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6
很显然，傅锋并没有做好沈如蓁可能会报警的预期管理。
因此，他也没有严格执行拔掉宋浮舟的手机卡、断开网络、关闭定位服务三件套来让宋浮舟的位置无法被追踪。
警察很快就通过宋浮舟的手机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傅锋的勒索短信甚至帮了大忙。
如果不是他“主动交待”，沈如蓁即使在心里猜到宋浮舟的失踪与傅锋有关系，也最多只能到警局登记个失踪，而不能直接让警察以绑架罪立案。
得知警察已经出警后，沈如蓁轻轻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离开了A大校门口，此时已然日落西山，橙黄色的夕阳光线照在了她的肩膀和侧脸上，让她白皙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温度。
系统就在此刻煞风景地开口：“你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你之前很担心他？”
沈如蓁想了想道：“他毕竟是帮了我忙的人，如果他受到伤害，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想让任何无关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为了更好地搞明白这位新宿主的脑子里在搞什么，系统最近一有时间就在自己的庞大数据库里检索司法案例，在这个过程中，它对律师这个职业也产生了一定的了解。沈如蓁的表现却与它以为的律师群体有很大的分歧。
它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以为你们律师一向是把能利用的都利用上，把人当成工具用的？”
沈如蓁噗嗤笑出了声：“我就是把他当做工具用啊，他帮过我，对我来说有很高的利用价值。但如果他被迫站在傅锋那头，很有可能变成刺向我的一把刀。”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系统才道：“可是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沈如蓁：“……闭嘴，系统。”
望着沈如蓁瞬间变得冷凝的脸，系统见好就收地闭上了嘴。但在它的脑子里，它偷偷摸摸地想，沈如蓁真的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啊，虽然从过往的经历来看，她似乎从始至终都浸泡在染缸里，但她却依然坚信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系统突然觉得有几分难以言说的遗憾。
它见过那么多宿主的灵魂，一个个都如变色龙一般，却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
它遗憾沈如蓁不是一个系统。
如果她是一个系统，它们可以合作，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而不是像系统和宿主那样，早晚有一天，要兵戎相见。
.
罗清白天回办公室接待了两个客户，口干舌燥地说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送走最后一位客户后，就离开办公室打车回到了傅锋暂住的酒店。
毕竟，傅锋是他目前最为重视的大客户。
罗清找到酒店房间，敲了敲门。起初却无人开门，罗清皱了皱眉，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总统套房的隔音效果极好，一丝声音都没有穿透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出去了？
罗清之前建议傅锋最近非必要不要出门，工作会议也尽量在线上进行，毕竟早在这个案子之前，他的照片就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只是之前是好的方面，傅锋有钱有貌有才，是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而如今……
开门声切断了他的思考，罗清一抬眼，笑道：“怎么花了这么久？”
然而他的声音刚从嗓子眼里冒了尖，下一瞬便被眼前所见惊愕地说不出话。
开门的是傅锋，这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傅锋阴沉着脸，而在他的身后——
昨晚刚刚在监控录像中见到的大学生双手被绑，蜷缩在地上，昏迷不醒。
罗清瞪大了眼，指着地上可怜兮兮的大学生，心态简直要崩了，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抽醒，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因为昨夜睡眠不足而招致的噩梦。然而命运并不总是眷顾他，他接连重重掐了自己两下，这个学生却还躺在这里。
“傅总，你为什么要绑架他？”
良久，罗清指着宋浮舟，声音都在颤抖。
傅锋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你说的，要让所有相关人都为我作证？”
罗清一听就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伺候好大客户等待时机飞黄腾达的梦想，恨铁不成钢地说：“今时不如往日了啊傅总！你在这种时候干这种事，不就是明摆着让人抓到由头告你个罪加一等吗？”
傅锋：？
罗清看着傅锋有些迷茫的脸。
他大彻大悟了，他的当事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不靠谱啊！
罗清不知道沈如蓁曾经的想法，如果他知道的话，想必会举着双手认同——
霸总即使认识到法律的重要性，也只会利用规则争权夺利打压对手，从不会在达成自己目标的时候思考一秒钟自己是否越过了法律的红线。
可惜再认同沈如蓁的观点也没用了，罗清既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和沈如蓁站在了对立面，也只能硬生生拉着“猪队友”继续向前了。
傅锋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气道：“你们这些人做事真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我以为你说要让人帮我作证，就是把他们都绑来呢，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罗清灵感一闪：“如果我们现在把他送回去，是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罗清当机立断：“傅总，我们现在就送他走，既然他晕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绑了他，我们把他往一条人流量大的街道一丢，然后之后有人来找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承认……”
傅锋幽幽道：“我已经告诉沈如蓁了。”
罗清：“什么？那她肯定报警了！”法律人可最是了解法律人的脑回路。
“完了完了，傅总，你这件事可和之前的事情不同，你这一旦被发现就是抓个现行，任我们如何巧舌如簧都没法解释啊？”
罗清焦虑地走来走去，低头不经意间注意到宋浮舟眼角可疑的泪光。
“你还打了他？”罗清一脸惊悚。
绑架罪再加上故意伤害可能要加重处罚的！
傅锋平生只会让人感到委屈，从未有如此一刻，他自己简直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觉得是我打了他！我才没打他！明明是给他下迷药的时候药放多了，他睡着了，困成这样。”
其实傅锋本来不想吩咐人把宋浮舟迷晕的，毕竟他的本意是逼迫他倒戈，但得知自己被绑架的宋浮舟的反应却很奇怪。
他没有惊恐，没有慌张，也没有拼命求饶，而是平淡地说：“这没有什么意思。”
意思？这种事还需要有什么意思？
傅锋听着手机通话那头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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