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名单上列的人选，他粗粗地看过了，多数是些刚有功名的年轻男子，京城人士，家里大部分没什么根基，要打听起来应该不难。

合上单子后，他又想了想，对程季安道，“舅母选的这些人，不少都是家在京城的读书人，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同其他文官结亲？”

程季安心中一动，“我在舅母那里想过了，不过因为只是想先打听一番，所以还没来得及和她提过，正好先回来问问你，你帮我一起想想。”

她坐到李知远身旁，凑近了和他说道，“我舅舅这些年经营茶叶生意，虽说不可比肩皇商，可是也算是置办了份不小的家业，表哥如今接手很顺利，假以时日，继承家业不是难事，家中更是不缺银钱，我猜舅母之前列名单时，多半是没想到我父亲如今的官职还有我的亲事，更有可能怕清姐姐嫁到一些人家受委屈，所以挑了些出身寒门的举子，想着以后若是真有什么，我们照应起来也方便。”

李知远点点头，陈夫人的这番考量也有些道理，不过以几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倒是可以多挑些人选，万一双方都有意，岂不是更好。

他和程季安商定过后，决定顺便将京中合适的四品五品有儿子的官员，都一同打听打听，有备无患。

商定出了办法，程季安就放心入睡了。

第二日，李知远吩咐过了手下去打听后，又接着去办公务了。

没一会儿，王安送来了口信，“世子，太子殿下派人过来，似是有急事，想请您去东宫一趟。”

那日下朝时还没什么事情，怎么今天突然来喊他进宫，李知远有些担忧，听了王安的话后，让小厮给程季安送了口信，便立刻起身进宫了。

东宫外头看着和往常一样，宫女内侍来来往往，按照惯例做事，可是太子的书房内确是一片肃静，李知远被福顺领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躬身给太子行礼，“殿下。”

太子皱着眉头，瞧见他来了，又叹了口气，“子渊，你来了，不必多礼。”

李知远看了看太子身边的几人，皆是神色肃穆，不由得问道，“殿下急召我入宫，可是出什么事了？”

赵瑄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他们最近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知远，李知远听完后，亦是沉默了半晌。

前些日子，他们派去盯着闵记的人终于得了线索，所以他们怀疑到了宁王和安王的身上，昨天，太子收到了消息，因着春茶大批上市，他们的人好不容易跟着闵记的一处人手，一路盯着他们，看着一批茶叶私下转移，最终送到了边境那边，和外族人换了马匹；另外一路人手则去盯紧了宁王安王，终于发现安王最近大肆采买茶叶，运到了他名下的宅子，不过根据车辙的痕迹来看，车上运的东西决计不是茶叶，不是银子，便是兵器了。

难怪太子身边的人脸色如此难看，他们原本以为，这幕后之人，只是贪些银钱，做些鱼肉百姓之事，可如今开来，既然已经涉及到兵器马匹，那便不是简单的贪墨了。

想到这，李知远看了看太子的脸色，问道，“殿下，不知您如今有何打算？”

太子正色道，“安王前一阵子离京，说是到了春耕的时候，如今皇子不是藩王，虽然他不常住在郴州的封地，可到底是父皇赏赐给他的地方，这个时候总该回去看看，父皇允了他的请求，这个时候，他怕是已经到了郴州了。”

郴州离临阳不远，但是山林颇多，是个易守难攻之处，若是他们贸然派人进入那边，只怕是会打草惊蛇。

李知远想了想，又问太子，“殿下，若是安王真想……想必只从郴州带人过来是不够的，这京城之中，必有给他通风报信甚至帮忙的人手，您得早做查探，早做准备了啊。”

太子细细一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早上忽闻这个消息，只顾着气愤，想着郴州那边的状况，倒是忘了京城这里，经李知远这么一提，他觉得颇有道理，京畿护卫的人手，甚至御林军，都得好好查探一番，若是真有变故，一旦对方里应外合，他又没有自己的军队，等着各处将领进京勤王护驾，只怕是菜都要凉了，只是探查皇宫的人手，父皇那里，轻易瞒不过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李知远知道太子在顾忌什么，可有些话，他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讲，便对太子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瑄点点头，对着身边的几位幕僚挥挥手，便让他们全都退下了。

“子渊，你可是有什么注意，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讲？”赵瑄问道。

“殿下，按说我本不该打听这些，这样的话也轮不到我来说，可您既然将此事告知于我，这时候，便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李知远先前探了探身子，正色低声问道，“敢问殿下，陛下的身子最近如何了？”

太子闭了闭眼，许久才睁开，“父皇近日的精力，越发不如之前了，几次喊了太医私下来看，太医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父皇如今，应当静心休养，万万不可再操劳了，不然，只怕是……”

他低头，盯着面前的笔洗，思虑半晌，还是将接下来的话告诉了李知远，“父皇那晚，私下召见了我和首辅大人，他明言，遗诏已经拟好，若真有万一，还让宋大人之后辅佐我。”说着，太子红了眼眶。

李知远听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可是现下不是惊讶伤心的时候，他接过太子的话，“殿下，如此说来，接下来我要同您出的主意，兴许我们会多几成把握。”

太子询问似地看向他，他接着道，“与其我们终日惴惴不安，不如引蛇出洞，何况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殿下，臣想着，不如将实情透露一二给陛下知道，让陛下假意称病，引安王提前动作，若他真有野心，正好趁此机会将他一网打尽，若他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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