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长乐天怀骨见故人(2)
边玉珣直接追去了青川,只是这次他无暇顾忌山景。静溪边站着的那位正是步成尘,他几步冲上去,顾不得什么仙门风范,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
“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步成尘,这才两日!”
步成尘神色镇定,微微抬头,将边玉珣的手一点一点掰开。
“我何时食言?带你入归一宗,承诺不去阻拦你帮衬李逍,哪一件我没做到?”
“今日-你上场迎战本就突兀,又故意告知我你斩了谁,步成尘,你是怎么知道会有魔族的?”
“兴致来了想打便打了。魔族?顺手杀了。”
“可是,擂台之上那魔族何须由你来斩?楚月败于心魔之手,李逍斩心魔化身心境连进二重……问天榜是李逍最极限的上限,他根本没有别的进境之法,你这是让他死!”
问天榜秘境里,李逍几乎是死里逃生,每一次都是他的极限。他活下来的前提都是叩榜前恰到好处的几次“机遇”相助。妖丹已经大打折扣,修心的契机也被旁人阻拦,归一剑法更是连个雏形都没能见到。
“他死了正合我意,你不会忘了吧,我的目的是毁了他。”步成尘抓住边玉珣的手腕,又扣住他的下颌,“谁都可以阻拦我,唯独你不行。”
灵山今日本是个无风无雨的大晴天,不知何时飘来几叠乌云,正缓缓聚集在青川上方。
边玉珣脸颊与手腕俱是一痛,气得他喉间干涩:“松手。”
步成尘未动,手里更是紧了不少。
“松手!”
“轰——”雷声轰然,闪电也应声劈下,落在步成尘脚边。边玉珣未能料到,脚下一软,被步成尘猛地拽离地面。
“做什么!你松手!”
边玉珣抬头看见空中青紫色的云气聚拢在他们二人的正上方,隐约有金色的电光自云隙中显现。那是劫云吗?只是这云只有轻悠悠的一小团,远不如渡劫的阵仗。
步成尘若有所思,松开手转而抓住了边玉珣的脖颈,掌下用力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美好,边玉珣手也动不得,头也动不得,只好伸脚去踹,奈何脚下发麻,蹬了几步便放弃了。
怒火和窒息的感受冲上脑门,边玉珣眼前发黑,只想着那雷怎么不劈在步成尘身上。
“轰!”
雷劫落下,步成尘侧身,顺势松开了手。
“啊——”
步成尘拿他挡雷劫!雷劫带着浑厚的法力落在边玉珣的身上,充盈的灵气许久未得到释放,猛然间又增添许多,灵脉鼓胀,隐约有爆裂之感。
边玉珣双脚支撑不起自己的身躯,单膝跪下,他身下的草木已是枯焦之色。这一雷罚带着天道怒意降下,让被劈中的土地寸草不生。
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双拳紧握。
他故意的……边玉珣紧紧咬住牙冠,唇齿间隐约有了血锈气。
步成尘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摸上了他颈间鼓动的脉。
正是此时,边玉珣掌心凝出一柄尖锐的水剑,迅速刺入对方胸口。水剑穿胸而过,引着鲜血滴落。
趁着步成尘失神,边玉珣跳起来骑在他身上狠狠掐住对方脖子。
此刻他无法用言语去指责对方,更不知该如何宣泄自己的情绪。这股恨意并非由步成尘而起,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因他的无能他的弱小,所以才受制于人一事无成。
百年前师门覆灭时是如此,被拒之门外也是如此,半步飞升却被天道针对同样也是如此。
他干不过天,如今穿书为劫,在书里又干不过步成尘。
他看着步成尘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盛着同他一样的复杂情绪,熟悉得仿佛照镜子,却又实在冷漠疏离。不知为何,只要与他对视,边玉珣就觉得自己心中所想仿佛被这个人看穿。
太不爽了,太不爽了!
“痛吗?”步成尘躺在草坪上,他把水剑融了,放任伤口流血。他望着身上脸色煞白身躯颤-抖的边玉珣,还有心情去摸他的脸。
怎么好意思如此轻佻,怎么好意思问他痛不痛?
边玉珣喉中粗气滚动,声音嘶哑怒道:“废话。”
额角流下来的血珠划过眼角,被步成尘揩去。
只一瞬,边玉珣鼻血喷涌,眼前发黑昏过去趴在步成尘的肩上。他的背上尽是湿汗,身体却冷到不行。
雷云散去,天光直下,步成尘眯起了眼,肩头被边玉珣的血迹染红,布帛硬成一片。
他躺了许久,久到身上的人体温转热,看着悠然飘过山头的浮云,他突然又问了一句:“你痛吗?”
边玉珣昏迷,自然无法回应他的话。
于是步成尘自问自答:“痛吧。”
静溪流过水声潺潺,金色树影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这才哪儿跟哪儿……”
叹息没入水中,被溪水拍在青苔上。
……
边玉珣的体内仿佛有火焰炙烤,自内而外散着热气。天雷裹挟的那股法力在血脉中蛮横地游走,动摇了牢固的封印。修为自封印缝隙中溢出,边玉珣约莫恢复了一重半,所以他才能凝出水剑,给予步成尘胸口处的那一击。
只是体内实在太过充盈,冗余的灵气过剩,既无法自行消解,又无法大肆挥散,逼得他起了高热。
步成尘就候在他的身边,他难得褪-去手衣,有些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边玉珣的手臂上,掌下冰寒无比。日月绫吸足了冰水,覆在边玉珣额上,被体温温热之后又自己钻入水中降温。如此反复,边玉珣脸色稍显缓和。
青川很大,没有别人,只有他和边玉珣,只是太过静谧,有时候又显得格外荒凉。
边玉珣意识昏沉,依稀记得自己做了颠倒无序的梦。梦里师门尚在,“沧笙踏歌”里新来了一群小辈,似乎是他本人飞升后的信徒,也有可能是师姐师兄们收的徒弟。
他好像待在天上,没有什么人在他身边,云层之上空荡寂静。常年劈下天雷的劫云也成为了他的玩物,近看也不过只是一团柔软的云气而已。
他敲了敲劈过他的云,自问自答。
“你一片云,东南西北四处乱窜,累不累啊?”
“累。”
“飞升的前辈们都去哪里了?”
“太忙了,哪里有时间像我一样这么闲,闲到四处落雷。”
“原来飞升这么容易,才两百多岁我就上来了。”
“原来天界这么空荡啊……”
梦里的边玉珣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哪里是什么二百多岁飞升,他明明五百二十岁了,是九重境的大能;他又哪里来的师门亲友相亲,他的师友明明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
他修道,修了这么多年,他到底在修什么?只是这次,他答不出来了。
然后他醒了。
梦中无解之事,在他清醒时便被遗忘得一干二净,他有些口-干-舌-燥,想起来找水喝,四肢却沉如灌铅。
唇角有温润的水流过,他自觉张开口,小口小口饮下。眼前一片阴翳,他努力睁了许久,看到身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恍惚间想起自己年少时,师尊或者师兄师姐便是这般轮流在自己床头守着他,是梦醒了吗?还是又入梦了?
边玉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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