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登门
回到屋中，姚姜已累得不堪，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至听到门响才醒来。
卫骏驰带着一身寒气步入屋中，姚姜要披衣起身，卫骏驰已来到榻边按住她：“夫人不必起身，担心着凉。”
他拉起被褥将姚姜裹得严严实实。
姚姜看他的神情，便知他没找到杜秀兰说的周家人。
卫骏驰：“这几日客馆驿站没有姓周的客商投宿。”
姚姜想了想：“他必定用了别人的路引。”
卫骏驰看了她片刻：“秀兰表妹如何了？”
姚姜叹道：“小儿生出来已没了气息。或许这个孩子也知晓他父母之间的恩怨，不想来到这世间，因而离去。秀兰并没很伤心，她果真恨透了这孩儿的父亲。”
卫骏驰：“就她与周家的情形来看，这个结果反倒好些。即便这个孩儿活下来，他的父母不死不休，于他只会是极其艰难。”
姚姜点头：“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表妹最终是要报仇的，她要告诉自己的孩儿：他的父亲杀了外祖父外祖母？父母互为仇敌，小娃娃又如何是好？没了这个小儿，表妹反倒自由了。因此这个结果反倒最好。表妹将来还能从头来过。”
次日，苏季扬忽然道：“夫人，昨日有位姓石的娘子来寻夫人，因家中忙碌，我又不便进去，只能请她回去，她今日应当还会再来。”
姚姜一愣，看着苏季扬。
苏季扬：“昨日家中忙乱，我便只对石娘子说夫人滑了一跤不便见客，她便离去了。”
想起昨日，姚姜都觉杜秀兰太坚忍，痛到极致时都一声未出。
最终是帕子咬烂了四张，但因没有临盆时的呼痛，小儿生出来也没有哭泣，归雁城内竟无人知晓刚过去的万籁俱寂的雪夜，姚姜家中曾多过一个小儿！
这时心神清明，姚姜忽然知晓她出了疏漏：昨日太忙碌，知晓周家人在家门前出现，杜秀兰度过了难关，她都没来得及问一问来的是周家的哪一位？
周家人已来到，是否姬复秋也来到了？
若是她昨晚便见了石韫芳，即刻知晓钱豆豆外出见了外人，卫骏驰是否能抓住那人？
不论怎么看，姚姜都认为钱豆豆见的人或许就是姬复秋！
姬复秋与周家人同为静王府的棋子，若姬复秋不能来到，周家人会帮他带信给钱豆豆么？
苏季扬看着姚姜：“这事要紧么？”
姚姜以手抚额，“要紧。”
苏季扬顿时懊悔：“我，我不该自作主张。我该让再招或琼叶来与夫人说一声的。请夫人责罚。”
姚姜知晓苏季扬是得了卫骏驰的嘱咐，不让家中来了外人的情形被石韫芳知晓，可想到卫骏驰昨夜的无功而返，只觉全身无力！
停了片刻，她道：“昨晚家中忙碌，你回绝了才对。以后石娘子再来，一定要来告知于我。”
分派完了家中杂事，姚姜来到杜秀兰的屋内。
杜秀兰已醒来，见姚姜来了，努力想要坐起身来。
姚姜将她按住，帮她将?帽扶正：“此间寒凉，你别下床。汤药得认真服，想吃什么只管说，把身子养好才最要紧。这事还没完，你身子不好便斗不过他们。”
杜秀兰点了点头。
姚姜问：“昨日你见到的是周家的哪一位？”
杜秀兰：“是周家的小叔。周家的小叔名唤周佳诚，比周佳睿小六岁，很是机灵。我没料到他会在此间出现，受了惊吓，才在台阶上踩空跌跤。”
姚姜想了片刻：“你见到他时，他身边可有旁人？”
杜秀兰：“他身边有个随侍，但我没看得太分明。周家的下人我只见过周佳睿身边的两名小厮和院内的仆妇丫鬟，外面跟随外出办事的随从都没能得见，因此那随侍我不识得。但这位小叔我不会看错。”
姚姜：“你这小叔是何形貌？”
杜秀兰：“他生得周正，很是温和。”
姚姜想了片刻：“周家必定是在别处找不到你，到此间来打听你的消息。说不好还会来找我。”
杜秀兰脸色苍白，神情不安。
姚姜安慰：“你不用担心，周家就有天大的胆，也不敢闯千户的家门。周家人见不到你，这才来敲门惊动你。他迟早会来寻我。只是我得知晓他是怎样的人。”
杜秀兰：“周家共有四兄弟。最聪明的就是周佳睿与周佳诚。别的兄弟平庸无奇，因此他家的生意也是交于他们二人打理。周佳睿城府极深，他对你不满你也不会知晓；周佳诚则是笑面虎。我与他本无交道，仅是年节时远远见过两回。”
姚姜：“远远见过两回，看得真切么？”
杜秀兰点头：“他们兄弟生得并不相似。就因这不相似我多留神看了看，不会认错。”
停得一停，杜秀兰道：“他们兄弟非一母所生，他家父亲也有两房妾，周佳睿与名唤周佳谨的兄弟是同母所出，这周佳诚与他的另一个兄弟周佳忠乃是两位妾母所出，因此长相各有差异。”
晚间卫骏驰回来，姚姜便将周家的情形与卫骏驰说了。
卫骏驰想了想：“我已嘱咐了许校尉，城中的驿站客馆，只要有姓杜与姓周的都要悄悄让他知晓。”
“我们以查外族细作之名，将归雁城内的驿栈客馆都查了一回，不曾看到姓周的客商。若这周佳诚用了别人的路引，我们很难查到。侯先生都能用他的路引为表妹一路遮掩，将她送到此间，周家可比侯先生厉害，他们用别人的路引，我们便难以查找。他还带了随侍，用随侍的路引也无不可。”
姚姜叹了口气，卫骏驰微微一笑：“但夫人不必担心。据我看来，他们来到此间，必定会找个机会来找你。夫人一定要镇定！秀兰表妹来到此间后我们很是小心，但此间也有许多眼睛，有的烦难必定要来，躲不过。”
转眼半月过去，这日姚姜正与高月娥查看药田，一名伤兵来到：“卫夫人，许夫人传了话来，请卫夫人去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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