿内就只剩下姐弟二人。晏月华不再绕弯子,转过头沉沉看向自己的胞弟:“是晏绥?”
晏凌风沉默不语,虽然他也很趋向于这个答案,但又隐约觉得这其中似有不通之处。
若是晏绥已经知道裴旖这个郡主是假了,便等于是也知道了她于长公主府而言毫无可以利用的价值,那他又为何要与她走近?
难道,他知晓裴旖的真实身份了?
他的眼底因为这个猜测骤然浸透寒意,但很快他又自我否定,不可能。
那枚蝴蝶玉佩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当年见过玉佩的人就寥寥无几,甚至连他自己也只是听说过,从未亲眼见到过,晏绥就更不可能知情了。
他闭眼揉了下眉心,半刻之后,抬起脸,看向面前的人:“可能是他,也可能另有其人。”
晏月华眉目紧锁,定定看着他的脸,他沉稳继续道:“太子突然回京,是因为遭人暗杀负伤。”
此次东宫的行军路线隐秘,对方能在晏绥刚离开京城不久就精准埋伏在青峰关,说明在他们与晏绥之间,另有一脉他们之前从未察觉到的势力在暗处。
“不管劫走姜绮的人是谁,此人既想用姜绮来要挟我们,就必不会危及她的性命。眼下在寻找姜绮的下落之余,倒还有另一件事可以先作打算。”
晏凌风顿了顿,接着道,“从前的东宫密不透风,我几次试图安插人进去都没能成功,如今裴旖既与东宫走近,我们何不顺水推舟,一石二鸟?”
可面前的人听言却是冷笑:“先前你也是这般说,可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就几次三番搅了你的计划,如今连晏绥都回京了,我们所有的准备全都功亏一篑!”
她越说越觉怒火中烧,美目中露出阴狠恨意,“我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我的女儿生死未卜,她凭什么好好活着?她现在应该在大牢里苟延残喘,而不是顶着郡主的身份滋润招摇!”
晏凌风的反应十分平静,显然是早已习惯了她的跋扈暴躁:“长姐莫要心急,裴旖必不可能知晓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使搅乱我们的计划也只是意外而已。至于晏绥,无论姜绮失踪之事是否是他所为,这笔账,都可以算到他的头上。”
晏月华冷冷瞪着他,似乎已经相当不耐烦他没完没了的说辞。晏凌风不慌不忙继续道:“眼下知道裴旖是假郡主的,只有你我二人,而知道裴旖是我们设计寻回来的,也同样只有你和我。所以,长姐,你才是受害者。”
他看着她的脸,缓缓重声道,“这十八年来你寻女心切,所以才会受人蒙骗,错将假郡主认作女儿。”
晏月华慢半拍会意过来他的意思,眼里的灼灼怒火逐渐平息。
“皇兄是明君,一向以仁孝治天下,若是他的亲生儿子,大昱的储君暗中阻止你们母女相认,还以郡主的性命要挟你——”
晏凌风轻蔑冷笑,“不知皇兄和百官知道后,会作何反应呢?”
*
长宁宫。
裴旖快步踏进门后,将怀里那厚厚一沓纸扔到了桌上,瘫在椅子上揉着自己酸痛的后颈。
青霜提着灯笼跟在她身后几步进来。一向沉静的郡主从太子书房出来时气鼓鼓的,这一路走得飞快,她都险些没有追上。没敢多嘴询问缘由,她熄灭了灯罩里的火后,试探问了句:“郡主,明天还要继续抄吗?”
裴旖没好气瞥着桌上那一大摞的纸,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抄。”
青霜喔一声,走上前来给裴旖捏着肩膀。方才她与南风通过气,此刻心里倒没有太担心,只是觉得疑惑:“可是经书没有拿回来啊?”
裴旖冷哼一声:“不抄经了。”
青霜心道谢天谢地,这些天抄经抄得她在一旁看得都腻歪了,好奇问道:“那要抄什么?”
裴旖紧紧抿住唇,心里歇斯底里咆哮,名字!!抄他的名字!!一万遍!!!!
见她闷着气半天不回应,青霜又问:“奴婢先去厨房拿些吃的来吧?”
裴旖摇摇头,她早饿得过头了,再说相比进食,她此刻有更要紧的事情。
她吩咐青霜去备水沐浴,待对方离开后,她抬起左手臂横在桌案上,另一只手搭住手腕,沉眸静待了半晌后,眉目间的凝重没有再加深,却也始终没有舒展开。
她的脉象并无异常,不像是中毒后的迹象。
裴旖缓缓放下手臂,内心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因为未知而更觉不安。
她看得出来,虽然晏绥已经认定她骗了他,但至少暂时,他并不想要她的性命,那杯茶说是毒药,应该也只是为了折磨她而已。
可眼下她饮下那杯茶已经有半个时辰,身体毫无反应不说,连脉象也不见端倪,而又因为对方是晏绥,所以她此刻更拿不准,到底是毒药的作用还没来得及发作,还是说那副所谓的毒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她被这种不确定扰得心浮气躁,同时又不禁自嘲暗想,这种明知有异却摸不着也看不见的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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