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偷窥
周五，接连下了两天大雨的江城难得放晴，清晨起了大雾，王江开车谨慎，于是意料之中的迟到了。
梁璐走进班级，早自习已经结束，同学们有的去操场跑步锻炼身体，有的直接跑去食堂吃早饭。
宋臻由于生理期不舒服，正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梁璐看她趴在桌子上，害怕吵醒她，于是轻手请教的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来。
“我没睡。”
听到动静后的宋臻掀起眼皮无精打采的说，却在看到梁璐后瞬间精神起来。
梁璐今天穿的正是昨天她送的那件半袖。
“还怪好看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高中生活枯燥乏味，学校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平日里除了学习、做题就是考试，学生们像是被上了发条的钟，只能被迫着向前不停的走。
一周时间也只有周末两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所以每到周五，学生们往往比较躁动，上课也容易开小差。
上午第二节课是班主任崔文理的数学课，他深知学生习性，为了提高学生注意力，周五的课他偏爱提问。
“梁璐，梁璐！”宋臻用手撞了一下梁璐，小声提醒她，“老师叫你。”
梁璐愣了下，急忙站起来。
“这道题怎么做？”崔文理指了指黑板上的题目，皱着眉问。
梁璐反应了几秒，走上讲台，没一会儿就把题给解出来了。
看到黑板上步骤清晰的解析，崔文理紧皱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他点了点头，示意梁璐坐回去。
同时再次提醒大家，要认真听课。说不定下一道题会叫到谁作答，做不出来的一律到后排站着听课。
同学们个个正襟危坐，生怕被喊到自己的名字。
一节课下来，学生们大气不敢喘，好不容易等来下课铃声，崔文理刚踏出班级，后排的几个男生早已按捺不住，其中一个暴躁的喊道，“崔面瘫今天也太变态，是不是又被他家河东狮吼了。”
“我猜是，大夏天的穿高领衫，简直欲盖弥彰。”
“嘘……小点声，他最爱耍回马枪，小心被听到有你好看。”
“那么会耍枪，还会被河东狮吼啊……”
后排的男生们肆无忌惮的发出一阵狂笑，前排几个爱学习的女生敢怒不敢言，只有宋臻默默骂了一句，“恶心。”
回头想和梁璐吐槽几句，发现她正盯着数学课后的一道习题看。
“这道题你已经足足盯了五分钟。”宋臻说。
梁璐这样的好学生，平时上课连个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一个标点符号。今天居然会走神，而且还是在班主任的课上。宋臻不免有点担心的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梁璐摇了摇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她没有不舒服，只是一上午都在想如何传话给陆昱晨。
第一节课间休息时，梁璐假借去厕所之名，在返回的途中，她发现陆昱晨正和陈霖在走廊上的柱子后站着。
陆昱晨双手环胸，斜靠着窗台，懒懒散散的听陈霖哔哔。
梁璐踌躇一会儿，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玻璃窗前停下，装作在看风景的样子。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飘向陆昱晨所在的方向。
梁璐静静的站着，心里不住的祈祷，陈霖能暂时离开一下。
结果一直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梁璐都没找到机会说。
天越来越热，太阳炙烤大地，湿热难耐。
中午放学，食堂人流比较集中，梁璐不舍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过了二十分钟以后才起身往食堂走。
同学们多数已经打好饭坐下，只有零星几个打饭窗口寥寥排着几个晚到的学生。
梁璐照旧去她时常去的那个窗口，打了一份过油肉土豆片，和四两米饭。
在找座位时，梁璐没有选择离窗口最近的几个空位置，而是舍近求远，选了靠近后门的位置。
宋臻跟在她身后不解的问：“为什么走这么远？”
梁璐看了眼后排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眼，胡乱编了个理由，“那边……有空调，凉快。”
等走过去坐下来，宋臻才发现在她们的右后方坐着的正是陈霖陆昱晨和夏晴。
两个男生已经吃完饭，边聊边等夏晴。
陈霖低头看了眼手机，“高三班的学长约打球，去吗？”
“随、便。”陆昱晨嚼了嚼口香糖，两手张开靠在椅背上，样子散漫的不行。
“可是我一会儿要去播音室诶，不能给你们加油了。”夏晴抱歉的耸耸肩，“不好意思了。”
“又不是什么正经比赛。”陈霖说，“对了，天这么热，怎么不见你带遮阳伞？”
“走的急，忘了。”夏晴紫外线过敏，她看了眼窗外正盛的日头，不禁皱了皱眉。
陈霖顿了下，接着看了眼陆昱晨，发现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随即有些犹豫的说：“那就、吃完饭楼下买一把。”
梁璐埋头吃饭，注意不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然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身后有道眸光有意无意在看她，后背一阵发寒。
心虚的想找宋臻聊天，却发现宋臻神色呆呆的，明显在走神。
“……”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等她们吃完饭，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
两个人往教室走，各怀心事，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路过操场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宋臻忽然开口道：“班里闷的慌，要不要去操场坐一坐。”
梁璐想都没想应声说：“好啊。”
明德中学操场很大，篮球场却只有一处，为此没少被男生们吐槽。
下午一点，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却丝毫不影响操场上挥汗如雨全力以赴打球的男生们的兴致。
观众台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女生在树荫下坐着，时不时为比赛呐喊助威，这些女生梁璐没见过，可能是高三班的学姐，又或者是这些男生中某个人的爱慕者。
宋臻没有明目张胆选择篮球场最近的观众台，而是指了指旁边不远不近的一处树影下说道，“坐这儿。”
梁璐点点头跟了过去。
她们去时，比赛已经开始，男生们已经换上篮球服在热身，球篮下放着他们脱下的衣服和一箱矿泉水。
梁璐偏头看过去，一眼注意到陆昱晨，他的球服上的数字是5号。
梁璐对篮球不感兴趣，以前在县里读高中时，班里的女同学偶尔也会邀请她去看比赛，她从未去过，所以对比赛规则可以说一窍不通。
看台上，女生们偶尔发出惊喜的尖叫声，过后又变的垂头丧气，抱怨刚才某某不应该传球给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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